“当今太子整日沉迷于女色,贪图享乐,不顾百姓死活,若有朝一日他登上了龙座,一定后果不堪设想。”
“而四皇子却德才兼备、胸怀天下,只是四皇子母亲身份卑贱,四皇子也迟迟得不到重用,你那么聪明,应该明白我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
穆喜脉楞在原地,果然如她所料,那么其中的事也便不难猜了。
她知道以她王爷爹爹的性子,一定不会选择辅佐太子,可是太子却煞费苦心,也就是说到现在为止她的王爷爹爹还是处于中立立场的,或者暗中已然是支持四皇子的。
至于月震海,想必就是属于太子阵营的了。
“四皇子与太子之间的较量已是必然,只是时机的问题,其实一直以来,七王府都是处于中立状态不假,这次太子求皇上赐婚便是想彻底将七王府拉拢过去,而月震海父子明里是四皇子阵营的人,其实却是太子的人。”
夏逸轩越说,穆喜脉反倒越糊涂了。
怎么一会儿是四皇子的人,一会儿又是太子的人,太子与四皇子争权夺势,与她何干?
月明轩将穆喜脉的疑惑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喜脉,如今太子和四皇子之争日渐明朗,想必过不了许久便会……如今江湖中许多门派都在月俊杰父子控制之下,四皇子势单力薄,正是最关键的时候。”
七王府,不同于上次被捉回来,这次穆喜脉是自己回来的。
经历了这么多事,也知道了所有的隐情,如今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一心只想着浪迹江湖、天真简单的郡主了,比以前成熟稳重了不少。
“你这个傻孩子,既然走了,还回来做什么,这次连你爹都不打算派人抓你回来,你倒好,自投罗网了还。”
穆温馨慵懒的斜倚在贵妃椅上,面前是烧的红彤彤的炭火炉,冬天是真的来了,寒风凌烈,穆温馨刚从外面进来,一身的寒气,白皙的脸也冻得发红,穆温馨看在眼里,自然免不了心疼,一边招呼她围着火炉取暖,一边嗔责的说到。
一旁被“冷落”的夏逸轩倒是吃醋了,“娘,您这可就偏心了,我也冷,怎么不见娘心疼我?”
“哼,小天天,我让你去找喜脉,是让你保护她别被那些狼心狗肺、心狠手辣的人伤害,你倒好,这节骨眼上,你把她带回来,这不是添乱嘛!”
原本还心思略沉重的穆喜脉,一看穆温馨和夏逸轩斗嘴的模样,总算是笑了开来。
“咳,好了,火炉在这,你冷自己坐过来不就好了,还有,娘亲是我自己要回来的,就凭小天天,我若自己不想回来,他也奈何不了我。”
夏逸轩凌乱,“你,你们,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天天!”
“……”
简单的嘘寒问暖说了几句家常话之后,话题便开始沉重起来了。
穆温馨是想得极开,不希望穆喜脉卷入这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去,反正有没有她,以夏子凉的能力,自然有办法将太子那边摆平,何况世事瞬息万变,太子之位坐不坐的稳还不一定,只要安然的度过了这段日子以后也便天下太平了。
倒是穆喜脉,心意已决,不管发生什么,她都必须为她自己为月明轩,为天下百姓赌一把,这也就是她这次回来的目的。
即是这样,穆温馨也不好阻拦,只能由着她去了。
不过,她关心的还有另一件事。
“喜脉啊,你那心上人呢?”
“啊?噢,明轩他与我一起来的京城,如今鸢尾山庄他是回不去了,况且这段时间许多江湖门派已然一步一步向京城靠进,有他在,一边能够帮他挽回江湖人心,另一方面也能钳制别有用心的人。”
穆喜脉说着,不知不觉脸颊升起了两朵淡淡的红云,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
说到月明轩,穆喜脉倒是想起了甫祁。
“娘亲,我曾写信托您帮我救一个人,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
穆温馨信手端起茶几上的紫陶杯轻轻抿了一口热茶,自始至终她的眼睛都是定定的瞪着穆喜脉的,弯弯扬起的嘴角笑意粲然,带着几分高傲和鄙视的神情。
“哼,你倒真拿你娘当活菩萨了,随便扔给我一个中毒颇深的人,我要是不救呢?”
“嘿嘿,娘亲对我最好了,甫祁大哥向来对我照顾有加,娘亲自然会救他的,对了,他现在……”
“穆姑娘!”
说曹操曹操到,进门的甫祁一见到穆喜脉便叫了出来,然而也意识到是他唐突了。
“见过王妃。”
穆喜脉才不管许多,见到甫祁好端端的站在面前,心里的激动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起身奔过去抓着甫祁的手便仔细的打量了起来。
“甫祁大哥,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看着终于露出粲然笑脸的穆喜脉,穆温馨无奈的摇了摇头,起身说到,“喜脉,你刚回来一定累了,下去歇着吧。”
“好。”
……
“穆姑娘,多谢救命之恩,要不是因为你,我现在只怕也已经下了地狱了。”
甫祁与穆喜脉并肩走着,却不是往穆喜脉住处的方向,而是往七王府后门方向行进着。
“甫祁大哥,这么客气做什么,你跟着明轩生死与共那么多年,以往在鸢尾山庄之时
,以往在鸢尾山庄之时,对我也是诸多照顾,说到恩情,该是我欠甫祁大哥你的才是,这次有惊无险,定是甫祁大哥吉人自有天相。”
“哈哈,穆姑娘言重了,对了,少庄主现在在哪里?”
“说来话长,他也来了京城,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看到他因为我放弃他该做的事……”
第二天,这头穆喜脉刚刚从宫里出来,宫中规矩繁杂,这才应付了两个时辰,她便觉得浑身疲乏得很,也懒得走路,便一路坐着轿子往城南的月明轩住的别院去。
没成想,刚到半路,光天化日之下,便遇到了敢拦轿子的人,看那做派,是江湖人无疑,尽管特意带了几个身手不错的随从,却也敌不过别人有备而来,没多久的功夫,就已经被打的落花流水,凄惨一片。
怜儿胆小,吓得双腿发抖,声音都变了,却还是大着胆子提醒着轿子里岿然不动、闭目养神的穆喜脉。
“郡主,你怎……怎么还坐着,赶紧逃啊!”
穆喜脉望了望外面向她走来的带头的年轻男子,淡淡的说到,“他们又不会杀了我,怕什么。”
“……”
“郡主,得罪了,请跟我们走一趟。”带头的年轻男子朝穆喜脉行了行礼,一脸肃杀,强硬的语气根本没给人拒绝的机会。
“郡主,你……”
穆喜脉无奈的摸了摸怜儿的头,一边说话,已经一边往那年轻男子指引的方向走了过去,“无妨,有郡主我在,你怕什么。”
城中一处静谧的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除了马车旁边站着几个佩剑随从之外,四周的屋顶也隐藏着许多人。
刚走到巷子口,便有人拦住了怜儿,只剩下穆喜脉一人往那马车走去,一步一步深入包围圈。
“是谁费这么大周章请本郡主来的,出于什么目的呢?”
穆喜脉在马车前站定,大声的说着,其实别看她表面上大义凌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其实心里也是捏了一把冷汗。
“咳咳,郡主,好久不见。”
穆喜脉愣在原地,没想到有人居然还亲自出马了,她这面子也太大了吧!
前脚刚从皇上那里出来,好不容易把与太子的婚事拖延住了,看这阵仗该是早有准备,穆喜脉心里想着,脸上却不露声色。
“太子殿下?失礼了,不知太子殿下找我何事?”
马车里片刻的沉默之后,便是让人浑身不自在的笑声。
“哈哈哈……郡主冰雪聪明,怎么会明知故问呢?若我猜的不错,郡主这是刚从宫里出来,想必父皇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吧?”
是啊,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穆喜脉心里恼火,恨不得一脚过去把躲在马车里阴阳怪气的太子踹下来好好教训一番方能解气,要不是他为了得到七王府的权势而求皇上赐婚,她也不用这样焦头烂额。
“我仰慕郡主已久,若是能得到郡主的芳心,我也不枉此生了啊!郡主,我现在是太子,只要你嫁给我,你就是太子妃,不久之后你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久之后?”穆喜脉在心里想着,实在不想多待下去。
“太子所说,我会好好考虑,时辰不早,我就先走了。”
“走?”马车里声音陡然变了调,穆喜脉狂汗,不经意间瞥了一眼四周的人,心里后悔,早知道就躲着该多好,不过她唯一确定的是至少太子不会乱来,分寸还是会有的。
毕竟,若惹急了她,以夏子凉的脾气,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郡主一向喜欢素雅,这是父皇赏赐的上好云锦,东宫尚无正妃,这云锦放着也是放着,不如送给郡主好了。”
马车里声音不急不慢,一旁已经有人从马车里接了锦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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