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来得太突然,白月迟感觉自己被一个超大馅饼给砸懵了。
她想象过一万种自己成婴的方式,无一不是充满艰难险阻和磨练,却从未想过真正的情形竟然如此戏剧化,让她措手不及,仿佛走在路上随便弯弯腰,就捡到了一张中头等奖的彩票。
乐坏了的白月迟不禁笑出了声,这个举动彻底把照料她的大婶修士给吓坏了,不由分说地几个大姜丸子合着滚茶给她猛灌了下去,一边灌还一边担心得不行:“我说你们几个就别磨蹭了,看这样子这一带也没啥人了,赶紧回庇护所给这姑娘看病吧!都烧糊涂开始傻笑了!”
白月迟:“……”
为了避免被人当做精神失常就地电击治疗,白月迟收敛了笑意,安安分分地在担架上装瘫痪。大婶见她“病情稳定”了,顿时放下心来,恰好此时雨势减小,大家走起路轻松了不少,甚至开始聊起了天。
“这雨得下了快三个月吧?”
“不止,至少四个!”
白月迟默默想,来那镇子上的时候还没下雨,难不成在古墓里耽搁了三个多月?时间过得真快呀!
“希望早点放晴呀,这样以后在外头搜救起人来就方便多了,老这么深一脚浅一脚的也不是个事。”
“抱怨什么?这不是还有避雨法宝嘛。”
“避雨法宝再好,也赶不上三思大人本人的结界厉害!想当年我和三思大人一块儿出行,甭说是雨雪冰雹了,就算天上下刀子我也不怵。”
“唉,只可惜三思大人近些年身体状况变差,都不怎么出庇护所了,不然和他老人家一块儿最是舒服省事的。”
僧三思身体状况变差了???
白月迟听得莫名其妙,出发时他还生龙活虎地到处做慈善呢,怎么眨眼就连庇护所都出不得了?还有,什么叫近些年?
一行人边说边感慨,尽管野路不易,好歹是一群修士,即便扛着白月迟也健步如飞,很快就回到了庇护所。白月迟身为一个元婴期修士,被一群炼气期修士这样小心翼翼地抬着,感觉甚是微妙。
众人来到庇护所前时,白月迟的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落出来。
这还是她记忆里那个庇护所吗!?
原来的庇护所不算小,也谈不上寒酸,可是眼前这个金碧辉煌巨无霸一样的堡垒是个什么玩意儿?!
还有,这川流不息的人群又是怎么一回事?原先那个安静中带着萧条的正常庇护所呢?这哪里是庇护所,完全是新兴根据地好吧……
她不在的这段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总觉得哪里对不上了?
没有人注意白月迟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他们抬着她走入一个特殊的关卡,经过一番检查后,顺利地进入了庇护所内。
庇护所里面的场景很配得上它阔气的外表,街道华丽大气,房屋林立,和白月迟之前看到的大国京城没有什么区别,根本就没有半分乱世庇护所的感觉。
白月迟瞪着这陌生的,与她记忆中完全对不上号的一切,忽然一个可怕的猜想冲进了她的脑海,令她整个人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怎么了姑娘?”大婶注意到了白月迟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白月迟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一句话:“现在是雪戊多少年?”
对方一头雾水:“你不是凡人么,怎么也用修仙界的纪年法?”
“大婶你就别纠结这个了,快告诉我吧。”白月迟勉强笑道。
“如今是雪戊三七五年……”
白月迟脸色猛然一苍白,险些从担架上跌落了下去。
她这一觉,竟然睡了足足五十多年!!!
起初她觉得简直是荒唐,以为对方是在同她开玩笑,冷静下来后发觉并不是没有可能。
结丹后期冲击元婴成功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非常常见,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件事呢?
天啊,她消失了这么久,叶翟他们会不会急疯了?
“大婶,庇护所里还有一个叫叶翟的人吗?还有小柔?”白月迟紧紧抓着大婶的衣袖,两眼睁得极大。
大婶同情地看着她道:“是你的亲人罢?唉,庇护所人这么多,你就算说名字我也不知道啊,姑娘你别心急,赶明儿我就找人托你去掌管庇护所户籍的人那里查查,保管能问出来。”
白月迟的手无力地松了开来。
如今庇护所不同以往,人没有几十万也有个十几万,想要找两个人的确很难宛如大海捞针。可是叶翟不一样啊!他可是顶尖的高手,如果连这个大婶都没听过这个名字,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绝望,离开了此地呢?
怎么办,该怎么找到他们呢?
白月迟正心乱如麻,忽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手上叶翟给她的那个戒子。
对了,居然差点忘记这个了!往先她不就是靠这个东西和叶翟取得联系的么!
这个戒子是叶翟当年给她的定情信物,不但是圣级存在的法宝可以储存很多东西不被人抢夺,更是能感应原主叶翟的气息,一向是路痴白月迟和叶翟碰头的绝佳利器。
白月迟悄悄把灵气注入了戒子内,闭上眼睛去搜索叶翟的气息。过去许久之后,白月迟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了。
戒子虽然依旧熠熠发光,但完全不能通过它感应叶翟的气息,好像对方已经彻底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姑娘,这里是我住的屋子,临时居所那里男女混杂,你长得这么好看,又偏偏是个凡人,去了恐怕有诸多不便。”大婶修士和善地对白月迟道:“我去给你打热水来,你洗个澡后好好休息一番再作打算吧!找人的事儿不急,找不到的终究找不到,该找到的也不急于这一时,磨刀不误砍柴工,对吗?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就算找到人了,也让对方担心不是?”
大婶的话极大地安慰了白月迟:“嗯,大婶你说得对。”
大婶见她这么听话,笑得很开心:“真是个通透的好孩子,一点就懂。等着啊,我给你找套干净衣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