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 89 章(1 / 1)

“这好像跟你去静思阁没有什么关系。洪山洪川。”

“爹,好爹,我不去静思阁啊。”吴一文大叫起来。

“快带少主去。”

吴一文的眼睛一转,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爹,您儿子其实,其实中了毒,已经没几天了,这次不过是回来探望您老人家的。”

“编,接着编。”

“爹我是真的中毒了,爹的养育之恩,来世孩儿才能在报答了。”吴一文突然噗一声,一大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吴鸢眼睛一瞪,脸色霎时变的惨白惨白,全身都颤抖起来。眼前一阵模糊,失去了知觉。

洪山洪川急忙扔下了吴一文,赶到了吴鸢身边,大叫“教主,教主。”

吴一文这下暗道糟糕,他又玩大了,心中一急,连忙赶到他爹身边,他知道他爹身体很差,可是他却没想到他爹现在竟会突然晕过去。吴一文急忙道“爹,那不是血,是加了红色颜料的蜂蜜,我那是瞎编的。”

他摇了摇他爹,可是他爹还是没有反应,吴一文着急,急的眼眶都掉下眼泪来了。“洪山,快去找祁爷爷来。”

他说完,连忙一把将他阿爹抱进竹屋之内的榻上,不停的掐着吴鸢的人中。

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吴鸢原本乌光可鉴的一头秀发,散在颈边也有不少变得斑白了。

吴一文的眼眶又红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吓他爹,跟楚炎断了就断了,其实也没什么,要是他爹真给他气坏了,他可是怎么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虽然不知道他阿爹曾经遭遇过什么,可是自他有记忆起,这个人变全心全意的对他好,后来祁爷爷,静姨,还有他爹身边些老人,偶尔也会提起他爹年轻的时候的一些事。他听到的都是风光的那一面。

吴一文口中的祁爷爷来了,他看了一样昏在榻上的人,摇摇脑袋,手搭在吴鸢的脉上,眼睛一直迷迷糊糊闭着。

吴一文开始在一边掉眼泪。

趁着吴一文不注意,睁开一只眼,冲着祁三元眨了下眼。

祁三元会意刚开口,就说:“一文呐,你凡是就顺着你爹呗,咱这谷里的美人,随便那个到了外面不都是人争抢着喜欢,你在谷里找个就是了。”

“祁爷爷,你不知道,我,我下了阴蛊,你让我现在跟人家断了,我现在岂不成了我爹嘴里最可恨的那种人渣了吗?”

“什么。”吴鸢猛然坐起身来,“。”

吴一文收住眼泪,听到他爹说了什么之后,一张俊逸的登时一红,气哼哼道:“爹,你就会吓我,你少吓我行不行。”

祁三元摇摇头,看他们父子俩吵得正欢,连招呼也不大就默默走了出去。他看看这天色,阳光明媚,远处一片青山连绵不觉,摸了下花白的胡子,呵呵一笑,就重新返回自己的药炉。

门口正有一美艳妇人手上跨这个篮子,虽然身上粗布衣衫,但是粗布却难以掩去那妇人一身的华贵之感。

“鸢哥是又病了吗?”妇人开口,眉目之间满是担忧。

祁三元笑笑:“无碍,是他又担忧一文那孩子而已。”

“这些年,如果不是一文这孩子,恐怕鸢哥根本熬不过来,这孩子看着调皮,其实却拿他爹比谁都重要。”

这事最后就在吴一文跟他爹吵闹不休中过去了,又是闲的发霉的一天。

最后吴一文也没去静思阁,晚上静姨上来,给他父子俩做了晚饭。

晚饭很是简单,父子俩还有静姨洪川洪山,五人,围坐在小木桌前吃了。饭后,吴一文煎了药,亲自看着他爹喝了下去,才把他爹给抱床上去,拉好被子,掖上被角。

吴一文在认识楚炎之前,其实就这样照顾了他爹将近十多年,从他有记忆起,他爹就坐在个木轮椅上。但凡天气不好,他爹都会疼的睡不着觉,那几年祁爷爷经常在外,不在谷里,吴一文看他爹难受,心里也跟着不舒服,后来就从他家那些贵重的楠木箱子之中,翻出不少医书。

从那些医书学了点按摩的法子,他爹夜里竟然能缓缓睡下去。

而七月山谷里的天气,说变就变,白天的时候还阳光明媚,到了晚上,突然刮起了风来,一道闷雷在窗外炸响。

吴一文往窗子外看了一眼,连忙将支撑着窗子的竹棍子给取了下来。

他刚取下,外面就噼里啪啦下起了大雨。

吴一文看了一眼床上已经睡去的吴鸢,就从架子上取下本书来,坐在木桌前看了起来。

油灯噼啪炸了一个响,将吴一文从书本中唤了出来,吴一文拨了下油灯的芯子,正打算继续看书。

他才注意到他爹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他爹关节一定又疼开了,为了不打扰他看书,愣是忍着没出动静。

“爹,阿爹。”吴一文轻声唤道。

吴鸢张开了眼睛,缓缓道:“你怎么还不睡,”他伸手敲了敲手肘,肩膀。

吴一文看着他爹无意识的小动作,心疼起来,转身就出了房门,不一会就捧着小木盆走来进来。

屋子里立刻满是草药的味道,小盆子里飘着好些草药,上面还冒着丝丝热气。

“爹,我给你揉揉。”吴一文说着,找来一块干净的布,在木盆里浸透了。

他慢慢掀开被子,将他爹裤腿挽了起来。

温热的布落在膝盖上,丝丝热气蔓延了开来,缓解了不少疼痛,吴一文轻轻的按摩起来,吴鸢皮肤雪白,几乎没有血色,被吴一文按着到了微微红了起来,也有了些知觉,只是太过于细瘦,要不是吴一文这些年几乎日日给他按摩,恐怕早已经萎缩的不成了样子了。

吴一文经常给他爹按摩,这么多年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他爹双腿修长,肤色如玉,眉目间风华过人,至少这么多年,吴一文见过不少人,也去过不少地方,还从来没见过风姿胜过他爹的人,他真的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样的人能对他爹下得去这么狠的手,到现在他爹腿上还是坑坑洼洼的疤。有些痕迹当年定是深可见骨,好几次他都想问,可是没人说,他也不敢再问。

他少时记忆很清楚,祁爷爷第一次带他去见他爹的时候,绝情谷里一大片一大片苍翠的斑竹,有一人身着白衣坐在青竹之间,微风掀起那人如缎般乌黑的发,露出一张清冷的脸来,乌黑的眸子狭长,目无表情的看着还年幼的他,如此漂亮的眼睛里,却什么都没有,好像一个精致的人偶一般。他想爹如果笑起来该有多好看。

这么多年来,他缠着他爹,闹着他爹,费了多少心力,终于有一天他爹对他笑了,那年他都十五了,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古以来那么多帝王为了博美人一笑,罔顾江山社稷,他爹的确是有那个本事。

吴一文自此下定决定要好好护着自家的爹爹,不枉他爹将他带来这个世间一遭。

祁爷爷总是叫他孝顺,便是祁爷爷不说,吴一文也隐隐明白,他爹今天这个样子与他如今健康快乐有着莫大的干系。

按摩完,果然见着吴鸢脸色看着好了些,他又重新要给他爹掖上被子。

吴鸢却往里靠了靠,掀着被子,拍了拍枕头说道:“一文,爹有话问你。”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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