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应该是组长模样的妇女给每人发了一件红色的马褂,后面是耀眼夺目的白色字体《theking珠宝》示意每人穿上,江湄已庆幸这里是南县,离鼎峰城区老远,坐公交都要半个小时才能到南县,不然穿着这件红马褂站在同学面前还真的挺丢人。
那女的又给每人一个大红袋子,里面好几斤传单,手里拿着一个本子站在桌子前,语气带着鼎峰市特有的优越感,“你们发传单不要给我围在一起,给我分散来发。中午十二点准时到这里集合。现在一个一个的排好队过来签字。”
众人一听,四排队伍变为两竖队伍,本来还算宁静的上午,这个时候却传来女人的怒骂声。
“你怎么签字的!?没有上过学啊?不会认字啊?名字签在这儿,电话号码签这儿,怎么每天都要我提醒你啊!?”那组长嘴里啧了几声。
江湄已听着这得意的声音不由蹙眉,便抬起头去看那组长,只见那妇女手指着公用本上,高高抬着头眼里装满了鄙夷的看着面前的妇女。
瞧着这女的自以为是的样子,江湄已心头不免好笑,只有井底之蛙才会生出这种可悲的优越感。
明明她也是替别人打工的,还有脸瞧不起同样是一起打工的人,这也够不要脸的!
如果这女的敢对她父母这样说话,她绝对会骂死这个不长眼狗眼看人低的女人,任何人都休想伤害她的父母!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那妇人颤抖着声音喏喏的道歉。
话虽心里愤怒,江湄已还是不会为了一个陌生人去多管闲事的,也只有怜悯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妇女,这一看不好,看了才发现这人背影有些熟悉。
一听她声音才猛然发现被骂的人,竟然是昨天遇见的那位阿姨,心底的怒意被勾了起来,江湄已恶狠狠的剐了一眼那狗眼看人低的女的。
江湄已心头更多的却是悲哀,现今社会就是这样,穷人永远都被人瞧不起,哦,话也不能这样说。而是低等没有人性的人,总是爱去抨击没有他们富裕的人。
就好比她眼前的组长,明明只是个小小的低层员工,她却引以为傲的羞辱不如她的人。
物质富裕,人性匮乏。
物质条件富裕的人,其人性道德不见得就富裕。
当然不排除有物质富裕的人,道德也富裕的人。
越是有钱的人越不爱显摆,越是爱显摆装有钱的人不见得就真有钱。
李开复、比尔盖茨从不会说自己家底有多丰厚,这就是真有钱人的内涵。
江湄已深深的厌烦自以为是的人,明明什么都不行,反而优越感爆棚。
到江湄已的时候,那个女人看江湄已年轻还是个不好惹的主,看这姑娘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看就是土生土长的本市人,怕是来自己赚钱体验生活的。
她脸上的不耐烦的神情,顿时消失不再,缓和了许多,指指桌上的公用本和中性笔,轻声问道:“新来的吧?”
“恩。”江湄已绷着一张脸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冷斜视一眼那女的。
心底不屑冷哼,欺软怕硬的狗东西,哦,说她是狗,都是对忠诚的狗一种莫大的侮辱!
那女人看江湄已阴沉着脸,心中虽然不大高兴,却瞥着江湄已阴鸷锐利的眼神、阴沉可怖的脸时,心里错愕又不解,自己好像并没有惹到她吧,她为什么要拿脸色给自己看了?
虽然不高兴,还是没有发怒,生生压住了心底的怒火。
“名字签在这里,手机号码写在这……”她指着公用本名字一栏说道,在指到联系方式的时候被打断了。
“谢谢!我认识字,我知道签在那!”江湄已语气很冲的抬眸白了一眼那女人,不去理会对方瞬间变了的脸,低下头刷刷的把表填好。
内向的外省人害怕本地人,她可不害怕,大不了不在这家发传单就是了,她去别家发!
她抬起头目光阴测测的瞅着面前脸色阴沉的女人,若有所思的说道:“阿姨,我不是鼎峰市本地人哦,我来这里才十多年而已。”你有本事欺负我试试,呵!
江湄已说完,极有素质的把笔轻轻放在桌子上,看看不去看那女人,拿着大红色袋子转身就走。
她看着昨天那个扎着马尾发传单的妇女,大步跑向她,和那人拼着走,那妇人茫然的侧着头看向她,见是同行便微微一笑,“看你挺面生的,今天刚来的么?”
“是的。”江湄已诚恳的点头微笑,过了片刻又笑着介绍自己,深深的点了下头“阿姨,您好。我叫江湄已,还需要您多多关照了。”
“你好……我是……我叫苏春凤。”那妇人一听江湄已正经百八的话,神情开始拘谨起来。
“嘿嘿,那我叫你苏阿姨好了。”江湄已对妇人甜甜一笑,试图安抚她惊恐万状的心。
苏春凤不是本地人,来这边受了很多歧视,人穷又老实还是农村来的,自然受出生在大城市的鼎峰人所瞧不起,处处受人白眼,现今瞧着如此可人儿的小姑娘,对自己温柔的有礼相待,心中自然感动,也放开了些,憨笑起来,笑容中带着憨厚干净的性格。
“随便你怎么叫,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苏春凤挠挠头,咧着嘴吧露着不太白但是干净清新的牙齿。
“苏阿姨的意思就是答应我咯?呵呵……”前头说了,江湄已是个聪明的孩子,不等苏春凤拒绝早就乖乖的阿姨阿姨的叫起来了。
“诶……诶,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苏春凤乐得合不拢嘴,直点头答应。
难得看到这么纯真清澈的笑容,江湄已心里也高兴,笑了起来又叫了一声:“苏阿姨,咯咯好……”
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从江湄已口中发出,引来擦肩而过的人好奇注视着。
“小丫头我带你去发传单,我教你怎么把传单发出去。”苏春凤本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被江湄已乖巧的性子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