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宴会变得载歌载舞起来,不知是不是习惯了寻欢作乐在夜里,今日云府的客人到了夜里格外兴奋,来回敬酒不说,还有主动上去表演的!
这里有不少想尽办法吸引云林眼球的女子,此刻更是争前恐后上台卖弄,使劲了浑身解数,想博得云政云林二位的青睐。
奈何云林是个拒绝别人不留情面的人,对于美人儿们的表演视若无睹,而云政,看似笑吟吟的观赏歌舞,实则对于这群莺歌燕舞,并没有什么态度!
我瞅着云家父子二人颇有意思,于是对一旁的三皇叔道:“三叔,你看,云老爷子可没有逼着云少成亲,反而帮着云少打哈哈,你可也不能再逼我了!”
三皇叔轻声笑道:“男子女子又怎么相提并论?你若寻回一个真命天子,我说什么也不再瞎操心!”
我撇嘴,抱怨道:“三叔你偏心,苏哥哥与你同岁,他的宁王府都还没有女主人,你就来琢磨我!”
“好,回去为你两个一起物色人选!”
嗳?我的点好像不在这里吧!
唉!三皇叔真是个人精!
“叶姑娘!”
突然听到有人唤我,我连忙坐直了身子,去看声音的来源,正是笑嘻嘻的云林。
他道:“叶姑娘,今日我父亲做寿,其他小姐都表演了自己的才艺,叶姑娘可否也来秀一秀?”
我微愣,才艺?
“莘莘自幼性子野,对于歌舞琴棋什么的无甚兴趣!以前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也就由着她去了,反倒是今日有些失礼了!”三皇叔为我解围道。
然而,云林却不依不饶,“叶姑娘蕙质兰心,此等小家碧玉的东西岂能难倒叶姑娘?”
这时,云政开口斥责云林,“叶姑娘是贵客,哪儿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闭嘴?!”
云林不在意,目光却还望着我,带着满满的希冀。
被他看的无奈,我微叹一声,好吧!
“云老爷子,云少,三叔,莘莘献丑了!”
不是我卖弄,在三皇叔上朝批阅奏折或者会见大臣没有时间陪我的时候,我是学了一些东西的,其中颇有成就的就是琴艺。
宫中的琴师都是天下闻名的,三皇叔素来喜欢弹琴,只是后来国事繁忙没时间亲自弹,就让琴师过来谈给他听。
其中又一次,我趁着三皇叔闭目养神,偷偷和琴师换了,自己上阵,给三皇叔弹了一首。没想到弹完之后,三皇叔竟说:“今日的琴声少了一些哀怨,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既然我的琴声能骗过三皇叔,那对于云家父子来说,糊弄糊弄也就过去了!
摆琴,试音,焚香这些基本活我做的信手拈来,后来起调也还算熟练。一曲并不长,我专心致志撩拨琴弦的时候,心无旁鹜,自然也看不到三皇叔脸上淡淡的惊喜。
其中有几个音节我是故意错了,古人有诗云:“曲有误,周郎顾。”我是期盼着,三皇叔听出我曲中的错误,也能抬眸看我一眼。
曲终,云政率先拍手称赞,我只他给三皇叔面子,对于他的话并没有多信,一笑了之。
倒是云林开口道:“欲得周郎顾,时时误拂弦。只是不知叶姑娘心中期盼的周郎,是哪位公子?”
我勾勾唇,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福身,快步回到了三皇叔身边。
三皇叔看着我的眼中有一丝惊喜,他道:“莘莘,弹的很好!”
我回报他浅浅一笑,只是心中有一丝苦涩,云林都能看到的事情,为何三皇叔看不到?还是说,他是装作看不到吧!
后来又上了几场歌舞,我的兴趣索然,也不知自己看了什么。很快宴会便接近尾声,云政去各个厅堂敬酒,云林还是坐在这里陪大家。
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自然要抓住这最后唯一的机会,纷纷跑到云林面前敬酒。
云林浅笑回应,也不多说什么。
三皇叔已经在此坐了一天,相比于云林的美女如云,三皇叔这里太过冷清了。所以我给三皇叔斟酒,对他打趣道:“三叔,你别气馁,虽然这些美人们瞎了眼,非要啃云林那块臭骨头,但你却比他好百倍,好千倍!来,莘莘敬你一杯!”
三皇叔轻笑,喝干了我给他倒的酒。
“莘莘,我看的出来,云林巴不得和我换换呢!”
我愣了愣,随后明白过来,三皇叔说的是云林宁愿只有我,也不想要那美女如云!
“三叔!看,你又来了!”我无奈耸肩。
“叶公子,叶姑娘!”云林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轻轻作揖,“不知云某可否在二位这里暂避片刻?”
说着,他还指了指身后那一群美人儿。
三皇叔回道:“这些未出阁的姑娘都难以入眼?”
云林笑回:“愿得一人心罢了!”随后看向我,“若是叶姑娘哪日想通了,大可以过来找云某!”
我刚要拒绝,就被三皇叔抢先,他道:“莘莘长年住在京城,以后恐怕也没有机会再来江南。”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我知道三皇叔这次是真的气了云林,否则也不会句句不留情面!
“只要叶姑娘愿意,云某就在这里!”云林不死心,还不知死活的朝我笑。
云林啊云林,你可知道,三皇叔厌烦的人,要么死于非命,要么身败名裂啊!你下午的时候那样帮我,我,真真是不忍心!
“三叔,宴会差不多结束了,你坐了一日,早些回去休息吧!”
三皇叔知道我在为云林开解,于是也没有多做刁难,点点头,起身,带着我离开了厅堂。
三皇叔走在走廊下,我紧紧跟在他身后,虽然知道三皇叔对云林气极,但没想到竟然气到了那种程度!
三皇叔突然开口道:“你怎么看云林?”
我看三皇叔心情不太好,于是也不好给云林添好话,只有顺着三皇叔道:“云少做事乖张,性情难辨,为人还风流,不算是好人。”
三皇叔显然不信我的话,于是反问道:“不是好人你还维护他?”
“……”我愣住。
“莘莘,云林富家公子做惯了,习惯处处算计别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无论他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是有目的的,你懂吗?”
我眨了眨眼,随后愣愣点头,云林告诉我那些真相,又是有什么目的呢?
“今日云家父子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为的就是给我下马威!”三皇叔继续道,“他们如此心机阴沉,怕是怀了不轨之心!”
我心惊,看了看四周,生怕云家也到处是云林的耳目。
“三叔,那云家,岂不是很危险?”
三皇叔摇头,“这倒不至于,只是以后朝廷和云家的买卖,需要多个心眼了!”
三皇叔没有再多说,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雨已经停了,外面寒气袭人,让我本来冰凉的身子又凉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