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浅走到萧太后身边时。萧太后小声道：“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最好心里清楚。否则别怪哀家对你不客气。”
“太后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叶浅浅微笑的从她身边走过。嘴角的笑十分刺眼。
轩辕傲羽在凉亭等她。目光看向醉西湖。这里景色宜人。美的令人心醉。
叶浅浅站在他身后。轻声道：“不知皇上召唤我出來所谓何事。”
“云妃的事情是否与你有关。”轩辕傲羽对云妃一向诸多防范。可惜他一直沒有抓到云妃的把柄。这次云妃对兰妃出手。他明知其中有蹊跷。却找不出任何破绽。只能下令处置兰妃。给众人一个交代。
另一方面也算是暗中保护兰妃。无论兰妃做过什么。在他的心里兰妃永远都是那个娇弱需要他守护与保护的女子。他亏欠兰妃太多。唯有如此才能够让自己心中的愧疚少一点。
叶浅浅冷冷道：“你在怀疑我。”
“朕不是在怀疑。而是想要一个答案。”
“无关。”叶浅浅吐出这两个字。提示道：“我还有四日的时间就要去祭祖。沒有必要在这个时候与兰妃闹的不可开交。我还想多过几天安宁的日子呢。”
提到祭祖。轩辕傲羽脸上的神色颇为不善。盯着她看了许久才道：“祭祖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朕会安排其他人前往。”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她筹划了这么久。不可能就这样放弃。
必要的时候轩辕傲羽连兰妃都放弃了。她可不能保证轩辕傲羽会对她从一而终。
在这个时候离开。他们之间也算互有思念。也不枉她对轩辕傲羽痴恋一场。
她想做什么。态度一向强硬。轩辕傲羽迟疑许久道：“非去不可吗。”
“非去不可。”
轩辕傲羽镇定的看着她。所有的情意都表现在脸上。“自己小心。朕等你回來。”
每次叶浅浅出去。他都是这句话。说的叶浅浅心中十分不忍。重重的点点头。伸手将他抱住。如此亲密的接触。叶浅浅不知道还能有几次。头埋入轩辕傲羽的怀里。“你也要小心。”
两个人再无言语。情意尽在不言中。
回到景仁宫。兰凌飞早就饿的不行。一阵抱怨。“你想饿死我是不是。你要真把我饿死了。师兄不会放过你的。”
“四月将昨天的剩饭给他拿出來。”叶浅浅沒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只要你不想死。沒有人能够让你死。你若一心求死。我也保不了你。”
“叶浅浅算你狠。我就不信你能束缚我一辈子。”兰凌飞将桌上的剩饭推到地上。自顾自的走进房间。
这几天叶浅浅更多的是与轩辕傲羽在一起。她担心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过一天少一天。轩辕傲羽似乎感觉到什么。什么事都顺着她。每次看着她微笑的脸庞。轩辕傲羽的笑容总是会慢慢凝固下來。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四日早晨。叶浅浅从沉睡中醒來。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轩辕傲羽。被四月拦住。“娘娘。今日是祭祖的日子。太后來催了好几次。您再耽搁就会耽误时辰。”
叶浅浅点点头。任由四月将祭祖的衣衫一件一件套在她身上。脸上沒有一丝表情。兰凌飞从外面探出头來。看着她这个样子笑着道：“你虽然长的丑。打扮打扮还是能看的。”
“是比不了你天生丽质。明明是男子。偏偏长的比女子还妖媚。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叶浅浅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戳中兰凌飞的痛处。不将他气的嘶哑咧嘴。叶浅浅不会罢休。
兰凌飞沉默一会道：“今日你去祭祖会有人对你不利。不如我陪你一同前往。”
“你。”叶浅浅揉揉自己的耳朵怀疑是不是刚才自己听错了。今日兰凌飞的异常表现让她大有受宠若惊的意思。试探性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兰凌飞一脸严肃。“你看我哪里像开玩笑。何况我身上的毒已解。保护你绰绰有余。难道你信不过我。”
“你会有这么好心。”别人叶浅浅还勉强能信得过。兰凌飞。叶浅浅连他的喘息声都信不过。更别提他说话了。
兰凌飞见她如此。愤愤道：“我只是來通知你一声。愿不愿意由不得你。”
叶浅浅愣了愣。不再去管他。今天她不仅要去祭祖。更要将云妃的遗体带出去。完成她的遗愿。中间多了一个兰凌飞。她有些怀疑事情会不会弄巧成拙。
四月拉拉叶浅浅的衣衫。轻声道：“娘娘。他说的是真的吗。”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叶浅浅笑了笑。“真真假假谁知道。过好自己的生活就是。至于其他的事情。兵來将挡水來土掩。想那么多也沒用。”
“祭祖奴婢能陪娘娘一同前往吗。”四月声音有些哽咽。“娘娘你不要丢下四月好不好。”
“好。”叶浅浅擦擦她眼中的泪水。她身边现在只剩下四月一人。若说分开。她也舍不得。
“娘娘。您准备好了吗。”外面传來宋嬷嬷的催促声。叶浅浅起身往外面而去。
四月心事忐忑的跟在她身后。整个人的神色都有些不对。
安若尘站在屋顶目光淡然。幽幽道：“这次麻烦你了。”
兰凌飞略带吃惊的看着他。安若尘一向孤傲。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也不会向任何人低头。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他与安若尘斗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听到安若尘说这样的话。让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他戳了安若尘一下。不可置信道：“你该不会……”
“保护她是我的义务。沒有别的意思。”安若尘翩然离去。曾经孤傲不可一世的神色孤寂许多。兰凌飞愣了一下。发现自己越发看不懂安若尘。心中嘀咕几句。飞身去追叶浅浅。
兰妃之前被禁足。碍于木林的关系。轩辕傲羽将她放出來。按照之前计划。让她与叶浅浅一同去祭祖。轩辕钰柯则站在一旁。始终未开口说一句话。他与轩辕傲羽对视一眼。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轩辕傲羽与轩辕钰柯之间有隔阂。但他们想要保护的人都一样。将叶浅浅和兰妃交到轩辕钰柯手上。轩辕傲羽也算是十分放心。
萧太后哪里不明白他们二人的意思。对轩辕钰柯道：“柯儿。万事小心。”
轩辕钰柯点点头。神色说明了一切。
叶浅浅仅仅的盯着轩辕傲羽。这次分别可能就是永别。她要将轩辕傲羽的样子记在脑子里。日后回忆起來。嘴角也会带着微笑。
兰妃往她前面迈了一步。挡住她的视线。“皇后娘娘。我们该出发了。”
叶浅浅冲轩辕傲羽挥挥手。转身坐上马车。心无法平静下來。内心更多的是不舍。可惜回不了头了。
走出京城之后。兰妃冷声道：“皇后娘娘可以选择不來。为何一定要冒险。”
“险中求胜。”叶浅浅用这四个字回绝了她。
兰妃冷冷一笑。沒有再开口。因为已经沒有这个必要了。
兰凌飞一直跟在队伍的后面。几次他看到安若尘出现。又悄然隐去。令他捕捉不到。弄的他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一些。
祭祖要经过荒山和风云寨。一个是兰凌飞的地盘。一个是叶浅浅地盘。只要这些人在半路动手。叶浅浅的胜算也会大很多。
路过荒山的时候。兰凌飞命人将他们引入圈套之中。轩辕钰柯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命令队伍停下來。观察四周的环境。面色阴沉。“什么人鬼鬼祟祟。敢拦皇家的车队。”
兰凌飞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大禹国气数未尽。他们不能妄自动皇家之人。这样会耗损他们的命数。据说会受到天谴。兰凌飞不会冒这个险。于是将这里变成一个迷宫。是否能走出去。就看轩辕钰柯的本事了。
叶浅浅从马车上走下來。荒山她不是第一次來。每一次來的感受都不一样。她一步一步往前面走。轩辕钰柯拦住她。“这里很危险。你不要乱动。”
“你的职责不该是保护兰妃吗。”对他的劝阻。叶浅浅无动于衷。好不容易來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去向萧忆和夏无暇告个别。
轩辕钰柯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叶浅浅从他身边走过去。“放心。我不会有事。”
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慢慢往上走。靠近一步。心就冷一分。明明是祭奠。对她來说却是又一场离别。
她站在离镜湖不远的地方。上面一片荒凉。能够听到风呼啸的声音。似乎在为死去的亡魂低吟。
你们还好吗。
叶浅浅在心里道。不自觉的泪水从眼眶中落下。她不是伤感之人。在这一刻。却多了一份感伤与悲凉。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利刃。狠狠刺中她的内心。却无能为力。
头上的簪子再次发出青绿色的光芒。她收回所有的神色。佯装成欣赏风景的样子。看着远方沒有回头。
“姐姐在想什么。”兰妃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在她身后传來。“难不成这里有姐姐在意之人。”
叶浅浅背对着她。“你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猜忌上面。你不累吗。”
“是我多想了。还是你有所隐瞒。”兰妃笑着道：“其实你不说也无所谓。我可以派人将这里铲平。有沒有就能够一目了然。”
她从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让叶浅浅不舒服的机会。
...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