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董大凯屡次提出的被迫害妄想症,院方虽然持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最终碍于董大凯的坚持保留了意见,这样的治疗毫无成效可言,最终让董大凯坚定的认为所谓的心理医生都是一些骗钱的人。
丁当拿着这个病例,“所以现在得调查一下带走董岳文的人?”
“我调查过了,已经调阅了所有孙珍珍认为董岳文出事的时间和地点,但是很遗憾,这些地方都没有监控录像。”韦一楠说道。
丁当有些紧张的问,“凶手事先谋划好的?”
韦一楠丢给了丁当一个白眼,“市里有监控的地方恐怕远远少于没有监控的地方吧?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下手能有多难?”他问完丁当才猛然觉得自己又犯傻了,可是回想刚才韦一楠提问的方式,根本就很像是他故意给自己留下了一个坑等着她跳的,“我找到了一个关于这个绑架者的信息。”
“是什么?”韦一楠问道。
“这个……”丁当敲了敲桌面上的文件夹,“罗伟铭说董岳文是一个性格内向,不愿意与人交流但是却非常聪明的人,他对所有见过的事情几乎能过目不忘并且能将自己曾经看见的东西都画下来。罗伟铭接手了孙珍珍的案例之后,也觉得孙珍珍可能是被迫害妄想症,最终推翻他这个设想的就是这个孩子对强行带走他的那个人的画像。”丁当说话的时候,韦一楠已经将病例打开了,取出了里面叠放的几张董岳文给嫌疑人画的肖像。
“你看过这个画吗?”韦一楠问道。
“没有啊,罗伟铭说董岳文的每幅画上对凶手的基本特征的描述是十分相似的,也就可以基本判定董岳文所画的是同一个人。”丁当说道,“能这么精确的描述对方的样貌,一个四岁的孩子想要凭空臆造恐怕是不太可能的吧?”她说道这有点心虚了,如果是孙珍珍唆使自己的孩子记住某一个人的长相再作画的话,那不是也会造成同样的效果么?
“相似的特征是说……”韦一楠将画拿给丁当看,“都戴墨镜吗?”
“噗……”丁当刚刚才喝了一口水就被韦一楠的问题给呛到了,不停的咳嗽,她准备从韦一楠的手中接过画,韦一楠又将话拿了回去,继续仔细的盯着上面细小的差别,最后说道,“是个男人。”
“是吗?”丁当问道。
“因为有胡子!”韦一楠指着画问道,丁当心中翻了一万个白眼,相信韦一楠肯定是故意的!她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孙珍珍琐事自己的额孩子记住某个人的相貌特征,最后再让他将这个事先准备好的人的样子画下来,那不就能误导所有人了?”
“两点,”韦一楠给丁当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罗伟铭是一个极具专业性的心理医生,不会凭借病人儿子的两幅画就否定对病人病情的初步判断,再者……这个,”韦一楠拿起桌子上放的专业医院提供的病历本,“这些内容可不是通过心理分析的出来的,而是通过对电脑的扫面和判断的结果,从病人的脑部结构看,她患有的也不是妄想症。”
“你还懂这些?”丁当惊叹的说道。
韦一楠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指了指这个病例下面的文字描述,“上面都写着呢!”他说完继续观察手里的画,和丁当说,“没有眼睛的话,会失去很多判断这个人的要素,不过这个男人薄嘴唇,高鼻梁,面颊少肉,这就是仅有的信息了。”
“这……”丁当尴尬了一下,“这样的话也还是没有办法定格到底行凶的人是谁?”
“不一定。”韦一楠说道,韦一楠深思到,这突如其来的句子点燃了丁当眼睛里的火光,立刻抬起头问自己的师父,“怎么不一定?又没有监控路线,最后嫌疑的柳秦月也已经死了,如果从我们的人物素材库中找一个薄嘴唇、高鼻梁,面颊少肉的人这也太不容易了吧?”她说着指着董岳文画的那几张画,“这几张画怎么看都觉得世界上有无数的人长成了这个样子,你怎么就能断定谁是他呢!”
“孙珍珍是死于什么?”韦一楠问道。
“车祸。”丁当说道。
“死亡地点,”韦一楠提问道,丁当熟练的将孙珍珍的死亡地点报了出来,韦一楠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敲着什么,最后打了一个响指说,“虽然路上没有监控,不过那天这个时间段应该有三到五辆公交车途经此地,如果有公交车的话,上面自然有监控录像。”
丁当不解的问,“有监控能怎么样?”
韦一楠问丁当,“你还记得在案卷里对孙珍珍死前状态的描述吗?”
丁当回忆了一下说,“孙珍珍在朝着马路冲出去之前曾经说过不要带走她的孩子……”她说到这里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孙珍珍之所以出事,是因为那天那个带走董岳文的人出现在了现场,她害怕那个人的出现是为了带走董岳文的,所以情绪才会忽然失控?”
“对,”韦一楠点点头。
丁当恍然大悟,“那我去调查监控的事情!”
“站住!”韦一楠呵斥了一声,丁当不解的转向韦一楠,以为他还有什么吩咐,韦一楠指了指手腕上的表,意思是叫丁当看一眼时间,丁当这才发现这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其他人早就已经不知去向了,这个点天色都已经黑了,只怕是公交公司也没有人上班了,可孙珍珍的案子眼看着就要告破了,她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激动,特别不高兴的一屁股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这件事情我明天去调查,然后和这个画像上的人进行比对!”
韦一楠点了点头。
丁当回过味来觉得很奇怪,看着韦一楠嘟囔了一句,“怎么我觉得咱们俩是在给前面那些个无能的警员擦屁股呢?要不是他们对孙珍珍的案子失察,之后怎么会有柳秦月的死,柳秦月死的时候应该还在坐牢吧!”
“不要先入为主的去判断谁是凶手!”韦一楠再次提醒道,说罢就站起身拿过扔在靠椅上的外套,“走吧?送你回去……回去洗个热水澡,熬点姜茶喝,别感冒了!”
“是,保证不耽误明天的调查工作!”丁当向韦一楠敬了一个礼,“尸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还得几天,”韦一楠说道,“不过大致的思路刘老爷已经和我说过了,死者身上……”他说这话的时候顿了顿,然后才接上自己的话茬缓慢的说下去,“除了失血过多的死亡之外,还能看出死者在死前很长一段时间备受心理上的摧残,一直处于一种惊恐的状态当中,死者的皮肤松弛,黯淡无光,头上的断发很多,应该都是在短时间内被死者拽断的,也就是说柳秦月在濒死之前曾经遇到过非常大的心理压力。刘老爷判断心理压力的来源应该是小孩子的自残诬告让她和董大凯的关系急转直下,不过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丁当问道。
“和董大凯的关系急转直下,死者应该是呈现焦躁不安的状态,而不是惊恐。惊恐的话,说明死者生前惧怕着什么事情,而且是非常害怕,她可能的确是死于意外,长期的精神恍惚致使了在上下楼梯的时候了这种意外。”韦一楠说道解释说道,他的说法让丁当不停的点头,觉得这个说说法非常正确,比刘老爷的说法更加能令人信服。
丁当有点担心的问道,“你说刘老爷有没有可能先入为主,因为发现了董岳文是自残,而不是被虐待,所以对待柳秦月的时候站在一个同情的立场上,做出的结论自然而然的有失偏颇?”
韦一楠点了点头,“这是有可能的,毕竟警察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
“才怪咧!”丁当立刻反驳着韦一楠的说法,“我怎么就没觉得师父你也有什么七情六欲啊,你简直就和大罗金仙一样,什么案子都板着一张脸,指挥指挥我就告破了!孙珍珍的案子如果真的能翻案找到那个幕后的黑手,董大凯对咱们的态度肯定是要发生一个巨大的转变的,如果他肯配合我们的调查就容易的多了。”
“是!”韦一楠并不否认。
第二天一上班,丁当到了办公室去韦一楠那里抄了公交车的地址之后,就准备朝公交公司赶过去,韦一楠叫住了急匆匆的丁当,从自己的位置上起来,拿起外套和桌上的车钥匙,丁当问道,“师父?”
“我和你一起去!”韦一楠说道。
丁当以为是因为昨天自己淋了雨,所以韦一楠不放心就要送自己,便说道,“这件事情我一个人能行,你看今儿天气都晴了,而且公交公司离咱们这儿不远嘛!”
“我不放心你看监控!”韦一楠冷着脸就说了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