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贵妃脸涨得通红,气得胸口起伏,柳眉倒竖,正是要闹将起来,周寅却叹了口气,不想再和陶贵妃一般见识了。
他虽然对女人没兴趣,但却受过彻底的现代文明熏陶,尊重女性的思想根深蒂固,和女人在一起时一直秉持着谦让礼貌的态度,实在没有与之吵架的热情。
于是改变策略,勾勾嘴角,露出个浅淡的笑意,随后做了个下压的手势,阻住了陶贵妃即将出口的斥责,随意系上衣带,走到一旁的案几前坐下来。
他的动作神情中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慑人气势,陶贵妃不明白他要干什么,但也身不由己地闭上了嘴。
案上摆了架瑶琴,周寅随意拨弄了几下,一首清泉流水般的动听琴曲就从他的指尖下流泻而出。
琴曲优美弹奏琴曲的人更美!
周寅虽然只在身上随意披了件长衫,但却丝毫无损于他那清雅洒脱的形象。
一曲弹完,众人都有点失神,他也不去多理,只朝陶贵妃一点头,“这首曲子送给贵妃。”
陶贵妃愕然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顺着他的话头问道,“为什么?”
周寅悠然道,“不为什么,忽然觉得良辰美景,美人如花,大好的时光都用来和美人吵架实在是无趣,所以改为送美人一曲,好让美人能消消气,人心平气和时容颜端正,眉目舒展,方能更美一些。”说着抬眼看了陶贵妃一眼,脸上淡然没什么表情,但眉目清朗,眼中光华温润湛然,让陶贵妃心中一跳,差点又脸红了——这次不是气的,是被慰思侯的风采所慑。
几乎有点自惭形愧,她本来也一直觉得自己挺美,但是站在这位风华绝代的慰思侯面前却没有这个底气了,被对方称作美人,高兴之余竟会有些许心虚之感。
又听周寅告诉她,“我因身体不适,所以承蒙圣恩在畅思阁暂住几日,为着太医看诊和用药方便而已,不会久留,过几日便要回家去了。
他本来不是个在这方面随便的人,不会在没感情的时候和人有这么亲密的举动,但是这次有些不同——初来乍到时因一时没搞清楚情况被对方沾了个大便宜去。
大便宜已经被沾走,好似覆水难收,想收也收不回来了,但总不能全是昊禹沾光,周寅于是尽力“弥补”,尽量让两人之间“公平”些。
如果说周寅在陛下心目中算是大美人,那昊禹的这个长相在周寅的心中就算是小美人级别的。
周寅每日练功辛苦,晚上能有个小美人来陪伴解闷也是不错,横竖现在有身体不好做挡箭牌,两人也不能真刀真枪的干什么。
昊禹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对方心中已经沦落为陪伴解闷的小美人,且因为他之前沾了范榕太多光,所以这陪伴还带有还债的意味。
陛下就是觉得范榕终于开了窍,伴君时不再似从前那样苦大仇深,恨不得在脸上结出一层寒冰,而是变得知情识趣起来。
范榕日日冷着脸的时候,昊禹尚且能对他痴迷眷恋,现在知情识趣了,自然更加的神魂颠倒,甘愿为他放下自己那天下第一至尊的身段,在没人看见的内室给当当靠垫枕头什么的。
于是大小美人各怀心思倒也相处融洽。
周寅懒懒散散地在昊禹身前靠了会儿,感觉了一会儿他那均称又有弹性的胸肌之后换个姿势做起来,顺手在昊禹脸上拍了拍,“陛下醒醒,怎么眼睛都闭起来了!”
昊禹打个哈欠,费力睁开眼,“这两日南疆不安稳,朕日日召韩子期他们几个进宫议事,每次都要议到半夜,实在是累。”
周寅,“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吧。”
昊禹起身,活动活动肩膀脖子,拉着周寅一起坐到琴前面,“朕再待一会儿,你给朕弹首曲子吧,弹完朕就回寝殿休息。”
周寅不忙尊旨弹琴,先拉起陛下的手看了看,发现这一双手也是男子中小美人水准的,虽还算不上修长优雅,但也长得规规矩矩,皮肤细致润泽,被宫女精心修过的指甲十分整洁,看着就舒服。
看过后直接把陛下的手摆到了琴弦上。
昊禹笑,“怎么,爱卿偷懒,想让朕代劳?”
周寅朝他微微一扬下巴,眼中满是似笑非笑的神气儿,昊禹心中一荡,果然就随手划拉了几个音符出来,竟也凑成了一段简单曲调。
周寅摇头,“陛下倦了,曲子里一股浓浓睡意。”
昊禹换了段曲调,表面温润恬然,但又藏着点渴求的意味。
周寅招手命宫人给端了盏温热的蜜水过来,“陛下想喝点温温热热的东西了。”
昊禹起了兴致,“这你也能听出来?那再听听这个。”
说罢曲风一转,先是铿锵有力,带着些金戈铁马的气势,随后九曲十弯的温柔下来,温柔却又温柔得不真实,仿佛蒙了层面纱,最后曲调又再铿锵,铮铮的带上了杀意。
周寅细细听了一会儿,最后叹口气,“陛下可是想到忠义定边王和陶贵妃兄妹两个了?”
昊禹猛然转头,目光深深地盯着他,“爱卿是怎么听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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