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是单眼皮,方正额头。肖夫人是双眼皮,额前的头皮都梳了上去,露出整个前额,虽然刻意梳头,但是并没有梳出美人尖的效果。
可是耿律却天生自带一个美人尖额头,看起来非常倜傥。
据雪芽那点粗浅的知识,父母没有美人尖,一般情况下,孩子也不会遗传到。嗯?一般情况下。
带着这点疑问,回到袁府。
新眉院外,袁韬双手笼袖踱来踱去,似乎在等人。
“二叔,怎么不进去?”
袁韬见她回来,迎上前又觉得不妥,干咳两声,左右瞅瞅放低声音道:“雪芽,你老实说,茵儿的病是不是你搞的鬼?”
雪芽反问:“二叔何出此言?”
“查来查去,就那盒水粉有问题。”
“哦,然后呢?”
袁韬见她这么淡定,虎起脸道:“雪芽,二叔可从没亏待你吧?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怎么啦?二叔,谁告诉你那盒水粉是我送袁茵的,你回去好好抽几个大嘴巴子。”雪芽掉头就走。
“雪芽,雪芽,别急。”袁韬忙道:“我知道那是你掉的,茵儿捡的。”
“嗯。”
“那个,你真不知道那水粉有问题?”
“我怎么会知道?”
“那是谁卖给你的?”
“哦,是姑母送我的。有什么问题你去问姑母。”
袁韬这才大吃一惊道:“是她送的?”
“二叔没什么事,请回吧。”雪芽往院子去。
“等等。”袁韬赶紧又陪着笑脸说:“雪芽呀,是这样子的。这些天,你婶子真病了,家里事挺多。同僚之间互相拜年吃酒也是断不了的。所以,还请雪芽帮个小忙。”
雪芽扭头瞄他一眼,冷笑道:“二叔,你还挺关心你那个外室的吗?”
“嘿嘿,这不,怀着身子又没有照顾,我这不怕有个什么事吗?”
“那你可以借着同僚聚会的时间去瞧瞧她呀?”
袁韬神色马上转悲愤,狠狠道:“肖氏这女人……咳咳。她,她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万不可冒险,一旦让她知晓住处,那就是一尸两命的惨剧呀。”
“二叔,你家有这样的母老虎,还敢偷吃,胆子不算小嘛。”雪芽讥刺道。
袁韬抹把头上的虚汗,对于大侄女的讽刺,干笑两声道:“还不是为袁家香火着想。就单单一个葳儿,人丁太单薄了。雪芽,你可得帮我。”
“人丁单薄的理由好充分呀,为什么不直接对肖氏说为香火要找女人生儿子呢?这样偷偷摸摸也不是事,迟早会被发现的。”
“嘿嘿,等儿子生下来,生火煮成熟饭那时就由不得她了。”袁韬看来还是深思熟虑过的。
雪芽翻翻白眼,问:“什么忙?送钱还是送什么?”
“当然是送点钱去。然后,帮我看看胎儿可稳,要不要先请个稳婆?”袁韬小声道。
雪芽眼一亮,忽然满脸堆笑道:“二叔打算请稳婆,这个主意好。不知肯出多少私房呢?”
“你问这个干什么?”袁韬对她忽然变得热情,有些警惕。
“哦,我正好认识一个极有本事的稳婆,最有经验了,人又最负责。”
“你认识的?”袁韬捂紧荷包,干巴巴笑道:“我就那么一说。其实离足月还早呢。”
这家伙是生怕便宜了她找的人还是怕她趁机涨价啊?
雪芽也就一笑了之,本来还想着王二姑是老资格稳婆,必定能胜任呢。
“那,二叔,你打算送多少银子过去呀?”
袁韬左右一瞅道:“进院说。”
“怕什么呀。别人都知道我在帮你打掩护。”
袁韬叹气道:“所以,我这头让人盯的严严实实的。就靠你机灵着呢。”说着,从袖里摸出一个钱袋,递给她道:“暂时就挤出这么一点,也足够她们用十天半月的。”
“哦,好的。”雪芽当场清点,道:“才十五两。”
“你以为有多少呀?这点银子还是翰林院花的年例,没敢让那母老虎知道,不然又得充公。”
“行了,我尽快送去。”雪芽挥挥手。
袁韬欲走又回头,真诚道:“雪芽,真的多谢你啦。”
“别说这些虚的。二叔要真觉得我热心助人,就不该乱怀疑我。”雪芽冷下脸色。
“呃?二叔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你别计较。”
“哼!”雪芽得寸进尺道:“二叔不是糊涂,是让人撺掇来问罪的吧?你也细想想,我跟袁茵无怨无仇的,做什么要害她呀?”
“雪芽,别生气,二叔陪礼了。”
袁雪芽忙避开他的作揖,脸上忿色才消,微笑道:“当不起呀。二叔,这事就这么算了。”
“是,是。雪芽,你可得尽快呀。”
再三叮嘱,袁韬才又急急回自个院子去。
四喜帮着雪芽换家居服时,问道:“小姐,真的要帮二老爷这么私相传授呀?”
“当然是真的。”
“可是,这万一事败……”
“事败也不过让肖氏骂几句罢了。那女人完全依靠着二叔,若不管,难免出人命。何况是孕妇,就算我鄙视她心甘情愿给别人当外室,那也不能眼看着不管呀。”
汪灵跟着叹:“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也是可怜人。”
麻花藤也悠悠叹道:“在我们老家乡下,也有好些姿色好点的姐妹到了一定年纪,就让父母打扮的漂亮嫁给富人家作妾的。“
“麻花,你羡慕是吧?”红杏大咧咧笑问。
麻花翻她一眼道:“好吃好住,总强过饿死呀!我要不是遇上小姐,指不定早就……”想到大过年不吉利就不说下去了。
“敢情,麻花你要是有点姿色,也是要给人当外室的命呀?”四喜调侃道。
麻花藤没作声。她还真是这么想的。
但凡有点姿色,她才不会沦落街头,得靠磕头替老父收尸呢?女人家的命本来就贱!有点姿色还好说,至少能享几年福,丑的真的就是饿死大街上也没人管。
“麻花,可别这么想呀。”雪芽笑呵呵劝道:“你也看到我二叔那院的事了吧?肖婶子多么厉害霸道的一个人呀,赶上这种主母,吃不了兜着走,有没有命享福都是个问题。只怕还死无葬身之地呢?”
“小姐,有这么可怕吗?”
“哟,你也来这府里不少日子了吧?这帮女人暗底里是什么货色,你不清楚?这还只是小小刑部侍朗府,若是别家……只怕还乱糟糟些。”
麻花藤耸耸肩道:“小姐,我就那原先那么想想,现在,早就不这样看了。还是向小姐这样最自在。没有敢欺负又花自个的钱,谁也管不着。”
“嗯,所以,女人不要依赖别人,光摊手向别人要钱,要了口食丢了尊严。划不来。”
“尊严是什么?”红杏好学问。
问题太深奥,雪芽直接无视之。三言两语无法向这群没有丁点基础的人说明白,还是不说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