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袁雪芽有点恼也有点心虚。
开始她是好奇,可是随着事件慢慢演化,她想不闻不问的,奈何龙以珀不依不饶就是想把她拖下水。
“我好奇是天生的。没法控制的。后头陷得深了,就……”就拨不出来了。
左甚羿重重叹气道:“雪芽,你现在也该明白黑徒会跟谋反挂钩了吧?而且牵扯的还是众多世家大族。这内幕很深,并且错综复杂……”
“我,我明白。我也不想呀,可是五殿下他……对了,左大哥,为什么皇子们想把我拖下水?”雪芽忽然问。
左甚羿叹气道:“需要一颗棋子罢了。你的反应,才智和胆子都不一般,又有实绩在身,最理想不过。”
“为什么要我这颗棋子呢?我到底是大家小姐呀?”
“也许是另辟捷径吧?”左甚羿沉吟道:“黑徒会非常团结也很少泄密。就我们褐衣堂来说,只能是怀疑,而掌握不了实质证据。派出暗桩也一无所获。”
“噢?外围攻势?”雪芽忽然道。
“什么外围攻势?”左甚羿疑。
雪芽想了想道:“我猜你们不但派出暗桩接近老家伙们,也派出细作接近少爷公子哥们吧?”
“没错。”左甚羿承认,有那么一些公子哥身边的心腹小厮都让褐衣堂收卖或者发展成暗线。但同样,这帮公子哥就是游手好闲,根本接触不到机密消息。
“嘿嘿,所以皇子们就转换思路,想到何不利用一下小姐们呢?一般来说,老家伙们不太防备自家女儿,说不定言语之间无意中会泄露点什么呢?再者说女人嘴碎又八卦。所以,我这个乡下来的,完全清白无案底的袁嫡小姐就成为最佳人选吧?”
左甚羿饶是沉稳,也表现出诧异之色。
“可惜的是。皇子们没想到我不但没融入贵女圈,反而惹一堆烂摊子。不过呢,他们又惊喜的发现,这一误打误撞的烂摊子竟然发现有线索了。于是,我的作用得以延续。”
静,马车内很安静。
雪芽自己分析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无意中被利用很憋屈的呀!不过,想到抱上皇嫡子这根大粗腿,对己也是有莫大好处的,心情又稍为缓解了下。
“雪芽……”左甚羿低声唤。
“左大哥,你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事以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我打算将错就错。反正,我也能趁机捞到点好处,大家双赢。”
左甚羿又是重重叹气,无奈道:“好吧。我不劝了,你明白就好。”
“左大哥,今天皇宫里发生了一件事,想必你的消息再灵,也还是没有收到,我不防亲口讲给你听,好让你明白我自己选的队,含泪也要站完。”
“你的意思是?宫里发生的事,逼使你下定决心走到底不可?”
“是呀,连皇后娘娘都明目张胆的站出来替我挡暗枪,我还能怎么着呢?肝脑涂地,全力以赴,尽心尽力呗。”
“皇后娘娘……”左甚羿轻轻吸口冷气。
“是,事情是这样的……”雪芽开启滔滔不绝犹如黄河泛滥的废话模式讲叙皇宫朝贺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通通没隐瞒左甚羿都一古脑倒出来。
左甚羿的表情无法形容,有点崩溃。
“这,这……怎么会这样?”
雪芽已经惊讶过头了,这会倒镇定起来,微微一笑道:“左大哥,现在明白我骑虎难下了吧?”
“雪芽,你,你还是太危险了!你知不知道……”左甚羿攒紧眉头道:“其实说白了就是……”
“就是朝堂之争,皇宫内斗嘛。左大哥,发生这么多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雪芽继续微笑说:“种种线索指向敏妃娘家江府,而朝堂之上又以荣府为首。这两家就是核心主力啊。”
“我的天!”左甚羿瞄一眼四喜。
四喜急忙堵耳道:“我什么都没听到!”
“喜儿很可靠,嘴巴也严。”雪芽示意四喜稍安勿燥,别害怕。
“雪芽,你还知道什么?”左甚羿的神情格外凝重。
雪芽托腮稍加沉吟道:“左大哥,这些都是我的猜测。我猜江府仗着敏妃娘娘的势力在培养纵容黑徒会。而荣府那几家与黑徒会联系紧密,我怀疑蓄意谋反。”
“嘶~”左甚羿倒吸冷气,脸色更为沉重。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幕后主脑。”
“不是荣府和江府吗?”左甚羿强抑情绪问。
雪芽摇头,定定望着他道:“左大哥,我不认为是这两家。一来,江府命运与敏妃相连。他们已如日中天,富贵逼人,倒没有兵权。二来,荣府虽势大,也有叶府关系良好,但是,他们并不得人心,手段没多高明。至少我认识的荣赫一看就是那种野心极大,但行事欠妥的高官。”
“没错。这两家有野心,享富贵。但人缘欠佳,调不动其他家为他们卖命,纵谋反成功,也轮不到他们摘桃子。”左甚羿赞同。
雪芽凑近小声道:“所以,我猜了一个最大的幕后推手。”
左甚羿抬眉,眸光闪了闪,问:“谁?”
索性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
“他?”左甚羿动容。
“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别人。怎么,左大哥,你们没有监视他?”
左甚羿摸摸鼻子道:“有,不过,他一直很本分谨慎,完全没有破绽。”
“嗯,越这样,越可疑。”
左甚羿垂眉,眼睛闪动,似乎在串连一些碎片信息。
说话的功夫,袁府到了。
“雪芽。”左甚羿跳下马车,回身郑重道:“不管怎样,你要小心。”
“左大哥,不如这样吧,你看你们褐衣堂能不能抽调出几个高手暗中保护我?”雪芽半开玩笑半认真问。
“行,我回去安排一下。”
这么痛快?雪芽嘿然笑:“那多谢左大哥了。哦,对了,左大哥,新年快乐!”
左甚羿一愣:这是贺词吗?
“雪芽,预祝新年大吉!平安如意!”
“同吉同乐!”
目送着雪芽进了袁府后,左甚羿沉思着转身,拐出街角,对上耿聿的冷脸。
“耿少?”
耿聿气呼呼瞪着他,欲言又止,最终拂袖跨马而去。
这莫名态度闹的左甚羿一头雾水,回身看一眼袁府飞檐翘屋,喃喃自语:“不会是为雪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