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杏和馆人的真没想到洁身自好的王二老板还有老相好。”左甚羿道:“若不是你领着游老板娘上衙门,只怕黑徒会的人也没想到,还是算漏了。”
雪芽大惊道:“所以,她现在是重要的证人吗?”
“当然是。”
雪芽锁紧眉头,眼珠乱转。
“你不用多担心。想必不知情的月老板会被放出来。”左甚羿安慰。
“左大哥,你也会这么天真吗?”雪芽翻眼瞅他道:“黑徒会不是手段残忍吗?能放过月老板?通常不都是杀人灭口吗?”
“只要不点相,月老板性命无忧。而且,他的是皇后一支,又是由黑长史资助……”综合这些,才令左甚羿做出乐观判断滴。
雪芽摇头,叹说:“我相当悲观。据我所知,月老板沾这个月姓,与皇后一支差得十万八千里。二来。这个黑长史到底真实意图未明,未必是她的靠山。三来……”
“还有三?”左甚羿哑然笑。
雪芽看看马车内四喜和麻花藤,凑近左甚羿耳旁,小声道:“其实,月老板是女的。”
“啊?”老成稳重的左甚羿吓一大跳,吃惊反问:“真的?”
得到雪芽郑重无比的眼神肯定。眸光一扫,道:“马上去杏和馆。”
杏和馆,一如原先那般冷清。
袁雪芽又来了,隔着柜台叫:“哎,把你们当家作主的叫出来。”
柜台伙计认得她,翻白眼道:“我们这是医馆,麻烦不要无理取闹好吧?”
“你那只眼睛看到我无理取闹了?小心投诉你态度不好,丢你饭碗。”
“切,你投诉去呀!等着你。”伙计一点不怕。
雪芽叉腰叫:“喂,负责人是哪个呀?出来呀,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哎哎,袁小姐,你别闹行不行?这是医馆,不许大声喧哗!”
“我就喧哗了,怎么样?”雪芽昂头得意洋洋,还招呼四喜道:“来来,一起喊!”
四喜大嗓门嚷道:“我们要见当家负责人!出来!出来!”
伙计这才慌了手脚,跑出来几个就要上前拉拽。
“哎,男女授受不亲,你们敢上前,小心我喊非礼了!”雪芽厚脸皮威胁。
当然,伙计不愿拉扯她,晓得她好歹是大家小姐,转而进攻四喜和麻花藤。
四喜大叫:“非礼啊!”
麻花藤却冲到角落举起扫帚迎敌。
只有雪芽凉凉道:“呐,你们听好了。我这两个贴身丫头云英未嫁,年华豆蔻,你们这帮家伙敢碰一下,丑的已婚的扭送官府以非礼罪论处,清秀未婚的嘛就挑两个娶她们。”
“什么?”伙计们愣了。
麻花藤一听有这好事,喜的一把扔掉扫帚,笑眯了眼道:“哎呀,小姐,难为情死了!”
“咦?”惊起一片鸡皮疙瘩。
“麻花,你看中哪个,就往哪个身边挨。但凡他敢拉扯你,有我作主呢!管教你心愿得了。”雪芽挤眼鼓励笑。
麻花藤低眉拿眼一眼。伙计们齐刷刷倒退,谁也不愿去拉扯她。
“哼哼!”雪芽暗喜。随后道:“好啦,可以放声喊了!”
四喜酝酿一阵,提起中气准备叫:“出……”
“放肆!”里间门帘一掀,闪出一句中等身材的年青公子哥模样的人。
五官没啥特点,路人脸!
“杏和馆容不得你们撒泼胡闹,来人,赶出去!”他气派还挺足的。
“黑公子!”伙计都上前见礼。
雪芽打量他几眼,脸倒不黑,就一正常黄脸。眼神倒是有点凌厉咄咄的。
“你就是顶替王动老板的人?”雪芽不冷不热问。
“你什么人?”黑公子这才注意到她。
没办法,四喜和麻花藤分散他大部分目光。
“袁府长小姐。”
黑公子眉头一耸,目光似乎了然。不过,态度礼貌下来,问:“袁小姐求医还是看病?”
“两件事。第一,袁葳的伤怎么样了?”
黑公子眨巴眼,旁边适时凑过来一名看起来像是总管的家伙附耳一阵细语。
“哦,袁大少爷呀!已无大碍,今早出馆回府休养了。”
“这么快?”雪芽记得袁葳可是捅伤的腹部呀。
黑公子笑起来,说:“我们杏和馆就有这种能耐。袁小姐,第二件是什么事?”
雪芽对杏和馆医术问题又好奇一层,不过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
听他一问,轻轻抿嘴,道:“第二件事,关于王动老板的。”
“哦?王老板不是回老家过年了吗?能有什么事?”
“没回。”雪芽盯着他眼睛,一字一顿道:“王二老板遇害了!昨儿泉河那具死尸就是他!”
“什么?你说什么?你胡说八道!”有伙计不干了,愤怒道:“好好的,你怎么咒人。”
“王老板十天之前都好好的,怎么会遇害?肯定不是他。”
“没错没错。王老板多和气的人一个人,谁会害他呀!袁小姐,你可别造谣。”
雪芽从黑公子眼中看到一丝慌乱一闪而过,很快。不过还是让她捕捉到了。
四喜叉腰大声反驳道:“吵个屁呀!我们小姐与王老板无深怨大仇,干嘛要咒他?干嘛要造谣呀?你们是猪脑子呀,这点脑筋都不肯动就乱嚷乱叫。丢不丢脸呀!”
这么一嚷,话糙理不糙。
可是馆内伙计还是不太能接受这个事实,都摇头道:“不可能吧?王老板明明说回去过年的。怎么会好端端的跑泉河边去了。”
“遇害?谁会下狠手害他呀。我记得王老板没仇家呀!”
“就是,就是!”
店堂正一片纷乱,外头小伙计惊慌来报:“黑公子,黑公子,衙门来人了。”
“啊?衙门这是……这是……”
看来袁雪芽说的是真的,衙门派人上门查案来了!
黑公子整整衣襟,急忙迎出去。
乱纷纷之中,袁雪芽双眼横扫四周。终于,角落不起眼中瞅见左甚羿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知道大功告成。趁着杏和馆沉浸在悲伤气氛中,没有理会她,悄没声息的闪出门。
几步转到杏和馆旁的巷口,窜上马车。一眼看到月令仪闭目半靠一角。
“她没事吧?”雪芽窜上前探探鼻息。
“没大碍。”左甚羿手抵下颌沉吟道:“不过,她中了迷药,昏迷至今,也不容乐观。”
“那到底要不要紧呢?”
“这种迷药,褐衣堂的解药我也不能保证解得开。”左甚羿谨慎说。
雪芽摆手:“死马当活马医呗!对了,左大哥,还真的在杏和馆找到她的?”
左甚羿神色转凝重,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