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当时正值凌晨三点,她睡得太沉。
次日清晨,贺熹边抱怨萧熠昨晚怎么不叫醒她,边嘱咐他如何照顾黑猴子。
萧熠倚在沙发上看表,提醒她再不出门就迟到了。
见她换鞋要走,他嘱咐:“小心点。”
“知道。”贺熹摆手:“走了啊。”
听到房门喀嚓一声落了锁,萧熠起身回到主卧。
躺在还残留着贺熹体温的被子里,他疲惫地闭上了眼。
半睡半醒间萧熠第一次开始思考:几年里,得到过什么又失去了什么?而那些得到的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失去了的又能否挽回?
萧熠不再确定,自己正在做着的事情,有朝一日能否像当初他所想的那样,完整、丰盈了他的生命,乃至爱情。然而即便结局不如他所想,他也已经无路可退。
心口的那个字,或许真的要成为永生不得言说的秘密了。
八点整,贺熹准时出现在市公安局副局办公室。
见到牧岩,贺熹敬礼:“新人贺熹报道。”
看到眼前倍儿精神的小警花,牧岩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行了,没外人,别装了。”
贺熹笑了,像个心无城府的孩子,“谢谢你啊二堂哥,除了你没人敢要我。”
什么话?牧岩拧眉:“别提这碴了,因为这事我都不敢见爷爷了。”
贺熹调皮地笑:“大恩不言谢。”
牧岩笑着打量眼前身穿警服的年轻女孩,感慨:“到现在我都有点不能相信你个小丫头片子成为我的手下了。嗳,你说你怎么柔弱地没有一点霸王花的气场呢?”
贺熹挑了下眉,“质疑我是吧?过两招?”
“别,被你误伤我老脸挂不住。”牧岩拿起外套往外走,“走吧,我带你过去。”
见牧岩来了,刑警队的队员们纷纷起立,“牧副局。”
牧岩点头,“你们头儿呢?”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冷淡男声:“副局!”
贺熹回头,门口逆光站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轮廓阳刚,眉目清明。
不是卓尧,又会是谁?
卓尧大步走过来,目光越过贺熹投射到牧岩身上:“有新任务?”
牧岩发现他脸上的疲惫,“昨晚没睡?跟哪个案子呢?”
卓尧简明扼要地答:“地下赌场。”
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太顺利,牧岩琢磨着“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微扬下巴示意贺熹:“昨天电话里跟你说过,分到你们队一名新人,之前在政治部的。”
心结犹在,但贺熹还是恭恭敬敬地敬了个礼,开口时声音盈脆又不失铿锵:“新人贺熹向队长报道。”
看着面前弱不禁风的女孩,脑海里不受控制地跳出一抹身影。
卓尧的聚紧眉心,“刑警队不要女人。”
他的拒绝在意料之中,牧岩正想开口,却听贺熹抢白:“警队里应该只有警察不分性别。”
目光从她一头清水挂面似的头发上移开,卓尧淡声:“男性和女性在身体素质上是不同的。身为警务人员,这种后天无法弥补的差异对我们非常不利。”
“你是想说战斗的主角是男性,而女人就该走开?”贺熹弯了下唇,旋即露出一抹淡笑:“很多案例告诉我们,某些时候,女性的柔弱更能够迷惑对方,取得对方的信任,从而完成某些男性并不能完成的任务。你觉得呢,卓队?”
卓尧抬眼,贺熹神色虽平静,但一种隐约的犀利却从目光里流露出来,令她整个人多了几分逼人的英气。
贺熹没能读懂他眼中的复杂,只觉察到其中质疑的成分,于是她说:“这样卓队长,我们切磋一下,如果我赢了,就把你刚才的话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