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母妃不就教导我吗?我和太子乃是亲兄弟,那是我的外公,自然也就是太子的外公。”
被李兴显顶撞了回来,孙贵妃气得话都说不出了。
“好好好,你倒是好,”孙贵妃道,“本宫早晚被你气死!”
李兴显讨了个没趣,心想着孙贵妃既然不愿意见他,他干脆也就别在这里晃悠了。
孙贵妃心里最想见的肯定是李兴民,只可惜李兴民却不想来见她。
不过没过几日,李兴民就还是不得不进宫和孙贵妃商议事情了。
边关到底还是出了事。
不光是李成利,原本所有的人都以为,派过去一个郑如秩就完全够用的时候,前线却忽然传来了消息,郑如秩被三万兵马围攻,拼尽全力才带人冲了出来。
饶是如此,原本他带过去的五千人马,如今只剩下了两千不到。
边关已经是十万火急,请求救援。
三万人马。
光是从这个数量上来看,就知道这肯定不仅仅只是民间的斗殴事件了,朝廷绝对也参与其中。
此事,楚国那边到底还是不占理。
三万人马说多也多,说少也少。
郑如秩如果当初带了哪怕只有一万五的人马,如今也不会被打成这般样子。
但是这时候再往前线派人,肯定就不会轻敌了。
李兴民想的是,此次不管是谁去,肯定是打赢了就会立功。
与其让别人占了这个好处,还不如自己来。
只是一朝太子想要带兵,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般只有重大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御驾亲征,而皇上通常是不会真的去的,这时候,就需要太子代替皇上去了。
也就是说,如果真的让李兴民去的话,未免显得南唐过于看重这次战事了。
孙贵妃倒是没想到这些,她只是觉得,上战场这件事,还是太危险了。
“要不然就让李兴显去吧,”孙贵妃想了想道,“他与你情同手足,而且身上也流着孙家的血,要是他去了,打赢了这场战事的话,孙家的麻烦也可以了了,你也不必以身犯险。”
大约是觉得自己这番话说得实在是不像是一个亲生母亲,孙贵妃又补充一句道:“你乃是太子,在临泗自然有许多事情要做,他闲着也是闲着。”
李兴民却并没有感激孙贵妃对自己的体谅和关心,反而脸色有几分不好看。
他到底不是孙贵妃的亲生儿子,在外做得再亲密无间,他也是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的。
“皇兄毕竟没有什么作战经验,此次一去,若是伤到了,只怕是徒惹母妃伤心,再者说了,若是耽误了外公的事情,可要怎么好?”
孙贵妃细想一番也是,如今孙太师年纪大了,只怕是经不起多少折腾。
如果这次孙太师就此一蹶不振的话,往后孙家也就帮不上李兴民多少了。
孙贵妃还等着李兴民登基,她好做个名正言顺的太后呢!
故而,孙贵妃和李兴民商议了以后,这件事还是由李兴民亲自前去。
不过这话,若是李兴民亲自说的话,就不行了,他的打算是,让孙太师去安排此事。
可是李兴民大约是没有想过,之前他们让安得卿在朝堂上跌跤,栽了李子宁的面子,李子宁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善罢甘休。
原本张政还在担心,边关的事情纵然紧急,可是皇上也不一定就会真的派何温远前去。
可是看苏子榭,却是不慌不忙,仿佛胸有成竹。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李子宁就亲自安排了下去。
孙太师没能如愿,边关又传来了消息,情况愈发紧急,看来,必须得何温远亲自出马了。
其实这件事,苏子榭也是提前算计过的。
李子宁如果想阻挡李兴民的话,那么肯定就不能再用她手底下的人了。
如果随便找一个人的话,又恐怕不能服众,既然如此,便只有何温远了。
如此,苏子榭并未做什么,让何温远去边关的事情,完全是李子宁一手操办的。
甚至于说,边关情况继续紧急的消息,都是李子宁派人散播出去的。
得到消息的时候,张政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公子,这么多年的筹谋,终于要成了。”
苏子榭微微垂眸,仍旧低头看着自己手边的画,只缓缓道:“一切都还没有尘埃落定,不过……在我做这件事的时候,何家是一定不能参与的。”
何家也算是世代忠良,苏子榭并不愿意与他们为敌。
而且何家的实力不容小觑,如果没有何家驻守的话,临泗城也就并非坚不可摧了。
“该安排的事情,可都安排好了吗?”苏子榭问张政道。
“公子放心,虽然被太子算计,但是无意中他也算是帮了咱们的忙,长公主为了弥补靖王爷,近来又多重用了他许多,如此,咱们办起事来,就更加方便了。”
苏子榭缓缓点头。
张政面上的喜色缓缓退了下去,似乎是欲言又止。
“公子,长公主那边……”
张政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可是话说到一半,却又说不下去了。
苏子榭抬眸看了他一眼,“当年我家人辗转齐国与楚国之间,被人指着鼻子骂贰臣的时候,就注定了会有这么一天。”
“张政,一切都该有个结局。”
张政叹了一口气。
苏子榭这些年来所走的每一步,他都看在眼里。
其实这几年,苏子榭也变了很多。
从前的时候,他总是淡淡的,仿佛这世间冷暖,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干系。
人海生死来回,他都在这里。
可是这几年张政发现,苏子榭快乐的时候,要比从前快乐许多,可是阴郁的时候,却又比从前更加阴郁。
张政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李子宁。
可是有些人,命中注定是没有办法好好在一起的。
郑如秩在边关出事的消息,也传到了何意悦的耳朵里。
原本自打郑如秩走了以后,何意悦就一直闷闷的。
虽然总是假装快乐,可是沈宜安还是能看得出来,她和从前的那种没心没肺的快乐是不一样的。
何意悦有点坐不住了。
何温远已经去了边关,她也就没有理由请缨了。
与此同时,何意悦也听说,因为这次的事情,文家好像有点想退亲的念头。
本来郑如秩和文薇薇就没有什么感情,文家也是想着郑如秩这次捡了个大功,可以在朝堂上站稳脚跟。
没想到这出师不捷。
文家看不上郑如秩,也是正常。
但是没想到,文薇薇却不同意了,她说,她既然已经和郑如秩定亲了,好女没有二嫁之心,此生不管郑如秩怎么样,她都跟定郑如秩了。
这消息传出去以后,一时间,京城里全部都是对文薇薇的赞赏之言,说她乃是当代贞洁烈女,是所有女人的楷模。
若是换成旁人,何意悦定然是要啐一口的。
什么狗屁的贞洁烈妇,难道说就见了一面就必须要定下一生?
怎么不见几个男人为女人守身如玉,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可偏偏是郑如秩和文薇薇,她多说一句,都觉得自己在嫉妒。
更何况,郑如秩本就是个好男人,他也值得。
只是何意悦不知道,文薇薇听了外头对自己的种种赞赏之语,却只是轻声一笑。
她缓缓抬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阴沉一笑,“那个郑如秩,最好是早些回来,要不然我这腹中的孩子,只怕是要瞒不住了。”
旁边的丫鬟也不敢抬头。
文薇薇取过一旁的纸趣÷阁,写下了什么,然后递给那个丫鬟道:“赶紧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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