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嫂子你竟然重男轻女?”陆慎微的表情和陆慎行昨天晚上的表情如出一辙,满脸骇异,“你、你、你……你不是号称女权律师嘛,竟然还重男轻女!”
是啊,人就是这么不可思议。
许是工作中看过了太多的不平等,所以她知道身为女人的艰辛,然后身为母亲,她自私地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能够更加顺遂,所以希望TA是一个男孩,这逻辑是不是很奇怪?
许暖笑了笑,“没办法,我就是喜欢儿子,儿子将来长大了可以保护我,多有安全感!”
陆慎微:“……”
几个人就着生男生女的问题聊了很久,最后就聊到男女平等和女权兴起的问题上了,陆老爷子坐在那边也没插话,不过他心里还是更希望许暖能够生个男孩。
老人家嘛,真要做到不重男轻女还真的不容易。
陆老爷子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总觉得应该生个男孩才能继承祖业,这是他们这一辈的人根深蒂固的想法,抹都抹不去。
怀孕后,许暖开始搬到梅林住,周末也没回桃源至尊了,陆慎行特意请了个营养师,每天为她制定食谱,云姨就按照那食谱变着法儿给她弄。
云姨终究不是专业厨师,而且家里人多忙不过来,有时候难免疏忽,于是陆慎行又请了个专业厨师,做饭的事就交给厨师了。
起初来的是个年轻小伙子,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从职业学院毕业后在长陆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工作了两年,厨艺很好,陆慎行就把他调到陆家老宅来了。
不得不说,他做的饭菜真的很好吃,许暖赞不绝口,还经常跑去找他讨教厨艺,陆慎行知道后醋意大发,愣是把人家给调走了。
许暖得知后愤愤不平,跑去质问陆慎行,“小嘉做饭那么好吃,你为什么把他辞掉?!””
小嘉?
陆慎行微微眯眸,“哪个小嘉?”
“就是咱们家新来的厨师啊!”
许暖也没察觉到这男人吃醋了,还在那边为林嘉打抱不平“他做的饭菜很合我胃口,爷爷也说他做菜好吃,大家都很满意,你为什么把他辞掉?”
“没有辞掉,只是把他调回酒店而已。”
“干嘛把他调回酒店?”
陆慎行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深深感受到了来自一个小厨师的威胁,“他厨艺好,酒店那边离不开他。”
正好陆慎微从书房门口经过,听了他的话差点没笑死,然后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得,你就承认是嫉妒人家比你年轻比你帅吧!”
陆慎行闻言立马就怒了,“你哪里看出我嫉妒了?”
——再说了,那家伙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可能比他帅?!
陆慎微笑得很欢乐,“我都听到了,下午你让周尧重新找个厨师的时候,非得要个女的,还阴阳怪气地说坚决不能是小鲜肉,不就是嫉妒人家比你年轻嘛。”
陆慎行:“……”
许暖实在哭笑不得,天呐,这男人怎么会这么幼稚,都这把年纪了竟然还吃这种飞醋。
陆慎微笑嘻嘻道,“嫂子,我哥这是在担心你呢,昨天晚上你和小嘉在那边做蛋糕,我哥在旁边看到了,酸得脸都变形了,你是没看到他那副模样,我都快笑死了……”
“陆慎微!”陆慎行老脸挂不住了,立马开启威胁模式,“你是不是太闲了?要不要安排你加班?还是你想去非洲?正好那边缺一个主管,我觉得你很合适!”
官大一级压死人,陆慎微也不敢再说了,只能走为上计。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我还要陪爷爷下棋呢……这段时间我天天晚上陪爷爷下棋,他已经离不开我了呵呵呵……”
她溜得比泥鳅还快,还不忘牢牢抓住陆老爷子这把保护伞,“我要是去非洲了,谁来陪爷爷下棋啊,你这么忙,嫂子现在怀孕了,脑袋变傻了不好使,不能陪爷爷下棋,没有我可不行。”
“陆慎微!”陆慎行差点没被她气死,“再敢这样说你嫂子看我不把你扔到非洲去!”
“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嘛?我又没说错,嫂子怀孕后就变傻了,不然也不会连鞋子都穿错。”
许暖低头一看,额,果然脚上两只拖鞋,一只是她的,另一只是陆慎行的……
所以,最后林嘉还是被调走了,第二天来了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有些胖,看起来总是笑眯眯的样子。
“老爷子好,陆太太好,我姓郭,叫郭燕珍,你们叫我小郭就好了。”
郭燕珍的厨艺根本就比不上林嘉,就连陆老爷子也不怎么满意,可是没办法——这可是陆慎行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厨师,岂能说换就换?!
刚开始那几个月,家里人都不让许暖出门,毕竟是好不容易等来的孩子,许暖自己也很自觉地没有出门,每天乖乖呆在家里,除了去小区散散步,哪里都不去。
幸好她不是那种喜欢往外跑的人,宅在家里看看书,画个画,下午的时候就陪陆老爷子下棋,日子过得倒也挺惬意。
而且高程程要是有空也会带帅帅过来玩。
陆老爷子和云姨也都很喜欢帅帅,每次小家伙来陆老爷子就让云姨把藏着的好东西拿出来,什么蛋糕饼干鸡蛋羹,高程程担心得不得了,因为她觉得帅帅很胖,不能再吃东西了。
可是老人家的心意她也不敢拒绝,要是让陆老爷子别喂他,老人家会不会不高兴?
没办法,高程程只能把小家伙扔在家里,也不敢带他来了,自己也乐得清静,陆老爷子和云姨很遗憾,天天念叨着帅帅。
这天许暖和高程程正坐在阳光房里晒太阳喝茶,许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丁知宁打来的。
自从丁怀仁入狱后,丁知宁就没来找过许暖,也不知道是对她心生嫌隙还是觉得没脸见她,总之一直没和她联系。
这会儿看到她的电话,许暖还有些讶异,不过还是接了起来。
“姐……”
丁知宁已经知道许暖不是丁怀仁的女儿,所以严格说来许暖根本就不是她姐,可已经叫了这么多年,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因此依然叫她姐。
只是叫出来后自己也觉得有些别扭,于是顿了片刻才道,“……你有空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半个小时后,丁知宁的车出现在陆家老宅门口。
高程程扭头看着楼下的女人,这才懒洋洋地从躺椅上爬起来,殷殷叮嘱。
“我走了啊,你精明点,千万不要被那个女人给洗脑了,如果她是来找你借钱的,你一定要拒绝!”
除此之外高程程实在想不出丁知宁为什么会跑来找许暖,总不会来请她喝喜酒的吧?
许暖忍不住笑了起来,“好了,你就不要啰嗦了,赶紧走吧,我会记住的!”
高程程翻了个白眼,“我还不了解你嘛,口是心非心慈手软,那女人一哭你估计就心软了!”
额,听着怎么好像是在骂人?
说话间丁知宁已经上楼了,是云姨带她上来的,高程程也没多留,拿着包包走了,和丁知宁在门口碰了个正着。
高程程睨了丁知宁一眼,“暖暖怀着孕,每天都要午睡,你别打扰她太久哈!”
丁知宁:“……”
丁知宁自然不敢打扰她太久,彼此寒暄了几句就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爸,那个,我是说我爸,他前几天感冒了,这几天变严重了,你也知道他那种病……免疫系统很弱,一场小感冒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昨天晚上他被送去医院,我和我妈早上才去看他……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毕竟他年纪大了……”
说到这里,丁知宁的眼眶控制不住地有些发红,她伸手擦了下眼角。
“……不好意思啊,原本不该拿这种事来打扰你的,可是……我爸他一直念叨你的名字,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虽然当初杀许敏的人不是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丁知宁有种强烈的负罪感,为自己父亲曾经做过的事感到愧疚,面对许暖的时候,她真的觉得无地自容,根本就没勇气面对她。
可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丁知宁知道丁怀仁一定有很多话想和许暖说,所以就硬着头皮来了。
许暖静静地坐在那里,捏着杯子的手指节泛白,薄唇微抿,许久都没吱声。
丁知宁轻轻吸了下鼻子,“我知道你很恨我爸,因为他杀了你妈妈,可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真的很后悔,而且他也受到惩罚了……”
“就算是我求你了,姐,你去看看我爸好不好?他真的一直念叨你的名字……说不定他有很重要的事想告诉你呢?!”
最后,许暖还是点头了。
是的,她是为了听听丁怀仁想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才去的,而不是因为心软,不,她是绝对不会心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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