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假设。
发生的事情，注定发生了，就不可能再重新来过……
明明该深爱的人，却对自己有了最深的厌恶。
要不然，也不会用热锅里的水浇向自己。
现在，后悔，似乎也是无济于事了。
她的心，很痛……
不仅为哥哥的病情在痛，更为自己曾经对厉焰爵做过的那一切，感到痛。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但是那一切不过是自尊心在死命作祟。她成了眼前这只魔鬼的棋子，不仅一步步去伤害厉焰爵他们，更是在让唐慕飞在痛苦的深渊越陷越深。
“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是对厉焰爵苏棠棠她们说的，更是对哥哥说的。
手背上的营养液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唐半夏的手背上跳脱出来，营养液一滴滴流在地上。高精密仪器的传感器也因为她跌下床，不再能够与她的身体联系在一起。
没有这些管子和线，她的生命就是在一秒秒地流失。
她的命……
真的快没了。
Zero似乎深知这一切，放在她脖子上的手始终只是轻轻地摩挲，并没有任何敛紧的动作。要她死的方法有很多，但是唐半夏本就活不长，即使他无作为，这个女人也会死得很快。
唐半夏本来承受的痛，是已经在注射止疼剂的结果上感受到的。现在，没了这些液体注入到她的身体里，她身体的疼痛正在一步步地无限扩张，痛得她几乎想要求眼前的男人，给自己的死来一个痛快。
她蜷缩在地上，那张被烫伤的脸，彻底不堪入目，而身体像一只扭曲的蚯蚓一般，幽咽着，泪水混着汗水一滴滴地落在米色的地毯上。
“唐半夏，你以为，你给厉焰爵注射的，仅仅是新型的H7G9的病毒吗？”Zero嗜血地笑着，像是故意要击溃唐半夏的心理防线，哪怕连她就快要死了，也绝对不放过。
“什么？”唐半夏的水眸闪过一丝挣扎，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望向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你除了用病毒之外，还在那针剂里加了什么？”
“你相信，这世界上有蛊吗？”
“蛊？”唐半夏紧张地问道：“Zero，你给……厉焰爵……下了什么蛊？”这种蛊本来是要下在苏棠棠的身上，现在却下到了厉焰爵身上，却不知道是什么蛊？
蛊，是一种人工施以特殊方法，长年累月精心培养而成的神秘物体。
“秘密——”两个字，从Zero的薄唇里冰冷地吐出，丝毫没有感情色彩：“本来以为你能种在苏棠棠的身上，没想到厉焰爵对那女人用情那么深，倒是让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唐半夏当下了然。
那种H7G9的病毒，可能根本就是虚晃一枪。
这个男人，真正要用来对付他们的，不是病毒，而是神秘而又毒辣的蛊。
正在唐半夏快要痛不欲生的时候——
“唐半夏，你可以被利用的价值，差不多已经被我压榨干净了……”Zero冷血地看着唐半夏痛苦的模样，嘴角蜿蜒出一丝上扬的笑意：“现在的你确实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上……我相信，你死在你哥哥的手里，这种感觉，应该也相当不错吧！”
唐半夏正痛苦挣扎的时候，仍然不忘记看向眼前的男人。
眼前的男人……
和哥哥长得一模一样。
不！
不管他是叫Zero，还是叫唐慕飞，眼前的人，都是他的哥哥。
即使哥哥分裂出Zero的人格，那也是为了保护她这个妹妹。如果不是宋心凝那个女人和唐雄出了交通意外，她可能真的会活生生地死在那个女人的软鞭子之下。
不管人格如何变化。
她相信，眼前的人，就是那个一心一意保护自己妹妹的哥哥啊！
是她太粗心了，哪怕一直在他身边，都没有发现原来哥哥已经生病了，才会让他的多重人格障碍变得越来越严重。
自己这次真的逃不过死了！
Zero策划着这一切，一步步地实施着这一切，哥哥就算被Zero的人格压抑着，但是应该都能看到！
自己这次死了，哥哥看到会很痛苦吧！
如果是这样……
哥哥越是痛苦，Zero的人格就只会变得更强大，而哥哥的人格甚至是永远沉睡下去，直至消失。她不想看到哥哥这么痛苦。
唐半夏哽咽着，尽自己所有的力气，把手一点点伸向男人的脸庞，即使动作很慢很慢，却依旧不肯放弃。她用自己的手，摩挲着唐慕飞的脸颊，用最后一丝力气浅浅说了三个字。
每一个字，都说得很慢很慢，异常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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