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得知?”这些年扎头忙于找寻琉璃等人,倒不曾特别去寻小梁太后,又因绮罗钰摇身一变成小梁太后,更是让他无心关注太多杂事,如今花语所言确实让他有些惊讶。
“我曾卜过卦,卦象表明小梁太后命数尚未绝,且就在我们周围,我便私下找寻,但是不曾找到过!”
每次现今的小梁太后让花语有些疑惑时,她均会卜上一卦。原只求让自己心安,不曾想卦象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但是如真未亡故,且就在她们附近,那真正的小梁太后究竟身在何处?为什么会遍寻不得?
本来这个权当是她自己的秘密,如今师傅提及便也顺道一提,却不知道是否会成为线索。
“你自幼卜卦就未曾失真过,为师相信你所言!如真正的小梁太后仍存活,她必然会在她认为必要的时候再次出现,只是如我们能早日找到她,也许诸事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如能寻得小梁太后,或许便会知道为什么绮罗钰会摇身一变成为小梁太后,是否跟她有关系?还有,五年前为什么她要灭了绮罗家?诸多的问题,也唯有找到小梁太后本人才能迎刃而解了。
“需要我飞鸽传书,请可汗派兵帮忙吗?”如以可汗之力,找人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不必,我人脉尚在,交给我便可!”桑思承婉拒了白翰的好意,他自有他寻人的法子,无须劳师动众,反而可能闹得满城风雨,打草惊蛇。
白翰见状,便也不再说什么。
“绮罗钰夺取太后之位究竟所为何事?”本该无欲无求的厮乩究竟是为了什么做这样的事?安琪着实不明白。
“如你果真拾得连接异世界之力,我猜测她是想借此得天下乃至异世界。”
安琪眯起眼看着眼前的桑思承,对他的话仍有几分质疑。按他所说,他与绮罗钰夫妻多年,甚至通过小细节就能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事,但是为什么一提及小梁太后和绮罗钰的事,他就说是可能?也许?猜测?
果真只是猜测、怀疑?还是他是在左右顾而言其他?安琪想相信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仍是存疑。
“那所谓的记忆之脉又是什么?为什么可以抽离又可以转移?”
桑思承坦言,“记忆之脉确实如君纱所言,乃是记录绮罗家一切的来源,由历任天命女承接。君纱想将此还给你,我也早已料到。一旦你接受了,那便表示你要承担起绮罗家的重责。而小梁太后如今乃是绮罗钰,你的生母。你是她的女儿,如果得到拥有记忆之脉、还有着逆转一切能力的你,那她便能得天下,乃至异世界。”
再次将事情丢给绮罗钰,安琪选择了忽略,“花语乃是厮乩婆婆的婢女,为什么婆婆不将记忆之脉转移给她,却将记忆之脉转移给服侍绮罗钰身边的君纱?”
“婆婆早知道花语身中异毒,尚不知何时毒发,定是不敢将这么重要之物交给花语。再者,他日如寻得圣心花解了身上的异毒,圣心花之力也可能损及记忆之脉,届时要转移怕也是难事!”
桑思承说得似乎句句在理,但是在安琪看来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婆婆既然知道这事,绮罗钰岂会不知?”
桑思承不知安琪竟会有此一问,一愣随即恢复正常,“我与婆婆无话不谈,她知晓也是必然的。你母亲那处我未曾提及,她不知也不为怪!”
安琪实在不明白今天为什么她会如此多疑,都快成问题宝宝了。
“绮罗厮乩既能卜得到未来之事,绮罗钰又岂会不知自己的命数与劫难?这其中难保不会有其他变故!”
“这……”桑思承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市井有传言,绮罗琉璃乃是耶律洪基与绮罗钰之女,非是前辈与绮罗钰亲生女。且不论此传言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如耶律洪基真是琉璃生父,那小梁太后真是绮罗钰,耶律洪基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此事?”
早前见过耶律大叔,虽年事已高,却不似糊涂得辨识不清人事物的状态。他待她的那种神情绝对不可能是装出来的,这点她倒是可以肯定。耶律大叔对绮罗钰用情极深,用肉眼就能看得出来,如果小梁太后真是绮罗钰,他肯定早就知道。抑或是早已知晓才如此放任不管?
在未提及绮罗钰之事前,安琪对桑思承的话几乎深信不疑。但是此刻却觉得他所有的事虽说得似乎很通,但是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像之前那样,无条件的相信,反而很排斥?
“市井之言,能信得了几分!我乃是你生父,这是铁板钉钉,无法改变的事实!”桑思承似乎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师傅!”花语纤手轻轻的抚着桑思承的背,试图安抚他激动的情绪,却被他一手推开。
“是与不是,你们比谁都更清楚,何须激动?”安琪有些玩味的看着桑思承,再看看一脸受伤的花语,淡淡的叹了口无声的气,“且不论我是不是真的就是你的亲生女儿,花语却是你的亲生女儿无误,但看你对她的态度岂该是一个父亲对待子女的态度!”
“又要旧事重提了吗?”安琪的话自然也让桑思承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花语亦是瞪大眼睛看着安琪,虽然真的如师傅所言,送去熏香后,察哥府邸真出现了可能代表琉璃归来的火凤凰,但是安琪已不是第一次否认自己是琉璃,她也曾质疑也许只是两个相像之人罢了。只是,如今说安琪不是琉璃,却能说出与当时一模一样的话来,让她如何不怀疑?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安琪真的就是琉璃无误?
那日,桑思承因为外界传言琉璃乃是耶律洪基之女,本心情就不好。回到府邸见众人与花语玩笑时,花语只是笑未曾反驳更是让他火上浇油,气腾腾腾的就往上冒。一股脑将怒气全撒在花语身上,将花语训斥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却被刚好路过的琉璃听到了。
“花语有什么错,要这样大声斥责?”琉璃将花语护在身后,毫无所惧的看向依旧盛怒中的桑思承。
“琉璃乖,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你让开!”桑思承看向琉璃的目光极为温和,看向花语的却充满了责难。
看那态势似乎还想将花语揍一顿,琉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是传闻而已,有必要这么责备人的吗?且不论我是不是真的就是你的亲生女儿,花语却是你的亲生女儿无误,但看你对她的态度岂该是一个父亲对待子女的态度!我看你是老糊涂了,竟然因为这种事乱发脾气,你身为大人该有的肚量和气度都到哪去了?被放在门外里忘记带回家了吗?”
“你……”桑思承竟然找不到任何可以反驳的词句,用眼神狠狠地瞪视了花语一番,便甩袖离开。
桑思承前脚才刚离开,琉璃便转身双手叉腰,下巴抬得高高的瞪视着花语,“好歹你也是我姐姐呀,你也长点胆子嘛,每次都让人欺负,我可不是每次都能在你身边耶,下次不可再这样了啦,还有啊,有人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听到没!”
……
类似这样的事时有发生。
琉璃是不是她的亲妹妹,她向来存疑,但是即便她话不多,刻意与她们三个疏远,琉璃还是以她惯有的待人方式对待她。这在她幼时阴暗的心里着实是一丝曙光,让她偶尔觉得心有所依。
但是她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因师傅希望她最好喜怒不形于色。偶尔放松,表露下情绪被师傅逮住了,免不了一顿责罚,渐渐的,她也就学着隐藏,甚至变得跋扈不堪,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证明她还活着。
她曾怨过恨过她周围的人,但是唯独对琉璃一点免疫力都没有。如果眼前的人真的就是琉璃无误,那她是不是又能再次心有所依?目光凄楚的迎上安琪探索的目光,此刻心情复杂得她已然无法用正常言语来形容了。
“你师傅到底……?”
安琪脑中突然闪过那日“看”到的黑纱女子的影子,还闻到那熟悉的味道,脑子顿时一片混乱,到底这一切是怎么一回事?那黑纱女子真的是那个人吗?她到底是想做什么?为什么会频繁出现在脑海?
正在众人纳闷安琪怎么话才说了一半便噤声之际,君纱意外闯进来,“安琪!”
“君纱,你怎么来了?”安琪很纳闷君纱竟然能找到这个几经周折才进得来的庄园深处。
但是君纱还来不及开口,花语便与她大打出手。
看君纱修为低于花语,状态也似无心恋战,但是花语却似乎一招都不放松,步步紧逼。眼见着君纱渐渐处于下风,安琪出声制止:“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声音意外的疲态满满,让原本缠斗的两人瞬间停滞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