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真真又假假
这时墨子非趁没人注意他,赶紧向寒星使了一个眼色。
寒星会意地说:“千纤姑娘,我们还是先回陈城再说吧。”
“对,对,快,快来人将将军抬上马车。”千纤急喊道。
他们上了马车,一路上,凤飞简单地说了自己滚落山坡下被魏国的一个当官的使用了掉包计,将她献给了楚王,楚王又将她赐给了屈将军当侍婢。
“难怪那天屈将军说他的侍婢是我的朋友。原来如此,可是你们为什么会一起出来打猎啊,没带士兵吗?”千纤眸光中闪过一丝妒忌,那是女人特有的妒忌。
说出一个谎话来,就得用很多的谎话来圆这个一谎,她总不能告诉千纤,屈重就是墨子非,这话得由墨子非来告诉千纤,她无奈地编着谎话:“因为是你的朋友,屈将军待我很好,本来他打算只在陈城附近打些小动物就回府,可正好下雪,动物特别少,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后来不知为什么有人追杀我们,我们就跑到庙中来了。”凤飞解释着。
“哦!”千纤又看了看屈重,但见他双眼紧闭,双手捂住前胸,不禁轻声呼唤:“屈将军,你怎么样了?”
凤飞这才想起屈重所中的暗器,也轻声说:“屈将军,让我看看你的伤。”说着,凤飞想要移开屈重的手,屈重缓缓睁开眼睛,无力地说:“你们不用担心了,刚才寒星已给我吃了见血封喉的解药,我吃了解药,感觉舒服多了,我想睡一会儿。”
“我们不打扰你了,你快睡吧!”千纤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凤飞静静地坐在那里,没再言语,她凝神望车外,整理思绪,总感觉其中有些蹊跷,寒星怎么会有见血封喉的解药,既然寒星有解药,墨子非一定知道。那么刚才在院中,他一定是装的,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墨子非,但见他神色安祥,她将右手搭在他脉搏上,有节奏且有力的跳动着。
凤飞有些气,气他骗他,将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肉,对千纤说:“从脉搏看,他应该没什么大碍了,不用担心了”。
“哎哟!”墨子非疼得忍不住哼了一声。凤飞将手松开了。
“屈将军,你哪里不舒服?”千纤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很着急地问。
墨子睁开眼,看着千纤,又看了看凤飞,但见她的眸光中充满得意的笑,嘴角略微上翘。凤飞问道:“哪里疼,我帮你治治。”语气充满着挑衅,原来她已知道他是装的。
千纤紧张地说:“屈将军,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屈重看向千纤,有气无力地说:“谢谢千纤姑娘关心,我很好,不用担心,我刚才做了一个恶梦,梦见一只母老虎向我扑来,她的爪子抓得我好疼,这才叫了一声。”
凤飞一听翻了个白眼,这不是说她是母老虎吗,但不好发作,也没有言语。
千纤有些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梦中的老虎是母的?”
凤飞一听“噗嗤”一声乐了,也跟着说:“对呀,屈将军怎么知道梦中的老虎是母的。”
墨子非看着凤飞,眸光中充满得意的笑,声音依然微弱:“千纤,你看过公鸡和母鸡没有,它们是公的漂亮还是母的漂亮?”
“当然是公鸡漂亮了。”千纤不假思索地回答。
“在动物里面,公的都是比母的漂亮,那只考虎长得很丑,所以我断定她是母老虎。”墨子非眼含笑意,用眼角的余光看见凤飞的小脸气得鼓鼓的,眼睛瞪着他,眸光中怒火在燃烧。
“你懂得可真多,屈将军。”千纤更加爱慕屈重。
一路上,凤飞没有再言语。
回到屈府,那个衣着华丽的四十多岁的男子,站在墨子非的榻前,面露关心之色:“出去打猎怎么也不带上士兵,多危险,追杀你们的那些人是什么人?”语气虽说有些责备但充满了关切。
“这……斗大人,”屈重看了看左右轻声说:“你们都下去吧。”
仆人们依次退到房外,凤飞正要走,屈重说了一声:“凤飞,你留下,我要和斗大人说说关于你和我的事。”
千纤此时正在往门外走,听说要把凤飞留下,又转过身来,站在父亲身边。屈重为难地看看斗大人,斗大人温和地说:“千纤,你也出去吧!”
房门被关上。
屈重欲起身行礼,被斗大人制止住了:“你现在有伤在身,不用起来了,有话但说无防。”
凤飞知趣地给斗大人搬过一把椅子,斗大人坐下,凤飞站在他身后,看着墨子非,但见墨子非陷入回忆之中:“斗大人,追杀我的那些人是我在秦国的仇家。我原名叫做墨子非,家住秦国都城城外,家有良田十几亩。一年,秋天收割季节,一个小孩子带着官人来收租,但那一年正好赶上旱灾,交不起那么多的粮食,结果,那个小孩受到奸人唆使,就说我们有意和朝庭做对,心存反叛之心,那小孩下令将这家上下五十四口都杀掉了。”说到这儿,他突然咳嗦了几声,显然,情绪有些些激动,任谁都能看出他眸光中的痛楚和悲凉,还有仇恨。
凤飞递过一碗水,轻柔地说:“屈将军,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墨子非喝了一碗水缓和了一下情绪,接着平静地说:“那天,我正好带着我的表妹凤飞在山上玩耍躲过了一劫。我表妹自幼无父无母,我母亲就将她接到我家,当成女儿抚养。”
凤飞惊愕地瞪着他,不解他为什么要编谎话,墨子非直视着斗大人的眼睛,说得跟真的似的,斗大人回头看了看凤飞,凤飞还是很配合的他的话,轻微地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墨子非接着说:“从此,我和表妹就成了无家可归的乞儿。一天,有个白胡子老头儿问我想不想学武,我点头表示想学,他就把我们带到了楚国,可是我表妹贪玩,一天出去玩耍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那天,我去找斗大人,告知楚王侍婢的事,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楚王赐给我这个侍婢好像就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妹。”
墨子非说着又要起身,面露愧疚之色:“欺瞒了斗大人,还望斗大人责罚。”
斗大人面色温和,微微一笑道:“也不算欺瞒,教你武功的老师是楚国什么人?”
“老师是不是楚国人我不太清楚,老师从来没有说过他叫什么名字,跟我一样的小孩子有几个,他很神秘。这也就是为什么多年后我又回到楚国的原因,我想看看我的老师,可我找到他时,他已不在人世了。”说着有哽咽起来,面带悲凉。
斗大人拍了拍墨子非的肩膀安慰道:“人总有一死的,也不要太过悲哀,这几年来,战国七雄倒是出了不少神秘人物,培养了大量的人才,你不知道也不足为怪。”
斗大人转头看向李凤飞温和地说:“凤飞姑娘你怎么会被魏国送给楚王的?”
凤飞轻轻向斗大人做了一个万福礼,低眉敛目地轻声说:“大人,我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是在魏国大夫刘煓子家中,他们告诉我,我是从山坡上滚落下来的,脑袋受了严重的伤害,不记得以前的事是正常的,正好他的姑娘要被送给楚王,他的姑娘不愿意,他看我的腰细就将我送给了楚王,楚王又将我送给了屈将军做侍婢,在我脑海中我只记得我好像认识一个叫千纤姑娘的,我害怕屈将军对我不好,我才说我是千纤姑娘的朋友,还请您的原谅。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原来是屈将军失散多年表妹。我总算找到自己的亲人了。”说着,两眼泪蒙蒙的,又望向墨子非,深情又有些陌生地叫了一声:“子非哥哥。”
墨子非双眼笑盈盈的,也很深情地叫了一声:“哎,我就是你的子非哥哥,以后有哥哥在,你不用在担心受怕了。”他又望向斗大人说:“大人,凤飞以前一直不知道我是她的表哥,那么多年了,记忆中的长相也有些模糊了,我记得她小时喜欢雪天去林子中捉鸟,她捉鸟时总会说同一句话,‘小鸟,你别跑,等等我’我这才带她城外以找猎为名,想确认一下她到底是不是我的表妹,苍天可怜我们,终让我们团聚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也该回去休息了,你们表兄妹一定有好多话说,我先回去了。”斗大人起身。
墨子非撑着坐了起来:“谢谢斗大人的关心。”同时对凤飞使了个眼色,凤飞将斗大人送出门外。
凤飞关上门,径直走到榻前坐下,双眼盯着墨子非,没好气地说:“墨子非,我怎么就成了你的表妹了?”
墨子非耸耸肩膀撒娇似地说:“你得叫我子非哥哥,要不然,人们真的会认为你精神不好,见了表哥还直呼其名。”
凤飞白了他一眼说:“天色已晚,我也走了。”
墨子非一把拉手她的手,像小孩子似地说:“你生气了,你笑的样子好看,我喜欢看你笑的样子,我这么说,你以后就可大大方方的经营你的药铺了,没人会再把你当侍婢看了,不是很好吗?”那双大大的桃花眼眨着,显得那么无辜。
凤飞无奈道:“你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了人才。好了,我有些累了。”说着抽出手走开了。
她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千纤姑娘就来了拉着她的手说:“你的事情父亲都告诉我了,难怪你会在屈将军身边,原来是他的表妹啊,凤飞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凤飞心里明白这是来对质的,看看她说的话前后是否一致,既然这样,就得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怎么解释都行,于是微微一笑:“自从我脑袋受伤后,有些事情记得,有些事情记不得,但我记得我是认识千纤姑娘的。”
千纤又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她与凤飞之间发生的事,凤飞揉揉脑袋说:“有些记不清了,你一说我好像有点印像,但不太清楚,我的头好痛。”
千纤知趣地说:“凤飞姐,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去了。”
凤飞热情地拉着千纤的手说:“千纤姑娘,你要是还记得什么关于我的,来告诉我好吗?我也很想知道自己过去的事情。”
千纤点了点头走了。
千纤回来时,他的父亲还没有睡觉,正等着她的消息。千纤说:“我看,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没什么破绽。”
斗大人轻蹙眉头,喊了一声:“来人!”
“大人。”他的贴身随从低头拱手恭敬地站在一旁。
斗大人走到他身边轻声地说:“你派人去秦国查一下叫做墨子非和李凤飞的两人的情况,再派人到魏国调查一下刘煓子的情况。”
“是,大人。”那人随即出了门。
千纤在一旁听着,不禁问道:“父亲不相信他们的话吗?”
斗大人微微一笑:“对这个屈重还是多了解一些的好。”
斗大人经过调查后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