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倩也不恼,只是笑盈盈地啐道:“呸,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还在玩泥巴呢!竟然连我都调戏起来了,你胆子可真大!”
江晓明正色道:“我这可不是调戏!我是很认真的!你看你,一直等一直等,到现在都还是一个人,却正好遇到了我,这岂非是天意?你不去尝试敞开心扉,怎么知道我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于倩没料到江晓明脸皮如此之厚,面色微红,笑骂起来:“胡说八道!难不成我这么多年就是在等你?”
江晓明毫不退缩:“难道不是?”
可盈在一旁抿着嘴强忍住,脸色通红。
寒又良仰望着江晓明,一脸敬佩。
花想容终于受不了这对不要脸的人,狠狠白了一眼江晓明,鄙夷道:“还当着这么多人呢!脸皮真厚!快开饭吧,就等你一个人了,快堵住你的嘴!”
江晓明嘿嘿一笑:“于倩姐,你再考虑一下!先不说这个了,吃饭,嘿嘿,吃饭!”于是他上前坐下,拿起馒头就大啃了一口,又见可盈站在一旁,又道:“可盈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啊?”
可盈笑道:“我吃过了,几位大人慢用,不用管我。”
江晓明吃着东西说话有些含糊不清:“那也不用站着,多累!就坐我边上吧,我有事要问你。”
可盈本来要婉拒,又听他要问事情,只得又搬来一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江晓明艰难的咽下口中食物:“可盈,不要紧张,只是简单的几个问题,就当平时聊天一样就可以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归云庄?”
可盈想了一下,道:“大概七年前,那时候我妈妈带着我在城里生活,妈妈每天做点点心出去卖,也就刚好够我们生活。然后有一天遇到福伯说这里找一个厨娘,然后妈妈就带我来了。然后有一天福伯又让我去服侍小姐,然后我就去了,然后就是这样。”
花想容和可盈虽只是短暂的相见,但她对可盈的单纯却很是喜欢,闻言道:“七年前你才九岁,这么小就要服侍人了,真是”她又突然转换话题:“这里地处偏僻,你过得不开心吧?有没有受委屈啊?”
可盈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在这里很开心,大家都对我很好的!就是人少了点,然后觉得有点冷清。不过小姐对我很好,带我一起玩,还教我读书写字,然后吃的住的都很好!后来欣然姐来了这里,然后戴大哥也来了,人一多就热闹了。”
“戴可来了之后,你觉得这里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的?然后戴可平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花想容今天好像话特别多。
可盈又想了想:“戴大哥不太和我们说话,但他人很好的!他经常出门,然后我们有什么要买的东西都托他带回来,他每次都办得妥妥当当的,而且从不多收一块钱!然后他有时候还送我们一些小玩意,都是我们大家需要却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寒又良突然道:“带一些什么东西?”
寒又良这一开口把可盈吓了一跳,可盈在他才进门来时就注意到“她”了,只觉得这个姐姐好漂亮,虽是男性的制服,穿在身上竟是格外英姿飒爽,让她羡慕不已,这一开口声音虽不是很阳刚,但仍能听出这是个男子的声音,忙望过去盯着寒又良仔细打量了一番,才看出些端倪,心道一声“可惜了”,嘴上却道:“哑叔他们干活不小心碰到了,他就给他们带一些跌打药什么的,然后也常常给我们带些新奇的小玩意,虽然给小姐带的最多,他还给欣然姐带过好几种药,不过欣然姐偷偷和我说过,说戴可对小姐格外好些,然后还说他对小姐有仰慕之意。”
“仰慕?有点意思。你刚刚说戴可给欣然带药回来,为什么带药?然后带什么药?”江晓明觉得奇怪,忙问了一句。
可盈突然变得神秘兮兮的,也有点懊恼自己多嘴,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你们千万别说出去啊!就算说出去也别说是我说的!欣然姐得了一种怪病,好像是皮肤病,然后发病的时候全身都是,很恐怖的!戴可带的就是治皮肤的药,欣然姐几次发病都好了,然后还说感激戴可给她带药。”
“欣然发过几次病?然后发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症状?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江晓明连忙保证。
可盈听他这样说,才道:“大概两三次吧,前不久才发过一次,就是在家里出事的时候!然后每次病发她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见人,就算是见人也蒙上面巾。然后有一次我见到她额头上皮肤皲裂,很吓人的!然后很奇怪的是,欣然姐每次恢复后,竟然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花想容听到这里开口问道:“那这个欣然是什么时候来的归云庄?”
可盈抬起头,右手食指伸出放在腮边,做思考状:“大概是在三年前吧,有一天哑叔去田里干活的时候抓到她偷玉米吃,一问之下说是她父亲和她来采药,不小心碰到什么东西中毒了,她父亲死了,她也得了怪病。然后等她病好了,庄主又见她生的漂亮,也没了亲人,就让她去照顾少爷,也是想让少爷收收心,但少爷见过她病发的样子,不太喜欢她。然后这些都是福伯说的。”
于倩道:“福伯和哑叔是什么样的人?”
可盈回道:“他们都是这庄上的老人,福伯年纪大一些,爱唠叨,哑叔却是又聋又哑,不过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对我也很好”
江晓明突然见可盈不说话,下意识地问:“然后呢?”
可盈一脸迷茫:“然后?没有了啊!”
江晓明笑道:“我见你说话总是喜欢说‘然后’,正等着你说下文呢,谁知道突然就没有‘然后’了,一时有点不习惯。”
大家都笑了起来,可盈也是羞得面色通红。
于倩又问了一遍案发当晚的情况,与口供上描述的大致一样。不一会待大家都吃完了,可盈又给每个人倒上茶,才收拾碗筷离开。
等可盈走后,大家围着方桌喝着茶,江晓明开口道:“大家有什么收获?”大家都不说话。
于倩思考了一下,率先开口:“归云庄一案凶手挑选的对象直接果断,时机把握的非常好,布局巧妙,显然对现场环境非常熟悉,且这里地处偏僻,极少有外人经过。据我多年的在稽查方面的经验,我敢断定一定是熟人作案,而且就在留下的几个人当中!”
花想容接道:“归云庄的案件是从李薇薇被害开始的,所以我推断凶手是个男性,所以可盈、慧娘和欣然三人嫌疑可以排除!”
江晓明没好气:“这么武断?”
花想容看了寒又良一眼,傲娇道:“当然!幼娘只有一个!他也不过是长得像个女人罢了!”
寒又良满面通红,更显娇媚,看得江晓明眼睛都直了!
花想容继续说道:“一开始我觉得戴可很可疑,但如果案发当晚他是和福伯、哑叔在一起的话,他就没有了作案时间,甚至他们三人都没有了嫌疑,就只剩下一个李学东,但他也是被害者之一,难道余少卿在说谎,毕竟他说的碰到梅若风只是一面之词,也有可能是听说的。”她说着小心地看了江晓明一眼,显然对早上稽查局审讯会上江晓明怒怼所有人的举动印象深刻。
江晓明笑道:“案情还没定性,畅所欲言不要有顾虑。”说完却是古怪地看了寒又良一眼。
于倩道:“就在吃饭前稽查局传来消息,梅若风已经证实了余少卿的话,而且梅若风当时也发现了余少卿,只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当作没觉察,毕竟她也是一名三级武者!”
花想容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余少卿的嫌疑可以排除,凶手还在归云庄几人当中。我在想李学东有没有可能演的是苦肉计,毕竟凶手假如要杀李氏一家,为何偏偏留下他的命?”
寒又良被江晓明看得有些不自在,也开口发言:“这个可能性不大,李学东伤的极重,极有可能致命,而且就算救回一条命,这种程度的伤势也会影响到他的一生!况且玷污妹妹、杀害亲父代价也太大了一些,我想不出他有任何的动机!”
花想容皱了皱眉:“这就费解了,难道这归云庄还隐藏着另其他人?”众人都沉默下来。
江晓明道:“有没有可能是协同作案呢?”
花想容眉头舒展开来,兴奋不已:“是啊,这样戴可、福伯和哑叔就又都有嫌疑了!而且他们嫌疑最大!”
寒又良笑道:“花姐姐,你真是思维敏捷!”
江晓明撇撇嘴:“她这是‘近朱者赤’!”
花想容奇道:“什么猪?吃什么?”
于倩咯咯娇笑起来,寒又良也是忍俊不禁。
江晓明却是瞬间抓狂了,想到慕恩叮嘱不要说生僻词的话,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
江晓明好容易才稳定主情绪,便开始分配任务:“时间紧急,我们没办法一一排查,只能分头行动!中午大家稍事休息,保持清醒的头脑才能找到线索。下午两点我带吴老二和柳一壶去查李学东,于倩姐也带两个人去东院女眷处,花想容、寒又良你们去西院。务必每个人都要调查得一清二楚,包括来历、性格、经历、爱好、关系、案发时干了什么以及任何的不合常理的一切都要了解!但要注意安全,凶手也许就在我们身边,而且很有可能是名武者!等晚饭时我们集中在一起,再行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