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月中,是夜月明星稀,月华皎皎如银洗,天幕密蓝似靛染。
宫中跟平常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主要廊道下几盏灯笼高悬,在夜风中微微摇摆,引带着那火焰也摇摇曳曳。
通向偏殿的那条迂回曲折的廊道尽头,雄伟的大理石柱下,斜倚着一个人。体形纤秀,背影十分苗条,脸向着廊外,那懒懒的姿态有几分闲适,又有几分肆意,似乎是在等人,又似乎是独自一人在赏夜景。
蠡垣如往常一般,打发一众下属先走,自己再将东宫各处细细检查一遍。
远远看到回廊尽头倚着一个人,他顿时提高了警惕,伸手摁住了剑柄,脚下也加快了速度。步伐迅疾,却犹如脚不沾地,没有丝毫声响。
在距离那人七八来丈时,他认出了那道纤秀的身影。
蠡垣不自觉放慢了脚步,摁住剑柄的手也松了下来。
\还未就寝。
碧玺步子轻快,进到内室才发现苏思曼就和衣躺在床上,竟是睡着了。
\义,那不过是示好罢了,略略弥补之前自己做的错事。是的,就是这样的!绝没旁的意思!唉,也真是的,蠡垣这个死木头臭木头,凭什么糟蹋了人家一番好意!
碧玺这么胡思乱想着,手上不自觉下了力气,搓的苏思曼龇牙咧嘴,十分不满。
“丫头,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别没事往我身上撒气啊!我这细皮嫩肉的,经不起你掐。”
碧玺大窘,一叠声哎哎惊诧低呼,满脸羞赧。好在此时梁少钧及时雨一般出现在寝殿门口,立时移开了室内两人的注意力。碧玺敛了心神,手脚麻利地将主子收拾妥帖,识趣地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