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族人查到了莫家，自然也查到莫悠悠不是莫士谦的骨肉，已离开了莫家。
五圣女已逝，莫悠悠这个五圣女的亲生女儿，无疑是族人要找回的六圣女。
“为什么族里的人对五圣女的去世，反应都很平淡，没有任何人提出疑问？”
莫悠悠总觉得族人的这个表现有些不太正常。
高大娘，现在是苹婆了，一直在讲她是怎么接近莫悠悠，查知莫悠悠的身份的。
莫悠悠却问起了另外的话题，她愣了愣神，才不太确定地答道：“听说，为了忠于巫族，为了确保诞下女娃，第一代圣女服用了无解的秘药。在诞下娃娃的时候，将体内的秘药传给下一代圣女。
如果不传下去，过几年便会……身亡。如果传下去，年幼的娃娃体弱，及笄之前需要常年服用雪域宫外圣地的雪水，才能稳住体内的药性。……”
云氏娘生下莫悠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还要被秘药、被巫族、被圣女的身份束缚，她将秘药留在了自己的体内，选择了早逝，给了女儿莫悠悠彻底自由的机会。……
莫悠悠想通了关节，云氏娘活着，为了她的婚事打算，为了她的自由牺牲，她感受到了自身娘亲无私的母爱，鼻子一酸，眼底的水雾就涌了上来。
她伸手捂住了嘴，呜咽着，再也忍不住，任由眼泪流了下来。
莫悠悠为了云氏娘的无私母爱而伤心感怀，哭了一阵子，听到了身边另一道压抑的哭声。
她用力眨了眨眼睛，把眼眶里含着的泪水挤了出来，才看清坐在旁边的苹婆也哭得满脸泪。
苹婆被她和云氏娘的母女情深感动了？
“我哭我娘，你哭什么啊？”
莫悠悠嗓音还有些哽咽地问她。
苹婆用手擦了擦泪，缓了半天，才说道：“我无儿无女，认下小朵当干女儿的时候，还想着以后带她回族里，求长老们准许她跟着我在族里生活。没想到……”
没想到小朵和她一样，也是个别有用心的。她们最初认下干娘、干女儿关系时，都抱着用对方来掩饰自己真实身份的目的。
她被迷晕之前，迷糊间还听到小朵开口说话了！说她对不起干娘……
苹婆其貌不扬，在族外算是个不丑的普通人，可是在族里众多样貌出众的族人对比下，不丑也显得丑了，按照祖训族规头一条，不允许生孩子。
就算成了家，也没有儿女绕膝，苹婆干脆歇了心思，连男人也不要了。
像她这样长相的，想要在族里找个般配的同样丑的，也不容易。……
这是什么族规？这不是害人吗？这是颜值歧视制度。
莫悠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因为颜值不高而被迫选择了单身的苹婆。
她试探着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出去生活？为什么非要回来？”
苹婆诧异莫悠悠提出的这个问题，反问道：“巫觋族的后人，代代生活在族里，出去办事也都会回来，没人想过要出去生活。而且长老们也不会同意。”
“五圣女当年不就离开了吗？”
“正因如此，五圣女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了啊！”
苹婆惋惜地叹了一声，她合掌拜了拜，低喃道：“求圣巫祖婆婆原谅，我不该妄议圣女……”
拜过之后，不再说关于圣女的话题，苹婆给莫悠悠解释道：“巫觋族乃是隐世之族，向来与世无争。外面有什么好的？改朝换代兵荒马乱，即便太平也要受权势宰割，百姓赋税负担极重，哪里有我们族里自给自足这样生活和乐？……”
听苹婆讲了一番世上只有族里好的洗脑言论，莫悠悠因云氏娘而悲伤的情绪也缓和下来了。
她对苹婆这个巫族的眼线，也像当初理解了小朵一样，真心责怪不起来。
对苹婆来说，族里就是她的家，族里让她出去查找圣女的消息，也是为了族里的兴旺，她甚至为她能为族里贡献一份力而感到骄傲。
“其实小朵也是有苦衷的。”想了想，莫悠悠决定把小朵这件事告诉苹婆，也算是给她们扮演母女那段日子彻底画上句号。
“她为了自己亲妹妹的自由，不得不找机会来我这里做内应。你放心吧，她做好了她的事，就能和她妹妹团聚了。”
“真的？那就好。”听了小朵的消息，苹婆果然欣慰了不少，“原来她还有个妹妹，只要她们姐妹俩能过得好好的，我心里也没什么好惦记的了。”
这下可好，明明是想谴责背叛者的，没想到最后却变成了安慰背叛者，莫悠悠觉得自己真是善良大度啊。
“苹婆，你没有和长老们讲，我已经有……男人的事情了吗？”
既然苹婆是巫族派来的卧底，是不是把她所有的事情都供出去了？
苹果面含愧意：“闲王爷是六圣女最亲密的人，我不能隐瞒，至于其他人的事，长老们并不关心。我便没有多言。”
莫悠悠握着她的手，发现的确如此，苹婆只说她和南宇闲王爷已有夫妻之实。
听苹婆说到这个内容的时候，长老们听了都没有特别追究计较，这种平淡的反应难道不奇怪？
“见过二长老，见过四长老。”
负责守门把风的丁香的声音，从外面清晰地传了进来。
苹果站起身，低头立于莫悠悠身旁，转身正对着门口的方向。
门开了，两位长老走了进来，她刚好行礼：“二长老，四长老。”
二长老见到了莫悠悠红红的眼圈，一股恼意以语言的方式喷射而出：“当圣女委屈你了？还是这顿饭吃的不好？你摆出这副哭丧的样子给谁看？”
莫悠悠现在知道二长老不待见她的真正原因了，说白了她就是替母受过、替母挨骂。
二长老对云氏娘不愿意嫁给她儿子水杉的怨气，这么多年都没找到发泄的出口。
如今看见她这个五圣女的女儿，会给她看好脸色才怪。
四长老笑着打圆场：“怎么，叙旧还叙出伤感来了？刚回到族里，感觉不习惯也是正常的，再过几日便好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四长老这话说的，莫悠悠立马难受了，她可不想在族里过“长着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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