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回到京城,向皇上如实禀告了荔城那边的情况,皇上雷霆震怒,气道:“什么生病要调养身子,依朕看,这根本就是他们的不愿回京的借口!没病装病,朕大可以治他们个欺君之罪!”
见皇上如此大动肝火,殿内一时鸦雀无声,半晌,镇远将军出列说道:“也许真是天不凑巧,王爷王妃无法赶赴京城为病人疗治,皇上担心臣子们的心情臣等都能明白,更是这种时候,皇上才更应该冷静下来想别的对策啊!”
“还能叫朕怎么办?”皇上十分恼火,语气也十分暴躁:“全天下有名的大夫都找来了,这么些人都治不好,难道真叫朕看着这些劳苦功高的爱卿们白白等死不成?!”
底下众人都垂首不语,再没人敢出来说句话。皇上烦躁的踱步兜圈子,良久,突然恨恨发声说道:“就是绑,我也要把她给绑来!”说罢断喝一声:“来人!”
众臣听着口声儿,都忙阻拦:“皇上三思!”
“皇上切勿冲动,要是真用强逼着王爷王妃来京,恐怕这事到最后不好收场啊,再说了,这传出去,让外面那些人怎么看您呢?!”
“要是王妃真的身体有恙,让王爷王妃看到皇上您这么大张旗鼓的来拿人,岂不让他们寒心?他们就是有心来救人,只怕也会心存芥蒂。”
皇上听着底下接连不断的附和声,终于稍稍冷静下来,默然片刻,问道:“那你们说,到底要朕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回京?”
没人出声,皇上视线扫过殿下众人,最终停留在大理寺卿的脸上,大理寺卿有所察觉,却是不敢抬头,噤若寒蝉,只等皇上开口发话。
“方爱卿,南安王离京前的一段时间,因为交接公事,和你来往甚是密切,朕问你,可有这事没有?”
大理寺卿忙道:“是有这么回事。王爷离京前,原先由他处理的事务都交由臣办理了,因为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所以那段时间和王爷的来往很频繁。”
“既然这么着,这次就由你去荔城一趟,一是拜访王爷叙叙旧情,二来,也替朕看看,王妃的病情到底怎样?”皇上语气里分明有别的意思。
方大人忙答应下,皇上点点头,道:“那就早去早回。”
方大人忙应一声是。退朝之后,皇上离开大殿,方大人这才敢抬手擦去额角冷汗,脸色也有些发白,兵部郎中看向自己这位老友的眼神中满是同情,一手搭着他的肩,安慰道:“不管怎么样,先见王爷一面在说,就算请不来,你只需要将实情禀明皇上,皇上也不会怪罪你。”
方大人无奈的摇头,叹道:“王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回我可真是摊上个好差事了。”两人一面说着一面往前走。
方大人不敢延误时间,得了皇上的旨意便出发前往荔城,进了城,便去拜访南安王。
宋昭早猜到京城那边不会这么轻易就善罢甘休,只是没想到的来的人会是方大人。方大人见了王爷,行礼拜过,没说几句话,便硬生生把话题扯到王妃身上去,宋昭心内冷笑一声,也不答言,方大人擦了把冷汗,又道:“听说王妃身体不适,现在可有好转了?”
“延医问药,这么久了,也未见好转,本王近来为了此事,忧心不已,又听说京城几位大臣也身患恶疾,本王有心同王妃一道回去救人治病,只是王妃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自己尚且自顾不暇,本王也只能强忍悲痛,命府中上下万不可在王妃面前透露半个字,免得王妃忧思更重,,加重病情。”
方大人听了王爷的话,沉吟半晌,也只得道:“王妃心地纯善,乃我辈楷模,只是……”
宋昭作出关切的样子:“只是什么?”
方大人满脸为难,只得说道:“不瞒您说,皇上觉得王妃是有意推脱,故意装病,不肯回京给人治病。”
宋昭脸色陡然一沉:“父皇当真这么说?!”
方大人见王爷情绪激动起来,忙道:“皇上也是太着急了,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眼看王爷脸色黯然下去,低头不语,方大人心中后悔不迭,可话已出口,也无从挽回了,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现在京城有众多名医,王爷不如带王妃回京,也让那些大夫为王妃诊治,又能在皇上面前自证清白,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宋昭声音冷淡:“王妃身子十分虚弱,如何禁得起车马颠簸?清者自清,本王和王妃也不怕猜疑。”
方大人急的一脑门的汗:看来这事是没戏了,真叫他这样无功而返,回京之后怎么和王爷交代呢?!
正发愁,只听王爷道:“王妃的确患了重病,一直卧床不起,方大人大可以去看视,就知道本王所言非虚了。”
方大人一听,好像眼前顿时出现了一线生机,忙道:“王妃患病,下官本不便打扰,只是这次从京城带来几位良医,替王妃看一看,开个方子,说不定王妃能好得更快些。”
宋昭一哂,也不揭穿他,只道:“劳方大人费心了。”
方大人带着几位大夫去看王妃,大夫上前检查,他则提心吊胆的在外间打转,嘴里念叨着:“可千万别呀……”
宋昭面带忧戚之色,端坐在一旁,见大夫出来,便问:“怎么样?”
几名大夫不约而同的摇头,一人道:“王妃脉象虚浮无力,只是查不出什么原因,许是之前太过劳累,血气有亏,进些补药不知可有进益?”
宋昭冷笑一声,道:“王府里什么补药没有,不知吃了多少,要是有一点疗效,也用不着你们了!”
众人面面相觑,惭愧至极,都道:“实在不知道王妃患了何症,只能慢慢调养着了。”
宋昭不耐烦挥手让他们出去,众人退出,方大人信以为真,不知道这时候是该走出来安慰还是该说些别的,良久,还是宋昭先开口说道:“劳你回去,和父皇禀明实情,王妃身体欠佳,本王心有余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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