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瑶有些意外,宋昭从没和她说过这些事,自己当时也没有细想,今从皇后这里知道,心里稍稍有些触动,皇后看她的反应像是不知道,有些惊讶:“昭儿没和你说?”
宫天瑶勉强扯出笑容:“王爷没告诉我这些事。”
“他一定是怕你担心。”皇后想了想,又道:“小两口之间难免有矛盾,只是夫妻没有隔夜的仇,何况你们两个也是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何必为那点小事伤了和气。”
宫天瑶头越发低了下去,低低应道:“母后教训的是。”
皇后以为她听进去,甚是欣慰,笑道:“这就对了。”
有些话点到为止,皇后怕自己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人家小两口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她没在揪着这事没放,话题闲闲扯到别的上头,没多久便传膳了。
宫天瑶在皇后那里用过饭,之后陪着皇后到处走走,权当散心了。皇后近些天来为了宫中那桩悬案,忙得焦头烂额心神俱疲,然而还是没一点进展,和宫天瑶闲话时不免说到这上头去,宫天瑶听了也是惊疑诧异。
皇后今儿好不容易心情舒畅一些,不愿在这上头多说,说了几句便岔开话题了,宫天瑶不好再问,只是这件事难免存在心里记住了。
傍晚时分,宋昭往皇后这边来接宫天瑶回府,临行前皇后拉着宫天瑶的手交给宋昭,笑容满面道:“就当看在本宫的面子上,回去可别在闹别扭了。”
宋昭脸色微变,皇后也没看出他的异常,宫天瑶低着头没吭声儿,宋昭垂首应道:“谨遵母后教诲。”
皇后看着他们携手离开。
因为皇后在后面看着,两个人一时间都不好有什么动作。之前小心着还是被皇后看出两个人之间的不对劲,现在松手分开各走各的,更要引起皇后的怀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拐个弯走出宫门就无事了。
打从皇后那出来,宫天瑶的头就没抬起来过,沉重的像青橄榄,脖子都酸得慌。她真想问问他之前到底怎么回事,在心里纠结来纠结去,终于还是打消了念头。
皇后还以为他们是小打小闹,闹了什么不愉快,那能想到两个人现在是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去的陌路人,别说了皇后了,就连宫天瑶自己到现在都没能想明白:他们怎么就这样了?
怀着满腹心事,不觉已经走出了宫门,宫天瑶像是被针扎了手,突然反应过来,有些急躁从宋昭手里挣扎出来。
“上车吧,我先送你回王府。”宋昭像是没有意识到她刚才的过激反应,仍是淡淡的。
宫天瑶这次没在给他甩脸子,自己这条命怎么说也是人家费了好大工夫救回来的,她提着裙子上马车,宋昭见她坐稳了,才转身往后面一辆马车走去。
人一走,宫天瑶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回想起皇后的话,又想起签和离文书那天宋昭冷漠绝情的脸,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心情莫名的复杂。
这么深不可测的一个人,谁也猜不到他心里到底想着些什么,宫天瑶斜倚在车壁上,不无感伤的想道:“罢了,反正他的事已经跟自己无关了,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一路颠簸着,马车在王府大门前停下,下人打起帘子,宫天瑶刚探身出来,就看见宋昭伸手过来相扶,垂着眼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只是在尽他该尽的义务。
宫天瑶犹豫片刻,终于还是伸手过去,由他扶着下了车。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呐,总还要装装样子。
王府众下人看着他们的王爷王妃携手从大门进去,都没觉出什么异样,极少数知情的下人也只是看着,除了眼神有些许复杂,此外并无话。
“我已经命人在后门处备了马车,辛苦你跑一趟,委屈你了。”宋昭嗓音略带沙哑,宫天瑶出于医者的习惯张口就提醒他注意休息,宋昭一愣,眼里流露出明显的意外之色,但很快敛神恢复如常,淡淡道:“多谢提醒。”
宫天瑶摆摆手:“没事儿。”
一路无话,谁知到了后门,宋昭出人意料地道:“我送你回去。”
宫天瑶先还疑心自己听差了,后见他杵在那没动,才反应过来,摆手不迭:“不必了,我自己回去便可以了,还多谢王爷费心。”
客气的根本不像她的为人。
“今天母后面前多亏了宫姑娘替本王遮掩,天色已晚,送你回去是应该的。请吧。”
宫天瑶突然就不想说话了,行吧,随他去吧,转身打起帘子钻进马车,一个人闷闷的坐着。
马车停下时,宫天瑶率先跳下车,宋昭从后面缓步而来。
“有劳王爷相送。”宫天瑶斟酌着词句,心里想着是不是该请他进去坐坐,否则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嘛。
话还没出口,谢承宴突然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来到她身旁,语气有些警惕:“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话是对她说的,眼神却紧盯着宋昭,防备之意显露无疑。
宋昭微有不悦,只作没看见他这么个人,和宫天瑶说话:“你回去早些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在说,我先走了。”
宫天瑶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宋昭已经翩然转身,她突然觉得有些懊丧,赌气不言语了,谢承宴在一旁看戏,看到这场面不绝唇角上扬,勾起一抹笑意,适时开口说话:“我有事和你谈,我们进去说话。”
说完拉着宫天瑶就往里走,宫天瑶来不及惊讶,已经被他带进去了,挣也挣不开,她有些恼了:“我自己会走!”
谢承宴这才松开她的手,脸上那点笑意此时看上去有点儿不安好心,宫天瑶拿不准他想干什么。他不可能不知道宋昭的身份,刚才的事显然是故意为之,目的何在,不知而知。
宫天瑶心里琢磨着,不面对她怀有介心,谢承宴抱着胳膊,看着她警惕的小眼神,有些好笑:“我找你是有正事要谈,你干嘛拿那种眼神看着我,防贼似的,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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