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甫知道,若非发生大事,王爷等闲不会召他来,此番相见,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想不到的大事。
宋昭脸色阴郁,缓声道:“王妃现在被皇上关进天牢,秦先生可有法子解救她出来?”
听到王爷的话,秦相甫不免警惊诧,他在王府深居简出,无关小事从不过问,但也听说这段日子王爷与王妃的关系的大为增进,但以他对王爷的了解,他与王妃之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但现在王妃被抓,王爷的表现的确不同以往,心情似乎大受影响,这倒有些出乎他的意外。
“王妃做了什么,皇上为何会下这样的旨意?”
宋昭扫他一眼,随即移开视线走到窗前,负手而立,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大致说与他听,秦相甫听说,简直按耐不住要拍手称快的冲动:王妃真是奇女子也!
不过有王爷在,他很快冷静下来,分析完利弊之后,他们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问题:要想救王妃,这京城只怕她待不得了。
“王爷,王妃所犯之事往大了说,那可是欺君之罪,往小了说,那是年轻人不知事,做错了事,若不与张贵妃牵扯到一起还好说,可一旦与张贵妃有牵连,皇上定不会这样轻轻放过。眼下这局面,皇上正在气头上,可王爷还是得早点到皇上面前去求情,若是让张家的人抢占了先机,王妃的处境可就更不妙了。”
他说的有理,宋昭明白皇上这会儿未必肯见他,心下决定先去向太后和皇后求情,这件事说不定可行。
当天他便进宫去见太后皇后,皇后正在太后那里,两个人说起九王妃的事,就叹息神伤不已:可惜了那么好的丫头,怎么就偏偏装上那瘟神,皇上也是个糊涂的,跟她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皇后听了太后的抱怨,又好气又好笑,老人家有什么说什么,才不忌讳什么天子不天子的,皇上是她生养的,自然爱怎么说怎么说,皇后却不敢这么敞亮,帮着劝道:“我也是没想到,瑶儿那丫头胆子竟然这么大,更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医术,这么想来,先前那些药膏也是她自己制得了?”
两人正说着,外面通传说九皇子求见,太后与皇后对望一眼,都知他是为此事而来,忙命人请进来。
礼毕,宋昭说明来意,太后皇后脸上都有些变色:难不成真只有这一个法子了不成?瑶丫头这么好一个孩子,要是从今往后再也见不到了,想起来也心酸不已。
宋昭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郑重道:“太后,母后,眼下能让父皇息怒,送天瑶离开京城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父皇那里,全仰仗太后与母后说清了。”
“你放心,哀家和他说,瑶丫头又不是犯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还能是杀头的大罪不成?只是可怜了你们两个,才好了没几天,又遇上这种事……”
说着悲从中来,抬袖拭泪,皇后在旁安慰,又对宋昭说道:“今个儿天晚了,你放心,等明日你父皇下了早朝,本宫就过去和他说。你也不用太担心。”
宋昭心焦不已,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先告辞离去,静等太后皇后那边的消息。
谁知第二日皇后本打算敢在皇上早朝之前拦住他,却不料来迟了一步,皇上已上朝去了。
宋昭站在众皇子之中,不少人都盯着他准备看好戏,大臣们一个接一个出列归列,向皇上进言该如何处置九王妃等人,皇上一直面无表情,似乎一句话都没听进耳朵里去。
直到镇远将军出列说了一番话,才让他的表情有了丝变化。
“皇上,南安王妃就是神医之事早已传的大街小巷人尽皆知,王妃先前不愿进宫,恐怕也是考虑到自己的身份,怕引起轰动,这件事王妃纵然有不妥处,但她绝无恶意,绝不能以偏概全,认为王妃已经无可救药了。”
皇上抬头看着他,冷声道:“那爱卿觉得朕应该怎么救她?”
“微臣觉得,王妃虽为戴罪之身,但有一身好医术,臣倒有个好办法,既不会埋没了人才,又能保全皇家颜面。”他说到这里,突然扬声道:“边境战乱不断,加之条件恶劣,军医能力有限,若王妃能到边境去救治伤员,边境的将士们一定会感激皇上的英明决断!”
皇上显然是犹豫了一下,又很快板起脸,模棱两可的说了句:“你可真是出了个好主意啊!”
众人拿不准皇上这话里的意思,他到底是觉得可行呢,还是在反讽呢?朝堂慢慢安静下来,都等着听皇上最后的决定。
宋昭一直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一向自制力顽强,再听完镇远将军的话时,突然想到那日在芙蓉街药店看到的那个与宫天瑶相谈甚欢的年轻人郑奚云。
如果宫天瑶真到边境去,且不说那里的环境如何如何恶劣,宫天瑶自有一千种法子应付,可郑奚云那里呢?镇远将军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若父皇真如他所说,让宫天瑶到边境去做军医,那他该当如何自处?
他来不及想那么多了,一向在人群中隐藏的很好的宋昭,这时突然走了出来,直接反驳了镇远将军的提议:“父皇,儿臣觉得此举万万不可!”
“哦?”皇上斜他一眼,还以为老九这次会选择发妻之恩,选择一个人平安无事,不愿插手宫天瑶的事呢,他到底是站出来了。
皇上又问他:“那你说说,为什么不行?”
“当年儿臣与王妃是皇上亲自赐婚,这是至高无上的荣光,直到现在,她还是王妃身份,再者,宫天瑶满门忠烈,只留下这么一个遗孤,她一个弱女子,若真上了战场,难道父皇忍心看着一女子最终也落得同她祖父父亲一样的结局吗?!宫家英魂若在天有灵,看到此情此景,九泉之下岂不更难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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