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行驶过程中,王先生和我们介绍了他家的情况。
一切似乎是在半年前开始的,最早没什么大动静,也没有危险性。只是在夜深人静时偶尔会听见天花板上有玻璃弹珠落下的声音。
王先生一家人也没把这个当回事,毕竟随便上网一查都能知道这是科学能解释的,不过是房屋结构导致的一点小问题。
“唉,要是当时我就留心,找人来看看,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王先生满脸后悔地说道。
后来就是偶尔会有东西找不到,也没有丢什么贵重的物品,就是零碎的小东西刚刚还放在桌子上或者哪里,之后再找就不见了。
保姆抱怨过几回,说做好的菜和点心有少的,也没见人吃。她已经工作了很多年了,王先生还年轻时家里的保姆就是她,和家里人感情也很好。
因着少了的东西中有食物,当时便以为是家里进了野猫或者老鼠,彻彻底底地清理了房子一遍,但并没有发现老鼠存在的迹象,而后来也没再发生过类似的情况。
可是,老鼠或者野猫会偷吃食物,但它们又怎么会对其他的零碎物品感兴趣呢。
问题变得有些严重是在大概三个月前。
因为王先生的父亲喜欢花草,家里院里养了很多或名贵或普通的植物。老爷子每天都精心照顾,花草也长得很好。可差不多三个月前,那些花草却渐渐泛黄、枯萎了,无论怎么办也救不回来。
把老爷子着急得住了院,可接下来不只是花草遭殃,院子里有个不小的水池,里面养的金鱼也翻了白肚。
倒不是一下子都死了,而是一条条循序渐进地翻肚,这回他们才被吓到了。
“开始我还以为是有人投毒,想着自己生意上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王先生苦着脸诉说道,“但后来发生的事绝对不是人类能办到的。”
因为又出了金鱼的事,干脆就让老爷子在疗养院里多住些日子,刚好让他避过了之后的事。
最近不只是王先生一家人,连住在那里的保姆和司机都开始做噩梦。
也不清楚到底梦见了什么,只能确定是个噩梦。
晚上睡不好,白天也没精神,所有人一起做噩梦也太奇怪了,才想到有可能是风水方面出了问题,派人去先辈们的墓地看了看并没变化,又请了本市有名的风水大师来家里看看。
那位大师的确有真本事,去过墓地,回来又改动了家中的几处布局,他们晚上就没再做噩梦。
可是,好景不长。
王先生他们在夜里听见了“呜呜”的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哭声,连绵不绝,喑哑叠转,但到了白天声音便消失了。
又去请了那位大师过来,细细探查一番后,便想做法破局,可结果忽地狂风大作,大师也不知怎么回事被击飞了好几米。
“那位张大师现在还在住院,”王先生对我们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他拉着我的胳膊说这不是普通的风水问题,应该去找驱邪除魔的道长,为保险可另外再请一位大师合作。”
“张大师向我推荐了袁道长您,说曾与您见过面,以您的实力会相当有把握。”他冲着袁小哥感谢地笑了笑。
又看向了我,说道,“因谢大师与袁道长同行,我一时激动便冒昧地直接邀请了您,还望您海涵一二。”
我看了他一眼,他确实是在诚心诚意地表示歉意,并不是做戏什么的,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没关系。”
不过叫我“谢大师”,真不习惯。
汽车慢慢停在了一处别墅大门外,“这就是我家。”王先生告知我们到了后便要打开车门下车,袁小哥的动作则比他的还快,我也不甘示弱地迅速从车里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如果不先于王先生下车的话,他很可能会过来为我们拉开车门。
不,这个就不用了。 ̄ー ̄
虽然我是女性,开关车门又是蛮常见的用于女性的绅士礼仪,但我也不用了,真?的。
那样感觉太怪了。
袁小哥跑得快超级正常,以他的性格绝对不愿意让人为他拉开车门的,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当然,我觉得就算他老了也不会喜欢这样,他大概会是那种坚持自己走路不用人小心翼翼搀着的,正经古板的倔老头吧。
至于我……我和你不熟吧大叔。
虽然,我大致能理解他的心情。
遇到这种事太糟糕了,如果换作是我也会对请来的大师礼貌有加的。
这个大门倒是蛮气派,不过并没有院墙,而是铁艺栅栏。缝隙不小,透过去能很清楚地看见院中的景象,与此同时外面的绿树植被也就相当于自家庭院一般了。
我站在袁小哥后边一点的侧方,也站着观察这栋房子。
嚯,好重的阴气。
我不清楚在王先生和他的家人眼中这栋房子是什么样子的,起码在我看来它被笼在了浓浓的阴气当中。
别墅的主体部分本是白色的,配合着欧式的建筑风格与宝石般点缀着的绿树花草,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应当很漂亮才是。
可惜,现在被阴气笼罩着,像是蒙了一层灰色的雾气,放进电影里都不用再加后期和特效,活脱脱就是一栋充斥着诡异氛围的鬼屋。
院子里的花草不用说,泛着黄,看上去随时可能枯萎,不过根据王先生的话……这些花草估计大部分都是重换的,结果又枯了。
原来的花草应该早已经死掉了,毕竟,是这种程度的阴气。
环视别墅四周,我发现即便是长在院子外的树木,也受到了影响。这些阴气主要就盘踞在王先生家的范围内,虽说周边也被轻微波及到,但只是自然逸散出来的。
许晏呈站在我身旁没有说话,我瞥了一眼发现他也在认真观察着别墅。
我们是先从整体开始观察的,首先要总览全局,一是因为方便,由外至内;二则是为了避免“身在此山而不识其面目”。
就在我们三个在外面的观察告一段落,打算从大门进去时,突然听见别墅里传出了充满恐惧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