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楚轻笑了一声然后道，“不同到甚至……”
“甚至什么？”兰声问。
“跟你没关系。”牧楚开口。
“但是你以前做过的那些事，不管多不一样，该你承受的，还是要你承受。”
“我听明白了，你们的意思就是让我从身到心都受到摧残吧。”
“身的话不至于，我觉得对于一个人的精神摧残是比较重要的。我们来分析一下你现在所拥有的。”蒋素依看着林雪初，“所以，你现在又有什么呢？你之前说过，我是你的朋友。”
说完，蒋素依看了一眼兰声，“你也说过，你想要兰声这样这个妹妹。还有牧楚，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是多么依赖她。”
林雪初没有反驳。
“我们一开始打算以不同的身份接近你就是为了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众叛亲离。你不必说自己没有被我们伤害。”
蒋素依的话慢慢滑到林雪初耳边：“毕竟，在那些微小的瞬间里，你已经把心交给了你信任的人。所以我很抱歉。从一开始就辜负了你的信任，这样算计你。”
“算计。”林雪初淡淡出声。
因为渴求一段交往，所以在拥有的时候小心翼翼。
但是现在，自己之前的那些害怕失去的小心翼翼就这么被放大了撕碎。
自己竟然没有任何反击的力量。
因为蒋素依说的都是对的。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雪初现在已经想清楚了这些事情，但是，对面的人为什么会聚集在一起。
而且对于原主的这种设定，林雪初觉得自己现在所承接的都是她所不好的点。
如果原主本人站在这里的话，林雪初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跟她对话。
对面的人在“算计”自己之前，肯定有过对“自己”的一个研究。
也就是在了解原主安岁和每一步会怎么走。
所以才能这么渗透。
只是他们渗透错了人。
现在林雪初都有些分不清到底谁才是主角了。
如果是需要自己去寻找的慕锦航，那么这些人的存在又极具有他们的独特性。
多面的，立体的。
就像小坑一直以来给自己说的那些观念。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着他们自己的思想，不要轻易的把这个世界看作虚无。
林雪初现在看着他们，听着他们口中的话，已经有了一个很明确的认知。
那就是他们都是作为一个个有自己思想的人存在着。
只是自己从自己的角度切入就会觉得，自己才是这个空间里的绝对主角。
所以。
“你在想什么？”牧楚问。
林雪初：“我在想，你们到底是作为什么样的人存在。”
“我想你并不需要纠结这件事。”兰声说。
林
雪初看着兰声。
兰声坐在了窗台上，看着外面。
烟花刚刚结束。
“你所做的事情，这一生都不会弥补。”兰声的语气很平静。
“在我发现了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慕锦航以后其实还很惊奇。”蒋素依道，“根据我们之前对你的分析，在制定关于你的计划的时候，会深入的分析每一步应该怎么走，你在看见那些事情以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人心变幻莫测，你们怎么可能轻易可以分析。”林雪初道。
“那就接近。”牧楚说，“所以，我重新接近了你。”
“什么意思？什么叫，重新。”林雪初问。
牧楚：“看来你是真的忘了。”
“既然你们这么会分析，那就分析一下我现在在想什么吧。”
牧楚道：“你在想，我跟你的真实关系。”
林雪初看着牧楚。
牧楚慢慢的走近。
几乎快要跟林雪初贴在了一起。
林雪初后退了一步。
很不习惯牧楚这样。
“就像刚刚她说的。”牧楚指着蒋素依开口：“我们在之前遇见过。”
“我对你，做了什么？”林雪初问。
牧楚在听见这句话后眼里闪过一丝不自然。
兰声道：“你现在为什么不把话说完？你到底在想什么？”
牧楚对林雪初道：“你记得多少？”
兰声从窗台跳了下来，推了牧楚一把：“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在做任务的时候心不在焉？”
牧楚后退了一步：“不要你管。”
“你忘了你自己之前的经历了？现在本来应该是你自己的主场，我们精心策划了这么久，你不是，又重新喜欢上这个了吧？”
牧楚别过了脸：“我没有。”
兰声冷笑了一声：“要不是之前你亲手杀了那个人，我不会管你的考虑，我会在现在，在她的信念崩塌以后再把她关起来，就像我杀那几只动物一样果断。”
“你房间里的那些血迹……”林雪初突然想自己之前在兰声房间里看见的，本来以为是苏娘把兰声推到墙上后，兰声的血迹。
但是现在。
兰声：“虐杀生物给我精神上的快感。”
说这句话的时候兰声是轻飘飘的带过，就像平时在给自己说着想吃什么一样自然。
自然到成了她的本性。
或者说，这一直是她的本性。
林雪初瞬间在脑海里勾勒出了一个关于兰声的形象。
之前自己认为的，蒋素依是反、社会人格可能出现了偏差。
真正有“反、社会人格”这个特征的是兰声。
认为世间一切都是草芥，都是尘泥，不值得自己去看一眼。
都该死。
浑身都是戾气，内心阴暗。
加上年龄。
暗黑系的萝莉。
兰声的反转对于林雪初来说是最大的。
平时一个唯唯诺诺，说也不敢说几句的小女生，竟然是个随时随地都想着要杀人的心里变态。
这种设定，如果放在什么书里，林雪初觉得自己应该会喜欢这样的人。
因为性格有张力。
有她的独特性。
有记忆点。
但是换成三次元的话，就都是恐怖了。
还有兰声刚刚说的，“杀戮生物是她的本性。”
包括人。
所以在兰声的眼里，世界的一切都是动物。
不值得一提。
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因为心里觉得那是愉悦的，愿意去那么做。
“苏娘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林雪初问。
“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兰声道，“那是我的母亲。”
“这个你没有骗我？”
兰声：“没什么值得好骗的，她是我的母亲，也能在我的计划里帮我。”
“她是你杀的？”
“笑话，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杀了自己的母亲？”兰声笑了。
林雪初无形的松了口气。
“但是我觉得我不是人啊，我可是掌控人生死的神啊。”
“所以？”
林雪初打从心里佩服兰声。
有种把自己的认知踩在脚下的感觉。
对世界伦理规则的背叛是这个人的特点。
“她太懦弱了。”兰声道，“所以我就把她从河里推了下去。”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母亲。”
“所以我就不该这样做吗？我看不惯我还不能这样做？”
听了这话后，林雪初打从心底想给兰声说一句，这要是放在现代社会，你可是要坐牢的。
不对，是去少管所。
林雪初觉得自己已经不能用正常的思维去思考兰声了。
得反着来。
“所以，一切跟你的认知不同的事情，你都会想尽办法让他们消失？”林雪初问。
兰声：“你们为什么会挣扎？为了情谊，为了你们口中的道德和坚守，总是在坚持着一些莫须有的东西，那又有什么意思？又有什么意义？”
“那你的人生意义是什么？”林雪初问。
兰声：“就是寻找我的意义！”
“所以，你在进行这件事情的时候，不是在坚持你的莫须有？”林雪初平静的问。
“不一样的。”兰声摇头：“没人懂我，也没人知道我想要什么。”
“所以别人，为什么要知道你想要什么？”林雪初一步一步走近兰声，“为什么要知道你在想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