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郡治所,狄道。
自从去年十月败走成都之后,徐晃在法正的向导之下,率领傅友德、张宪二将提兵五万,翻过广汉郡的连绵群山,偷袭绵竹关,一举断了刘赵联军的退路。
无奈之下,赵匡胤只好与刘裕放弃雒县,向西顺着阴平的崇山峻岭向汉中方向撤退。
谁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过了汶山郡之后,道路愈来愈崎岖,到最后甚至连山路都没有,需要一边修路一边行军。刘赵联军的进军速度从日行五十里下降到日行不足三十里。
按照这样的行军速度,刘赵联军要想走出益州西部的崇山峻岭,至少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而按照正常行军速度计算,那时候汉军早就兵临汉中城外了。
汉中能否守住,与赵匡胤关系不大,但汉中却是刘裕的命根子。情急之下,刘裕兵行险招,与赵匡胤分道扬镳,率领五万人马杀了个回马枪,掉头杀奔雒县城下。
刘裕满心以为可以围魏救赵,甚至能用汉中换回成都,谁知到来头却是黄粱一梦,葬送了五万人马以及周亚夫、常茂的性命不说,就连自己也身陷囹圄,最后甚至惨遭刘辩“黑手”。
刘裕调头向南之后,赵匡胤、常遇春继续率领五万人马向北进军,天气愈发寒冷。再加上天降大雪,道路湿滑,赵匡胤只好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一面派遣斥候密切联络刘裕。
大雪过后,赵匡胤继续向北进军,等到了江油之后方才得到刘裕全军覆没的噩耗,这才猛然意识到汉军很可能会尾随追来。赵匡胤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派人破坏道路,阻挡汉军的追袭。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赵匡胤的队伍虽然把道路破坏了,但连续三天的大雪过后,积雪深及膝盖,大军根本无法行进。赵匡胤只好传令下去,大军在江油暂时驻扎,待积雪消融之后再继续向北进军。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会塞牙缝,就在江油大雪飘飘之际,南面四百里的汶山一带却只是下了一场小雪,丝毫不影响孙武的追赶速度。再加上赵匡胤的队伍在前面开路,逢山开路遇水填桥,白白为汉军做了嫁衣;就在赵匡胤被困在江油之时,孙武率部向北猛追了四百多里路程,距离赵匡胤的人马越来越近。
当汉军逼近江油之后,漫山遍野的积雪越来越厚,由没过脚踝慢慢的深及膝盖,已经无法再继续进军,孙武只好下令在沿途的蚕陵县城暂时驻扎,待积雪消融之后再重新追赶。
大雪过后,一场寒流不期而至,天寒地冻,积雪迟迟无法融化。
焦虑的赵匡胤与常遇春只能继续在江油等待天气转暖,同时派遣了斥候冒着积雪向北联络据守天水的张鲁、呼延赞等人,请求二人出兵接应。
被困在江油将近半月之后,寒流方才退去,天气转暖,积雪融化了大部分,已经能够继续行军。赵匡胤便与常遇春率军离开江油,全力北上,孙武则率领着赵云、黄忠、虞子期、吴懿等人,督促着五万汉军衔尾追赶。
皑皑白雪之中,两支队伍顶着凛冽的北风,相隔着一百五十里的路程,逶迤向北。一支拼命逃窜,一支全力追赶,在巴蜀西部的崇山峻岭之中犹如两条长龙,汉军一时间追不上赵匡胤,但赵匡胤率领的队伍也无法甩开汉军。
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追逐之后,赵匡胤与常遇春终于翻过阴平的崇山峻岭,进入了相对平坦的武都郡境内,向东距离汉中已经只剩下三百里路程。
就在这时,斥候送来了不利的情报,说是徐晃率领了傅友德、张宪等人提兵六万,占据了马鸣阁,挡住了大军向东进入汉中的道路。
如果赵匡胤继续率兵向东,短时间之内无法突破徐晃的阻截,被孙武从后面追上之后,将会陷入前后夹攻的绝境。
军师赵普听完斥候的禀报,立即做出了冷静的分析:“那徐晃乃是汉军中屈指可数的大将,戎马多年,通晓兵法,如今又占据了马鸣阁的地利,短时间内怕是无法通过。看来我等与汉中无缘,为了稳妥起见,只能放弃汉中,向北撤回天水、广魏了!”
汉中能保则保,不能保则弃守,手里的五万兵马已经是赵匡胤最后的资本,自然不会轻易冒险,当即遵照赵普的建议,下令全军调头向西北方向进军,准备由羌道、临洮一路撤退,摆脱汉军的前后夹击。
赵匡胤有赵普帮着出谋划策,而徐晃也有法正和张松两位参谋。而且张松与法正熟悉巴蜀的地形,堪称了如指掌,得知赵匡胤向羌道方向逃窜之后,立即建议徐晃向北走河池拦截赵匡胤。
于是在呼啸的寒风之中,三支队伍展开了追逐,徐晃在前面堵,赵匡胤在中间逃,孙武在后面追。
绕了一个月的圈子之后,汉军终于在正月底把赵匡胤的四万多人马包围在了狄道境内,迫使的赵匡胤、常遇春率部进入狄道,据城死守。十一万汉军迅速的兵临城下,把狄道围了个水泄不通。
狄道是南安郡治所,城内有居民两万左右,而先随马腾后降曹魏的“白马将军”庞德,就是土生土长的狄道人。因为多年以前,狄人时常从此处经过,入境骚扰汉人,因此得名。
正月底,阳光逐渐和煦起来,漫山遍野的积雪开始融化,皑皑白雪褪去之后便裸/露出了漫山遍野的土黄色。
赵匡胤和常遇春站在城墙上,眺望脚下绵延十余里的汉军大营,只见旌旗招展,刀枪蔽日,这使得两人眼中写满了绝望。
“看来已经无路可逃了!”常遇春双眉蹙起,目光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赵匡胤抚须大笑:“就算无路可逃,那又如何?就算现在被杀头,我赵匡胤也做过一方诸侯,死亦无憾!”
见赵匡胤笑的如此得意,常遇春的眸子里忍不住泛出厌恶的眼神:“你倒是做了一方诸侯,而我却只能寄人篱下,仰你的鼻息。如果不是你当初对我使用阴谋诡计,用黄袍加身的伎俩害我,我常遇春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吾儿常茂也不至于死在乱箭之下!”
赵匡胤一愣,却抵死不承认:“你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当初你我喝的酩酊大醉,还是你提议黄袍加身,与我一起背叛刘辩,逐鹿天下,轰轰烈烈的干一番大事。到现在却来怪我害了你们父子?”
“你一派胡言!”常遇春勃然大怒,双手一把扯住赵匡胤的衣襟,“当初你我黄袍加身之时,身边都是你的部将。现在却来反咬一口,说是我提议的背叛刘辩,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信不信我一顿老拳把你砸死在城墙上?”
赵匡胤不甘示弱,同样一把扯住常遇春的衣襟,大声叱骂:“好你个翻脸不认人的常屠夫,当初是你在庐江滥杀无辜,在朝堂上受到弹劾。又被岳飞调回宛城驻守,你心中郁闷,鼓动我手下的兄弟与你揭竿起义,现在却来赖我?你的拳头能打人,难道我赵匡胤的拳头就不能打人么?”
赵普急忙上前劝阻:“主公息怒,常将军请冷静,现在大敌当前,正应该团结一心,同仇敌忾。岂能自乱阵脚,自家先闹开了矛盾?”
“已经无路可逃,大家都伸长脖子等死好了!”常遇春恨恨的推开赵匡胤,一脸沮丧的说道。
赵普举目向东眺望,发现一支两三万的队伍正逶迤而来,隐约能够看到旗帜上写着“张、呼延”等姓氏,不由得喜出望外:“常将军勿要气馁,你看张鲁、呼延赞的援兵这不是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