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的毒药入腹最早,就在周德威五内如焚之际,周侗已经支撑不住。
五脏绞痛,犹如万蚁吞噬,锥心钻骨,鲜血顺着唇角汩汩流出,浑身骨骼犹如散了架一般,就连坐也是坐不住了。
“酒里有毒!”
周侗用尽最后力气吐出五个字,“咣当”一声向后歪了过去,可怜一代武学宗师就此毙命咽气。
刘辩赠送的剧毒竟然如此了得,不过瞬间的功夫,就让一身铜筋铁骨的周侗当场毙命,直让孙权震撼不已。但周德威近在咫尺,孙权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走。
“叔父?”
周德威忍着噬骨焚身的剧痛,发出一声悲呼,看到孙权起身欲走,双眼犹如濒死的猛兽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小贼,竟敢下毒?纳命来!”
伍云召的反应几乎和周德威一模一样,同样五内如焚,肝肠欲断,自知即将毙命,当下拼尽最后的力气拔剑在手扑向孙权,歇斯底里怒吼一声:“砍了这心如毒蝎的小贼!”
“来人护驾!周德威、伍云召反了……”孙权大惊失色,发疯般的向营帐外面冲去。
“哪里走?”
周德威一声咆哮,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单手掀起桌案,“咣当”一声,连盘带碗掀砸翻在孙权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救我!”
孙权大惊失色,从冲上来的亲兵腰间抢了佩刀,奔着周德威****刺了过去。
但周德威出手如风,拼尽最后之力,将手里十余斤重,盛满了浊酒的酒坛以泰山压顶之势狠狠的盖向孙权的脑门,“周爷就算死也要拉上你这小贼垫背!”
“噗嗤”一声,钢刀毫无阻拦的刺进周德威的胸口。
与此同时,敲中了孙权脑门的酒坛“啪”的一声四分五裂,浊酒汹涌而下,将孙权浑身浇透。
孙权的脑门瞬间被巨大的冲击力敲开,脑壳开裂,白花花的脑浆与殷红的鲜血飞溅,喷了周德威一身,发出一声难以形容的惨叫,几乎与周德威同时倒地。
“父亲,大哥,仲谋愧矣!”奄奄一息的孙权留下最后一句台词,缓缓闭上了眼睛。
“歹毒的小贼,再吃我一剑!”
伍云召拼尽最后的力气挣扎着冲到孙权面前,一剑挥出,将孙权已经流出了脑浆的头颅割了下来,仰天发出最后的惨笑:“哈哈……天亡孙氏也!我等驰骋沙场,身经百战,没有死在敌军的手下,却惨死在孙权小儿的手中,死不瞑目也!”
言讫,高大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就此气绝身亡。
连主公带三员大将瞬间毙命,登时让冲进营帐的数十名孙权亲兵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间仿佛被人施了法术定住了一般,怔怔的呆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过了半晌,才有人如梦初醒:“快快去报告周都督,天塌下来了!”
蒙恬的帅帐之内,烛火辉煌。
包括裴行俨,索狄拉等贵霜重量级武将,几乎全部云集于此,一个个面色凝重。
周瑜一路快马加鞭抵达了蒙恬营帐,拱手道:“末将来迟,请大将军恕罪,不知紧急召唤周瑜来有何吩咐?”
蒙恬手抚胡须,肃声道:“此次召唤公瑾来有要事相商,我军的斥候在日南郡发现了可疑船只,疑似汉军的斥候船。本将正在与诸位将军商议,汉军是不是打算想要在海上做文章?”
“嗯,这个嘛?”周瑜手抚英俊的下颌,蹙眉沉吟。
只是周瑜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帅帐外面就有孙军士卒跌跌撞撞的追了过来,失魂落魄的大声叫喊:“都督,都督……大事不好!”
“来者何人?竟敢在帅帐前喧哗?”身高马大,体型彪悍的蒙恬亲卫兵手中的长戈架起,把孙军士卒堵在帅帐外面,厉声训斥。
孙军士卒顾不得贵霜武士的阻拦,在帅帐外挣扎着大喊大叫:“都督,都督,家里出大事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周瑜脸色骤变,当即起身向蒙恬拱手道:“看来我们营寨中出大事了,末将得赶紧回去看看!”
“嗯……去吧!”
蒙恬也有些诧异,孙军士卒敢冒冒失失的擅闯自己的中军帅帐,想来绝不是心血来潮必有要事发生,朝裴行俨吩咐一声:“你跟着公瑾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倘若有汉军来劫营,立刻吹响号角,本将亲自率军出战!”
周瑜当即和裴行俨一前一后出了大营,早有亲兵把坐骑牵了过来,二人翻身上马,朝相隔四五里之外的孙军大营疾驰而去。
孙权毒死周侗、周德威、伍云召三员大将的消息很快就像野火春风一般传遍整个孙权军大营,一时间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假装感染了风寒的张昭从营帐中钻了出来,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十四岁的少年孙翊,竭力劝谏道:“祸起萧墙,大势已去,请三公子速速随我出营!老主公与伯符将军待张昭不薄,我拼了命也要保护公子活下去!”
“离开了军营我们能去哪里?”十四岁的孙翊去了一趟孙权的营帐,被血腥的场景吓得反应有些迟钝,一时回不过神来。
虽然年轻的孙翊也上过几次战场,可那些素不相识的死状还不曾这般触目惊心,看到整天朝夕相处的将军们与自己的亲生兄长相煎太急,一个个死的惨不忍睹,孙翊忍不住就要作呕,震惊之下早已失魂落魄,失去了主意。
张昭不容分说的牵着孙翊的手就向马厩走去:“听说吴夫人已经嫁给汉军大将为妻,而且老主公与伯符将军也已经被平反,这说明天子对孙氏还是很宽容的,我带你进怀安城向汉军投降,有吴启在一定能保住你一条性命!”
孙翊到底年少,慌乱之下便跟着张昭一起牵了战马,就要出营奔怀安去投奔吴启。就在这个时候,被孙权以巡逻为名支开的朱治父子也匆匆赶了回来。
朱治本来以为孙权想跟周瑜推心置腹的谈谈,没想到事情竟然这样严重,刚进大营就听说孙权用毒酒鸠杀了周侗、周德威、伍云召三人,而他自己也被周德威与伍云召拼尽最后的力气杀掉,一顿饭的功夫就同归于尽。
“张子布,要带着叔弼公子去哪里?”迎面与张昭、孙翊撞了个正着,朱治横刀拦住去路,大声喝问。
张昭心急火燎的道:“仲谋一口气毒杀了周侗叔侄,周公瑾肯定要怪罪你我,咱们趁着他没回来之际,速速逃走投奔汉军去吧?”
朱治皱眉道:“要走也要把兄弟们带走,不能再让他们跟着周瑜给贵霜人卖命了!”
“将士们,我等乃是炎黄子孙,大汉后裔,岂能再跟着周瑜助纣为虐?汉帝仁义,已经为老主公与伯符将军平反,并且追封了侯爵,我等不能再听信周瑜的花言巧语,跟着他与同胞为敌!有愿意归国者,跟着我们父子回去啊!”朱治登上高处,振臂高呼。
“走,不跟着周瑜了,回家,回家,回家了!”
月是故乡明,人是故乡亲。
跟着周瑜奔波了这么久,天天和肤色不同,语言不通的蛮族并肩作战,向自己的同胞反戈作战,这些孙军将士的内心越来越痛苦,越来越思乡。
只是被周瑜以及他麾下的大将压制着,而且周德威与伍云召都是骁勇过人的猛将,千军万马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这让许多将士对他们又惊又惧,无人敢站出来做出头鸟。
今日周侗叔侄与伍云召和孙权同归于尽,朱治站出来登高一呼之后,数万将士的思乡之情顿时像火山一般爆发了出来,不可遏制。
一个个齐声振臂高呼,声震寰宇,甚至就连周德威、伍云召的嫡系看到主将已死,失去了主心骨,也纷纷改变主意,打算跟随大队人马归降汉军。
“打算归乡者,跟着我与张子布及叔弼公子向北!”
唯恐贵霜大军追剿,朱治父子连行囊也顾不得收拾,当即翻身上马,与张昭、孙翊在前面引路,将近三万孙军也丢弃了行囊辎重,各自提了刀枪背了干粮,潮水一般向北方奔去。
与此同时,周瑜与裴行俨快马返回了大营,只见数万将士有如过江之鲫一般举着火把向北方而去,不由得又惊又急,大声喝问:“尔等要去哪里?想要造反不成!”
“呸……你才是反贼,数典忘祖的汉奸,老子不伺候你了!”纷纷攘攘的人群之中,不知道什么人大喊了一声,顿时惹得无数人纷纷响应。
“德威、云召,你们在哪里?赶快率部给我把动乱弹压下去!”周瑜又气又急,与裴行俨策马冲向孙权的帅帐。
裴行俨大怒,拔剑砍杀了数名孙军将士,咆哮道:“谁敢离去,立斩不赦?”
周瑜冲破人流,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孙权营帐面前,赫然发现周侗、孙权、周德威、伍云召四人俱都横尸地上,一个个死的面目狰狞,惨不忍睹,顿时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噗……”
愣了大约十秒钟的时间,周瑜直感到气血逆流,一口血箭喷神而出,一个倒栽葱向后面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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