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用尽了自己全身最后一点的力气,在生命的弥留之际,对他告白:“权邑臣,我喜欢……”
一个“你”字在嘴里回旋了无数次,都吐露不出来。
因为浑身上下所有的精气神,都像休眠在冰山里面,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权邑臣的手轻轻地按在了她的唇上,“不要说了,我明白。”
他立马的抱着朵朵站了起来,在快艇的马达声咆哮中,跨着笔直的长腿,朝船边走过去。
他那令人胆寒的目光在间隙的时候,快速的瞟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裴梓菱,那残忍而嗜血的目光中,是毁天灭地的杀意。
那阴森恐怖的微笑,让裴梓菱灵魂都忍不住在颤抖。
她的脸白的脸已经变成了一片的石灰,心像被权邑臣的手掌从胸腔里面给挖出来,放在烈日之下反反复复的炙烤着,灼烧着。
然后,权邑臣和丁朵朵便眉开眼笑地拿着刀叉,一次又一次的划开自己那早已脆弱不堪的心脏。
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开始大快朵颐起自己的血肉。
那洁白的牙齿,狠心而畅快地咀嚼着自己了肌肉组织,看起来是如此大快人心。
那撕心裂肺的痛,让她难过得恨不得立马就去死!
海上的快艇很快就靠近了轮船,然后一大群人便涌了上来。
裴梓菱浑浊的眸子,望着为首的爷爷,顿时就泪流满面。
“爷爷,你怎么来了?”她吐出每一个字的时候,被摔痛的骨节都会引起一阵的颤栗,让她整个人蜷缩的更加的扭曲。
可是她的脸上又分明露出了希望的庆幸。
爷爷来了,是不是证明自己这一次就可以全身而退。
她手掌撑在地上,然后手臂用力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朝他飞奔而去,向他诉说着自己的苦痛。
可是,她浑身上下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都使不上力气。
反而由于她的作死,微微前倾的身体一下子又啪的一声打在了温度极高的钢板上,让充满了血污且粗糙不堪的皮肤上冒起的血泡。
以往精神矍铄的校长,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一般,。
不仅耳边有了白发,而且都快有点谢顶了。
裴政生对自己孙女的球就是不见,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看权邑臣朝自己大步跨来的时候,他那把老骨头就像白骨一样,摇得都快散架了。
“对不起。”恭顺而苍老的声音从他的口中传了出来,可是权邑臣却充耳不闻,年轻英俊的男人气势逼人,抱着流着血的丁朵朵,和他擦身而过。
他的心狠狠的提了一下,看来这次真的是惹恼了对方。
老头身心憔悴的来到了裴梓菱的面前,看着自己用那个高贵的像小公主一样的孙女儿,现在变成了这幅丑陋的样子,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
怒不可竭接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从他的心里窜了上来。
“爷爷,我好痛。”裴梓菱的可怜声才响起来,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就响彻在甲板上面。
裴梓菱一口鲜血就吐到了自己的面前,溅到了自己爷爷的西装裤上面,落入了他的黑色的布料中,然后消失不见。
头发像枯草一样的裴梓菱抬起眸子,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这一个脸上充满了皱纹的老人,像从未认识他一样的撑大了自己的眼睛。
“你居然敢打我?”她说话的时候喉咙在撕扯着,但是她仍然不要命的朝自己的爷爷嘶吼道:“你凭什么打我?你为什么要打我?!”
泪水都是大颗大颗地从她的眼睛当中滑落了下来,迅速地滴到了甲板上面,然后又快速的被大海阳炙烤蒸发掉了。
她他的嘴角浮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呵呵,你们这些虚伪的人,全都认为我配不上权邑臣,全都觉得是我在勾引权邑臣,是不是?”
“哈哈哈哈~~”她猖狂的笑了起来。
自己那个祖奶奶竟然让自己去勾引卓冷凡!?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卓冷凡,她喜欢的是像权邑臣这样的天之骄子啊!!
只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觉得快乐呀~
为什么没有人在乎她的心情?
她抬起头来,目光越过了爷爷那张恨铁不成钢的老脸,视线落在了他斜后方的裴希泽身上。
呵呵,自己那个老是跟在朵朵身后,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哥哥,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而且他的目光还一直放在权邑臣和朵朵的身上,那压抑的样子,真是极为的可笑啊~~~
“裴希泽!”裴梓菱笑了一声,“你过来。”
慌神的裴希泽,这才记起自己是陪着爷爷来找妹妹的,他的目光朝地上的裴梓菱看了过去,只见她满身的血污,一脸的狼狈不堪,整个人比街上乞讨的叫花子还不如。
她再也不是那个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了,反正是像人人喊打的落汤鸡一样。
可是她脸上仍然有着傲曼和骄纵,还有一种输掉以后就不服气的狠辣。
裴梓菱立马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心疼,毕竟血浓于水,这个妹妹即使再坏,也和他有血缘关系。
他挎着长腿,快步的来到了裴梓菱的面前,然后蹲下身把脸凑到她的眼前,仔细的目光一阵一阵的审视着她的肌肤,看她伤得到底严不严重,
一大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也围了上来,然后在一旁给女排决做初步检查。
裴梓菱看着脸上难过的裴希泽,笑容扬得更加的厉害,“怎么,我们的裴希泽王子,在为没有抱得美人归而感到心疼吗?”
裴希泽的眉头皱的更加的厉害,刚刚的那一点同情瞬间就消失的烟消云散,立马就觉得面前的小姑娘变得无比的厌恶了起来。
他承认,他对裴梓菱现在的状态感同身受,因为他也是那个求而不得的可怜人。
可是这样的裴梓菱明显太愚蠢了,明知道权邑臣讨厌她,还是飞蛾扑火的扑上去被别人给烧掉,这不是自寻死路吗?现在,她不但没有得到权邑臣的喜欢,反而让对方更加的厌恶,甚至对她这个追求者唯一一点儿的礼貌和尊重,都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