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规矩多,比如皇帝不能直呼名字,比如见了妃子要下跪,再比如皇子的八字是不能对外说。
但江湖里能人多,依然从这个皇子的生辰和经历里倒推了出来。他是辰年辰月辰日辰时,四辰相冲,水多无土,财多身弱,而辰又为龙,他上辈子应该是真龙,这辈子下凡渡劫的。这就冲了圣上的大忌。
那年圣上刚好五十九,生了场病。逢九是一道坎,宫里的高人便说,圣上龙体欠安,全是因为这皇子是个祸害,不能在宫里留着。圣上信以为真,便立即就这孩子送走。
后来说这孩子送到了庙里,养了一段时日,之后又接回宫里,再没过多久,便又弄去了边塞。始终像一片浮萍般的四处飘荡。
这些事的真假只有李盛自己知道。或许连李盛自己都不知道,毕竟出生时候的事,他也不可能记得。
但吕斐然是不信这些的,什么真龙,什么克星,那都是这个愚蠢民族编出来吓唬人的。他们就不信这些,他们信的是绝对的实力,就像荒漠里的狮子,任何被它碰上的,都将成为他的腹中之物。而现在,他便要成为这里的狮子,不是小小的庆喜城的,而是整个南部,整个西州的。
他是挡着他的道了,而只要挡着他的道的,他便全当一把杂草,要一并拨了,斩草除根。
吕斐然开口道:“想不到十七爷今日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呵,”李盛冷笑了声,道:“跟你的无耻比起来,还是差上一点。”
吕斐然薄唇轻启,道:“十七爷,在下有一件事,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姜家的事,十七爷总要去凑合呢?”
李盛笑了一声,道:“我这人就这样,闲是闲不住的尤其爱干狗拿耗子的闲事。见不得人受欺负,更见不得你欺负人。”
吕斐然道:“十七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下怎么一点也没听明白?”
李盛越看吕斐然,越觉得这人的模样,这人身上的气息,全是属于边塞那片荒漠外的。他苍白的皮肤,他过于精致的五官,他颜色浅淡的眸色,还有他那及其不易察觉的,舌尖微翘的发音。
在边塞是有这样的人,取着西州人的名字,说着西州人的语言,同西州人做生意,但他们西州人皮的下面,是一颗异族的心,而李盛可以肯定,这个管自己叫吕斐然的人,就是他们。
李盛:“听不明白么?听不明白没关系,我陪你慢慢玩,我还不仅陪你玩,我还陪你后面的人玩,你说好不好?”
吕斐然微笑地看着李盛,底气倒也足得很,只是花架子是有了,但实力却依然没有。若是在边塞,他或许还会服他一下,但现在他又有什么?一个空有名号的,不爱宠的小皇子。
但有一件事吕斐然从始到终都没明白,李盛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来淌这滩浑水的。按理说他和他是没有任何宿仇,也不可能认出他的真实身份,两人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