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村良坐在楼台处摆放着的高档纯白木椅上,眺望着艳丽的赤色晚霞。【全文字阅读.】
绯色的云依然是那样美丽澄澈,但奈村良的心情却一点不能像这广阔的绯色天空那样开朗澄澈清明。
不仅如此,此刻奈村良的脸上还布满一片灰暗的云层,看起来神情阴郁而沉闷。
因为就在昨天晚上,他的组织遭到了剧烈的重创,虽然并没有造成毁灭性的的打击,但现在实力已经缩小了将近三分之一。
现在他的组织在这个黑道势力遍布的城市里,已经很不幸的从一流势力降级到二流势力的流派中。
再加上刚才的那一通电话,奈村良现在的心情更是低劣。
黑道势力组织的消息都是最为流通的,就在刚才不久前的几分钟之前,另一个一流黑道势力就给他挂了一通电话,告知他宾间街区的产业将由他们接收。
再加上昨天晚上的惨败,对方同样接收了另一条街区景园街区的产业,原本五条街区的产业现在剩下了三条,不仅势力被大幅创伤,现在经济也遭受了重大损伤,直接从一流势力彻底的降格为二流势力组织。
虽然势力遭受重创,以他这种拥有近乎不死的强大血统的人来说,要复兴起势力重新挤入一流大势力甚至更强大的势力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得到了那名侍从的死亡的确切消息,让人感觉就像是一种不祥的预示一般,仿佛某种不祥的魔盒由侍从的死亡被揭开了似的。
----那样让人充满了灰暗晦涩的不安预感。
就像现在,奈村良看着新换的陌生保镖的脸,就觉得仿佛能看到不久后这里就将换了另一个主人,坐在这里静谧的看着这美丽的绯色晚霞一样。
太大意了,奈村良觉得自己太过于轻率浮躁,没有先试探对方的实力和底蕴,就凭着一时的冲动便这样大举对一个拥有一百多年历史的黑势力组织发起战争。
奈村良想起昨天晚上和自己战斗的美丽女侍从,还有那个根本未曾出手的男人,就觉得自己昨晚的举动很有些愚蠢。
能够在这武道兴盛的城市屹立一百多年而不倒,意味着背后有怎样的底蕴自己都没有去思考。()
看来,是自己成为夜族的岁月还太短暂了,对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了解都少的太可怜了。
那样一个强大的侍从,即便他身负夜族之中最强的真祖血统,但由于力量的积攒和提升都还太欠缺,在昨晚的战斗里,他险些死于那名美丽而安静的女侍从刀下。
如果不是这真正将近不死的真祖血统无惧于真祖之外的其他夜族的血统威压的话。
现在,奈村良觉得自己才认识到,拥有真祖血统,并不代表自己已经是一名真祖。
在夜族的世界里,依靠真祖那近乎不死的血统力量,他顶多只能算一个难以杀死的夜族,但还根本不算是夜族里的强者reads;。
亏他还放出了那样的大话,说什么今晚将是一个绯红的不眠之夜。
他对夜族的世界,只不过接触到了中心的边缘附近而已,而且这还是拜那个赐予他这份血统的人所赐。
这,是对身为背信者的他的惩罚么?
奈村良望着遥远的绯色天空,神情阴郁的坐在椅子上。
“谁----”
感受到前方空气一阵奇异的扭动,奈村良立刻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样强大的不速之客,竟然直接扭曲了空间和大气,像是拉开了无形之门一样的手段,这在夜族里也不多见。
奈村良首先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并没有出手的男人和他的美丽女侍从。
这时,空气扭曲波动处,一个男人和一个美丽女侍从的身影从奈村良面前五米处显现了出来。
男人坐在黑色的轮椅上,美丽的女侍从在男人身后为他扶着轮椅。
他们就那样静静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但,他们并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男人和他的美丽女侍从。
虽然他们也是一个男人和他的美丽女侍从。
奈村良呆呆的看着在对面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好一会才下意识的发出了声音:“大,大哥,不,主人,是,是你?”
是的,现在出现在他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是他的主人,也就是赐予他血统的男人。
男人平静的坐在轮椅上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说道:“不,我已经不是你的主人了,也不再是你的大哥,从那件事之后。我现在,是她的主人。”
男人这样带着悲伤的说道,随后对身后的美丽女士从说道:“樱,给他看看你的血统,还有那件事吧----”
“是,主人。”
男人身后的侍从回答道,那名美丽的女士从看起来大约在十九至二十二岁之间,是一位美丽而文静的漂亮女孩。
美丽的女侍从在男人的吩咐下低头回应,然后面向了他,展开了澄澈透亮的、犹如纯净的红宝石或是纯净的绯色云朵一样鲜红璀璨的红色眼睛----夜族的真魔之眼。
庞大的真祖力量的威压无形弥散,奈村良的血液也被对方的威压伏匍。
----真正的血统力量传承。
他所渴望的面前的男人的血统力量在那名美丽女侍从的眼睛呈现绽放在他面前。
伴随着美丽女子那鲜红的犹如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开启的,是一副艳丽绝美的画。
画上,一个美丽的女侍从推着一张黑色轮椅和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静静的看着一个浑身沐浴在血泊中的男人,身后的背景是像现在这样艳丽纯净的绯色天空。
静静的看了一会这样鲜血淋漓的死亡画面,美丽的女侍从推着轮椅和轮椅上的男人转身离开了充满死亡气息的楼顶空阔天台。
而那个浑身沐浴在血泊中的男人,正是他的侍从。
那个非常优秀的,但职业是一名医生的青年侍从。
似乎死时,那个侍从的脸色非常平静坦然。
“是你们,杀了他?”
看到这样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呈现的画面,奈村良不由得愤怒了起来这样说道。
那名美丽的女侍从平息了犹如红宝石一样泛着艳丽红光的眼睛,沉默的在男人身后静静的看着他。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也就是他的血统赐予者代替女侍从回答:“是的,正如樱所说的,他不该找上我们的。而且,看起来,你的侍从和那时一样背叛了你,但他找错人了。”
“你是说,他是想要杀了你们夺取你们的血统力量后,来除掉我这个血统赐予者?”
奈村良按捺着复杂的心情问道。
“我想应该是那样吧。那时候,我该告诉你,身为血统的赐予者,他的血脉和品格会随着仪式注入从者的灵魂里。也许这样,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了。”
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看着他,这样回答。
“你是在嘲讽我的品格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些,还不是你自己不肯认同我,没有将血统真正的力量赐予我,我才会想要通过夺取的方式来获得力量。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这些,是你自己把我逼到那步的。而且,现在算是什么回事呢?她是那个家族的人吧?被人类称为妖魔的人却和除魔家族的人成为了主仆关系,这太让人觉得可笑了。她不该是我们这种人类的敌人吗?出自于那个神社家族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吧?”
奈村良脸色愤愤不平的控诉道,不管自己的背叛行为是出于什么原因和动机,以及多么的不光彩和羞耻,但现在眼前的事情更让他不能接受。
对于非常清楚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和那个名叫神代家族的除魔家族之间的恩怨非常清楚的他来说,真是觉得面前的男人将血统赐予敌人家族的人是个让人气愤的举措。
面前的男人,就是拜身后的女侍从背后的家族所赐,现在成为这样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虽然血统力量依然存在,但由于神代家族是除魔家族,因此面前的男人所受的伤即便是夜族中最强的真祖,也无法恢复。
也就是说,拜那个美丽女士从家族所赐,面前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即便平复了所受的伤,日后大概也只能像现在这样坐在轮椅上,和一个半残疾的人也差不多了。
不,比那更严重,因为,他们是那种近乎于不老不死的存在,除了像普通人类那样活跃了数十年或上百年就会死去那样,他们在活跃了数十年的时间后,也会像人类死亡那样需要沉睡一段时间,或许是几个月,或许是几年,或许是数十年,然后才会再度醒来,重新像人类那样活在这个世界。
而他,就是在面前的男人受伤濒临沉睡力量最为衰弱的时候背叛了面前的男人。
并且很显然,当时的背叛只成功了一半reads;。
即便行动不便身体受到剧烈创伤,真祖以及主人的力量依然不是那时还未真正获得力量传承的他能压制。
甚至,当时即便在衰弱中的男人还有力量杀了他,但最终还是没有下手。
想来当时是念着旧情而没有将他这个背叛者抹杀掉吧。
如今的再度回归,是回来夺回他原有的一切吧?
而且讽刺的是,还将血统力量赐予了敌人家族里的人员。
是让敌人家族里的人来除掉他这个在夜族世界里被当做公敌的背信者么?
这真是太让人觉得好笑了。
奈村良觉得自己很想笑,但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愤怒怨恨的情绪完全主导他的整个灵魂和意识。
僵硬的对峙,面前的男人和他的侍从都在安静的看着他,好一会之后,坐在轮椅上他曾经称呼为大哥的男人才开口说道:“你并不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而且,这份血统力量并不是什么让人值得欣喜和兴奋的事物,这种力量只是一个不死的诅咒罢了。
除此之外,并不代表其他的事物。
樱是在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接受的它,和充满了野心和贪婪的你是不同的。
而且,樱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化解了我和神代家族之间的仇怨。没有樱的话,现在,我已经彻底的死去了。
在被重创后还被自己的从者背叛,之后又遭遇了她的家族的除魔者的追杀,没有樱的话,我已经被神代家族的除魔者杀死。
樱是自愿牺牲自己来当我的侍从,并且没有想过要获得什么,由此来消除我和她的家族之间的怨恨的。
所以现在,那个家族和我的仇怨已经在她不惜背叛家族救下我的性命那一刻起,便已经消失。所以,将这样一份诅咒的血统赐予她,我才觉得她舍弃的东西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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