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手告诉大家,邱德铭这个人,最致命的缺陷,是在紧要关头豁不出去。
他狠,他毒,他刁,但他患得患失,在需要赌上全部身家的时候,他往往会打退堂鼓。
这也是白手对邱德铭的最新研究结论。
所以白手并不怕邱德铭。
蒋长风问白手,“那个邹真义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的申风公司,本质上属于外资企业,总被一大批同行抗拒。更何况他没有实业,也就是没有自己的施工队伍。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劣势。而且我通过观察,发现邹真义的人缘,既不广也不深。所以我不怕他,我现在找到了对付他的绝招。”
大家有所期待,希望白手说出绝招,但白手不肯说出。
李玉宝让白手谈谈北方公司,以及北方公司的陆和生和沈卫平。
“你们啊,都不要担心北方公司。咱们在上海打拚,至少在十年以上,我都有十年了。而北方公司,从严格意义上讲,还没在上海扎下根来。用有关部门的话讲,北方公司在上海没有群众基础。”
“什么叫群众基础?就是同行的拥护,北方公司在这方面做得最差。何以为证?你们看看他们现在的合作者是谁?三阳公司。我敢说,如果有别的人愿意合作,北方公司绝对不会找三阳公司合作。”
谢洪水笑道:“也是。三阳公司是公司臭人也臭。要能找到别的合作者,也不会找这么一个臭透了的三阳公司。”
最后,汤云平坏笑着,让白手说说三阳公司。
魏国平笑道:“小白,说说你的两个老朋友呗。”
白手也是呵呵直笑。
“他娘的,一个王俊峰,一个方玉玲,你们谁不认识?还用得着问我?”
李玉宝道:“王俊峰死猪一只,倒不可怕。方玉玲这个娘们,才有点麻烦。”
蒋长风道:“方玉玲快五十了吧,她还有魅力吗?”
大家都笑起来。
董培元笑道:“想当年,她迷倒姜超越和王俊峰,可是上海滩的头牌啊。”
李玉宝笑道:“还包括咱们小白吧。”
大家冲着白手坏笑。
白手从容淡定,“当年我要是粘上方玉玲,将会出现两个局面。”
汤云平忙问,“哪两个局面?”
“一,方玉玲会对我死心塌地,成为一个优秀的女企业家。二,那些想粘方玉玲的臭男人,只能望而兴叹,只能羡慕嫉妒恨。”
汤云平嚷道:“小白,你到底有没有粘过方玉玲。”
白手摇了摇头。
谢洪水道:“这个我可以证明。当年,方玉玲多次勾搭小白,小白就是没有上钩。”
汤云平又嚷嚷,“老谢,你狗日的替小白打掩护,难道你也是方玉玲的裙下之人?”
谢洪水笑了,“我倒是想。可惜啊,我谢洪水是小人物,包括老董,当年方玉玲就没拿正眼看过我俩。”
曾玉山道:“方玉玲风头正劲的时候,在座的各位,也就咱们小白,方玉玲才看得上眼。”
“非也,非也。”
大家的目光齐聚白手。
蒋长风咦了一声,“小白,莫非在座各位真的有上钩者?”
“呵呵……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只用几秒钟,就把目光集中到魏国平和李玉宝的身上。
魏李二人的脸都红了起来。
汤云平喝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董培元和谢洪水也跟着喊了一遍。
李玉宝主动,“哎哎,我发誓,我就一次,就一次。就为了那个新四路项目,方玉玲找过我……后来,我把项目给了她。”
白手冲着李玉宝竖起大拇指,“犯了错误,改了就是好同志。”
大家再紧盯魏国平。
魏国平讪讪道:“三次,我三次……事后,拿走了三个小项目。”
大家沉默。
魏国平急忙举手,“我发誓,就三次。”
大家笑个不停。
笑过之后翻篇。
蒋长风提了个问题,“诸位,这老娘们以前还能吸引人,现在人老珠黄,她还能搅动你们建筑界吗?”
谢洪水道:“老蒋,你错了。我前天去建设局办事,见过方玉玲。你们还别说,这老娘们不见老,比以前还厉害呢。”
“老谢,你言过其实了吧?”曾玉山道。
“眼见为实,你们见过后,会肯定我说的是事实。”
曾玉山点点头,“这倒也是。要是一个老太婆,也不会重出江湖的。”
汤云平又嚷嚷了,“喝酒喝酒。不要为了一个老太婆,而忘了美酒佳肴。”
可魏国平还有问题,“小白,我很想知道,当年的事,你为什么会知道?”
李玉宝也有疑问,“是啊。小白,难道当年你就派人把方玉玲盯上了?”
白手笑着摇头,“盯上方玉玲的不是我,是她的老公许老黑。”
魏李二人都吃了一惊。
“老魏,老李,你俩不要惊讶。当年的许老黑,有一个类似情报机关的小组织,不仅盯他老婆,也盯着咱们诸多同行。”
曾玉山叹道:“许老黑,也是当年的风云人物啊。”
忽然,白手脸色有变。
董培元注意到了,正要启口,却被谢洪水推了一下。
董培元急忙闭嘴。
酒到酣处,大家忘了俗事,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其实,大家都有分寸,喝到七八分为止。
深夜十一点半,大家起身,各走各的。
董培元和谢洪水走在最后。
二人结帐出门,看到白手的车还在,便冲自己的车挥挥手,再钻进白手的车。
白手的奔驰轿车,沿着黄浦江缓行。
董谢二人的车,跟在奔驰轿车后面。
奔驰车里,前排是司机小安和保镖小刘。
后排,白手坐中间,左边是董培元,右边是谢洪水。
“小白,你刚才突然想起了什么?”董培元问道。
“我想到了许老黑。”
谢洪水笑道:“一个死人,你想他干么。”
“许老黑曾跟我说过,他老婆方玉玲的丑事,他都有记录。换句话说,也就是都有证据。他曾经恨恨的说过,有一天,我会把那些混蛋统统揭露出去。你们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董谢二人一时没有明白。
“两位,这意味着,魏国平和李玉宝还处于威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