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凌羽等人跟随在商队后面走了一段,他问道:
“法缘师父,想必你们此次来京州,为的是五天后的花台论武吧?”
法缘微微点头道:
“唐施主猜得不错,花台论武乃是江湖四年一度的盛事,岂能错过?”
唐凌羽笑道:
“哈哈哈,不瞒你说,其实我早就料到了这几日会在京州与法缘师父相遇了,没想到果然灵验,此次出城收获满满,不虚此行啊!”
两人交谈间,江薄云却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唐凌羽等人,他心想道:
“这唐凌羽谈吐雅致,气度不凡,气量也还算可以,看得出来受过极好的教养,只是这史大黑……倒总是憋着脸,表情颇不自然,神色慌张,应当是没料到会碰上法缘,更没想到这唐凌羽要让自己与其切磋,与地煞榜上的高手交手,紧张也是自然。”
“不过进了唐府,他们两个一交手,这史大黑不就露馅了吗,不行,我还想要他接着给我当挡箭牌呢,他可不能轻易就这么被戳穿了,我得想个办法……”江薄云摸着下巴,想道。
说话间,城门口将近,只见城门外人愈来愈密集,数十名官兵也分列成两排,把守颇为严密。
此时商队忽然停了下来,江薄云一阵奇怪,向车夫老伯询问了一番,才知道是要例行检查。
“这城门口我们商队已不知走了多少回了,那把守城门的官兵都认得我们,只要丁掌柜上去和官兵打声招呼,便会放我们过去了。”车夫老伯示意江薄云无需担心。
可等了半晌,商队仍停在原地,江薄云站起身,向城门口望去,只见在人潮拥挤之中,隐约看到丁守德与一名守城官员在商队前方争执,那官兵神色严峻,丁守德不依不饶。
片刻之后,丁守德满脸难堪之色,坐到了马车上。
“行不通?”江薄云暗道。
“奇怪了,以往都是放行的啊,怎么今日就不行了?这整个商队检查下来,可足足得要一两个时辰呐。”那车夫老伯也颇为奇怪,自言自语道。
“小僧觉得,应该是因为花台论武吧。”法缘说道。
“法缘师父猜得不错,这几日京州城门严加把守,进出的每一人都需进行盘查,为的便是五日后的花台论武顺利举办。不过诸位不必担心,若是有我出面,保证会放你们通行的。”唐凌羽自信满满道。
“小僧代诸位谢过唐施主了。”法缘道。
那唐凌羽按辔徐行,身后跟着三名侍卫和那史大黑,骑至商队前头。
丁守德坐在马车上,一脸难堪之色,忽见身旁骑来一匹骏马,抬头看到马背上之人,惊呼一声。
“唐二少爷!”
立马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向唐凌羽鞠了一躬。
“丁掌柜不必行此大礼,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唐凌羽摆手道。
“小人见过唐二少爷,不知唐二少爷您来此处所为何故?”丁守德不敢抬头。
“没什么事,我就是闲的无事,出城玩玩。这不,正好碰上了法缘师父,与他叙了番旧,既然法缘师父在丁掌柜的马车上,那我就可得帮你们一把了。”唐凌羽说道。
“原来唐二少爷与法缘大师认识?哎呀,真是太巧了,若是换做唐二少爷与那守城官说,一定行得通,放眼京州城,谁敢不卖唐二少爷一个面子?”丁守德抬起头来笑道。
唐凌羽满意地点了点头,拉了拉缰绳,骑至一名正在盘查的守城官面前。
“咳咳!”唐凌羽清了清嗓子。
“唐……唐二少爷?”那守城官自然认得唐凌羽的样子,他一抬头,又立马鞠躬道:“小人见过唐二少爷!”
“恩,不必多礼。”唐凌羽居高临下,说道:“此次的严加盘查,可是每个人都不放过?”
“回唐二少爷,若依上头发下来的条令来书,是这样。”守城官恭敬道。
“那我进城,是不是也要盘查我一番呐?”唐凌羽语气暗含攻势。
“这……既然是唐二少爷,那,那自然是不用盘查的。”守城官的额头开始冒汗。
“这支商队上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进城是不是也不用盘查了?”唐凌羽指了指身后的商队。
“这……这,按理来说,不,不可以,商队无论如何都要仔细盘查一遍,这是上头的命令。”守城官面色颇为难看。
“恩?你说什么?他们可是我的朋友,你倘若不相信他们,那就是不相信我唐凌羽咯?”唐凌羽语气渐重。
“小,小人不敢,只是这是上头的铁令,小人也只是奉命行事啊,唐二少爷莫要为难小人。”守城官的一脸哭相,满头大汗。
“我且问你,这命令是谁下的?”唐凌羽道。
“将,将军府。”守城官哆哆嗦嗦地答道。
“我再问你,太师府厉害还是将军府厉害?”唐凌羽道。
“将……不,当然是太师府。”守城官张口结舌,衣服已经湿透,这要是说错了一个字,自己恐怕职位难保。
“那不就好了?既然是太师府厉害,你却拿将军府下的命令在此处为难我,莫非你是想用行动证明,将军府比太师府厉害?”唐凌羽一字一句,轻描淡写,却字字扎在那守城官的心头。
“小人明白了!小人马上放他们过去!”守城官一个激灵,连忙跑到丁守德的面前,说道:“不用检查了,你们过去罢!”
丁守德一愣,看到唐凌羽脸上满脸轻松的笑意,微微一笑,起身向那守城官鞠了一躬,道:
“多谢官爷放行,丁某感激不尽。”
那守城官似刚经历一场大险,满头是汗,脸色惨白,他向丁守德叮嘱了几句后便匆匆离开了。
随着丁守德一声高喝,商队缓缓驶动,江薄云心说居然真的说服了那守城官,这唐凌羽不简单呐。
唐凌羽笑嘻嘻地回到了商队后头,说道:
“法缘师父,唐某不负诸位的期望,回来了。”
“阿弥陀佛,在京州果然没有唐施主办不成的事。”法缘道。
“哪里哪里,法缘师父言重了。”唐凌羽笑道。
目送着商队进了城门的那名守城官,终于如蒙大赦般,长出了一口气,抹去了头上的冷汗。
此时,有一名守城兵走至其身旁,说道:
“头儿,就这么放他们过去了?上头问下来,我们如何交代?”
“交代?今天我不放他们过去,那才叫交代了!”那守城官颇有些恼怒。
“可是这太师府既无实权,我们依的是军法行事,这唐二少爷公然藐视军法,是不是未免太不把将军府放在眼里了?”那小兵问道。
“你懂个屁!”
那守城官口水喷了那小兵一脸,愤愤道:“你以为我怕的是太师?你怕是不知道,前几日那梅花坡剑神回来了!”
“梅花坡剑神?唐流雨?”那小兵懵了。
“这梅花坡剑神只要在京州一日,他便是京州第二个天!连皇上都要礼让他三分。”那守城官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