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守德走到江薄云身边,看着簇拥的人群,说道:“小兄弟,这法缘小师父……”
“不碍事,他自己能解决的。”江薄云摆手道。
“那也好,不过江兄弟你的房间已成了这幅样子,我让小二给你换个房间吧。”丁守德点头道。
“多谢丁掌柜了。”江薄云微微点头道。
“没想到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让你们担心受怕了。我丁某也做不了什么,明日小兄弟你就和令妹多休息一天罢,我们推迟到后天出发。”丁守德道。
江薄云颇为感动,他其实未受到什么内伤,赶路的话是没问题的,但他仍旧点头谢过了丁守德。
凌月楼算是较大的客栈,故此时空房也盈余了许多,小二重新给江薄云开了间房。
江薄云把熟睡的苏十放到床上后,又回到原来的房间,将落在地上的虎啸刀给拾了起来,用布条包好,带到房中后,坐到一边开始调理起内息来。
江薄云刚与赵无量交完手之时,浑身内力全无,可仅仅走回凌月楼的这段功夫,他体内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小半了,这一切都得益于玄府心经,他才能无时无刻都在搬运着内息,恢复内力。如此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江薄云听到敲门声,起身去开了门,法缘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外。
江薄云忍着笑意,向法缘身后张望了几眼,问道:“咦,他们人呢?”
“阿弥陀佛,施主们都回房休息去了。”法缘道。
“和尚,你是如何脱身的?莫非你答应了他们还俗不成?”江薄云笑道。
“阿弥陀佛,小僧只不过是对他们念诵佛经罢了。”法缘微微颔首道。
“若是他们不走,你是不是还要度化他们?”江薄云脑中浮现出法缘对着众人念经的模样,忍俊不禁,说道。
“芸芸众生,皆需普渡,他们虽无邪念,可也有迷妄者,若小僧能使他们破迷启悟,那小僧也必尽力而为。”法缘正色道。
“行行行,打住,长篇大论就免了,你说这么多,我也不懂啊。”江薄云抬手道。
“小僧看江施主印堂发亮,面露佛相,乃是与佛有缘的征兆。”法缘看着江薄云道。
“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让我出家做和尚?”江薄云道。
“若江施主肯放下心中执念,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金刚寺随时欢迎江施主。”法缘点头道。
江薄云一想到自己还有诸多大仇未报,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道:“不行不行,打死我也不去做和尚。”
“江施主若不愿意,小僧自然不会强迫,江施主只需记着,金刚寺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法缘诚恳道。
“这和尚的一言一语都搞得好像笃定了我会去做和尚一般,我可不能如了他的愿。”江薄云奇怪地看了法缘一眼,心想道。
法缘走进房内,席地盘腿而坐,道:“小僧有些疲惫,需要休息片刻,时间也不早了,江施主你也早些休息吧。”
江薄云暗道:“你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啊……”嘴上却说道:“好,那我也去休息了。”
经过这一夜的苦战,江薄云虽受的是小伤,可也浑身疲惫不堪,很快便枕在桌上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正午时分,他隐约听到苏十的欢叫声音,才迷迷糊糊地睁开,却看到一幕令他啼笑皆非的画面。
只见苏十蹲在法缘的身旁,伸出双手摸着法缘滑溜溜的光头,笑脸盈盈,似见到了新鲜玩意。
法缘则双目紧闭,一脸正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男女授受不亲,还望苏姑娘自重,莫要为难小僧。”
可苏十哪里听得懂这些话?她在法缘的头上摸来蹭去,满脸笑意。
法缘连说了几遍,苏十一句也没听进去,法缘心想倘若自己贸然起身,恐怕会伤到苏十,于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正在此时,笑了许久的江薄云终于起身,将苏十拉到一边,说道:“阿十,你别欺负法缘小师父了。摸别人的头可是很无礼的,特别是光头,记住了吗?”
苏十嘟着小嘴,手指打结,嘟囔道:“阿十知道了。”
话虽如此,可她的眼睛仍不时地往法缘头上瞄去。
“和尚啊,我也就帮你到这里了。不过也好,这下苏十总算不用烦我了。”江薄云叹了口气,同时又有些庆幸,心想道。
“阿弥陀佛,多谢江施主。”法缘起身道。
“这有啥可谢的?”江薄云伸手拍了拍法缘的肩膀,道。
话音未落,江薄云“哎呦”一声,他的掌心似被针刺了一般,一下子收了回来。
江薄云痛苦地捂着手掌,往法缘肩头看去,可那里并无什么尖利之物,一时间心生疑惑,自己又是被何物所刺?
法缘见江薄云表情异样,问道:“江施主怎么了?”
“刚才不知道被什么刺了一下,掌心奇痛无比。”江薄云如实道。
“小僧知道江施主是被何物所刺了。”法缘想了想,似有顿悟,笑道。
“何物?”江薄云连忙问道。
“江施主还记得昨天晚上我教你的出掌运气方式么?”法缘道。
“当然记得!”江薄云点头道。
“不如江施主现在再施展一次,便可明了。”法缘笑道。
江薄云微微点头,想起昨夜法缘说的话,双腿横跨,马步站立,头颈正直,双手抱拳于两腰际,以鼻呼吸,气沉丹田,随后左手变掌,向前立掌平推,同时以鼻呼气,以意引导丹田内气上注掌心,直到此时,一切都与昨夜无二。
只是江薄云刚引着内力灌入掌心,掌间登时如被数根铁刺穿破,疼痛无比,江薄云疼的差点晕厥了过去,过了好些功夫,才勉强缓过劲了,江薄云疼得嘶哑咧嘴,满头大汗,再往手心看去,却无一点伤痕。
在那一刹那,江薄云竟真的以为自己的手掌被某物刺穿,不知是何故。
江薄云喘着粗气,却是不敢再冒然将内力引至掌心了,他看向法缘,不解地问道:“和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