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回来后,白小羽又在家里休息了几天,老爸老妈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好在是有惊无险,只是奶奶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开口询问奶奶那一日在医院没有说完的话,都被奶奶搪塞了过去。临上学的前一晚,白小羽正在房间准备着第二天去学校的书本,奶奶敲门进来了。
“奶奶,还没睡啊?”白小羽问道。
“奶奶这两天思前想后,觉得拖着也不是办法。”奶奶拉着白小羽的手一起坐在了床边,顺手把房间的灯关了,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夜灯:“奶奶有几句话要嘱咐你,不要吵着你爸妈。”
“奶奶,您说。”白小羽道。
“咱们家,你爸妈都是党员,又是吃公家饭的,有些东西沾不得,所以,很多事奶奶一直没有告诉你,眼看着你也长大了,这段时间你又接二连三的出事,怕是再也瞒不住了。”奶奶神色略显凝重的说道。
“嗯?”
“你大概已经忘了,你小时候经常能看到那些东西,也就是老百姓口中说的那些神神鬼鬼,这其实是都与家族的遗传血脉有关。”奶奶继续说道:“老白家祖上是吃阴阳先生这碗饭的,你太爷爷更是当时远近闻名的阴阳师,乱世之中救过不少人。不过,关于家族的事,你太爷爷提及的并不多,只说自己年少时触犯了族规被赶了出来。”
“太爷爷是阴阳先生……”白小羽想起白家祖宅里那张太爷爷的画像,画中的太爷爷面山而立,手持长刀,飘逸出尘的样子,像极了很多小说里描述的那种江湖大侠,遂问道:“奶奶,那太爷爷究竟是犯了什么族规?”
“不知道,你太爷爷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们,不过我能隐隐感觉到你太爷爷心里一直有一个解不开的心结……”奶奶继续道:“你太爷爷的那一身本事,你爷爷也就学了个三分,奶奶我就更不用说了,顶多也就是一点皮毛……后来解放了,那段时间没少挨批斗,你爷爷那身子骨本来就弱,面子又薄,之后便一病不起……直到临走前,你爷爷才告诉我,老白家每隔百年,必会诞生一个拥有天生玄猫眼的孩子,这孩子不仅能眼观八荒鬼神,并且能耳听**之音。你爷爷说这是白家的宿命。”
“玄猫眼?是阴阳眼吗?”
“嗯,玄猫之眼,是阴阳眼中极为罕见的,那眼睛昼夜六时都透着亮,人看不见,鬼神在十里开外就能看见。玄猫眼就如同一道招鬼令……从你太爷爷到你……整整一百年……”
“奶奶,您的意思是……我也是……”白小羽吃惊的问道。
奶奶点点头,道:“所以,奶奶在你很小的时候哇,往你的眼中滴了符水,以为封了那玄猫眼,你以后一切就太平了,谁知还是被破了!”
“谁给破了?”
“八成跟手腕上这东西有关,不过,无论是什么,呆在你手腕里都不是好事儿,我明天就起身,去找找以前认识的几位高人,帮你瞧瞧!”
“奶奶,您又要走啊!”白小羽顿时急了:“我不让您走!”
“傻丫头,万一要是祸事,咱们全家都得遭殃,奶奶不在的时候,有件事必须切记,见到东西不要惊慌,默念金刚经,奶奶教过你,还背的下来吗?”
“背的下来!”
“奶奶房间里的桌案上有一个黑色的檀木盒子,遇到危险,直接打开便是了。”
“那是什么?”
“是你太爷爷留下的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那一晚,白小羽忽然生出一种从熟悉的一切中抽离的陌生感,奶奶和白小羽聊了很久,聊了太爷爷那些年走南闯北的奇闻异事,那些逝去的人,和那些泛黄的传奇......
第二天出门前,白小羽站在穿衣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的眼睛,喃喃自语道:“单眼皮,细长眼,很普通啊,真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言毕,白小羽背起书包就出了家门。起初的时候,的确有些战战兢兢,手里捏着奶奶给的护身符,心中默念着金刚经,生怕半路突然蹦出个无头鬼。不过还好,直到她走进教室,也没见到有什么奇形怪状的东西。白小羽这才松了一口气,径直走向自己的位置。
“白白!”田鸡一路小跑着过来,兴奋道:“还以为是自己看花眼了,没想到真是你!兄弟我自打你住院以来啊,一天好觉都没睡过,天天想着怎么伺候你的下半辈子!”
白小羽道:“田大爷,您还是先把自己伺候好吧,我就不劳烦您费心了。”
话音刚落,肖云就把一沓笔记丢在了白小羽的课桌上:“诺!这几天的笔记!还有作业,拿去抄!”
“谢了!”白小羽是真心感谢肖云,幸亏有这么一位学霸死党,关键时刻,靠谱!
白小羽翻出一只笔就开抄,她的同桌林夕是一位长相十分甜美的女孩,一直不厌其烦的在追问:“田鸡说你遇见妖怪了,是真的吗?能跟我说说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她一个劲的摇晃着白小羽的胳膊,一个不小心,白小羽手中的笔在纸上“刺溜”一声划了一个大窟窿,白小羽急道:“林夕同学!你到底有完没完?没看见我正在抄笔记吗?”
“人家关心你......你这么凶干什么呀......”
白小羽听着林夕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抬头看了一眼,遂满头黑线,眼前这位小姑娘的肩膀正在抽动,眼圈微微泛红,白小羽生平最怕听见女生哭,虽然她自己也是女生。于是赶紧放下手中的笔,拍拍林夕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道:“我的小姑奶奶,我错了,不该冲您急眼,您继续问,刚刚我们说到哪了?”
林夕抽抽噎噎的说道:“说......说......你被一只蝙蝠妖给撞了!”
……
林夕是高一下半学期转入景中的,入学时以一身蕾丝小洋装震惊了全校,她不仅长的漂亮,性格温柔,就连说话的音量也严格控制着分贝,总之就是一个集颜值与修养于一身的天生尤物。据说,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林夕那位立志要将她培养成气质名媛的老妈。
林夕单纯,单纯到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信,不仅如此,还同情心泛滥,当白小羽将血蝙蝠与和白骨精的事说给林夕听了之后,林夕眼泪汪汪的说道:“太可怕了,怎么会这样.......要是我在的话……”
“要是你在,准得吓晕!”
“白小羽!林夕!你俩又在说话,又在说话!”老班从窗口探进脑袋:“我就离开两分钟!twominutes!”
“不像话!我教了二十多年书,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学生!”张老师踱步走进教室,将书本重重的摔在了讲台上:“都把头给我抬起来!一个个的小小年纪就萎靡不振!”
白小羽忙了一上午抄笔记与应付林夕,还真没抬过头,这不抬头不要紧,一抬头便被脸色铁青、浑身笼罩着一团黑气的老班惊出一身冷汗。
白小羽轻轻戳了戳林夕的胳膊道:“老班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成了这幅怂样了?”
林夕看了一眼老班:“哪样啊?他不是每天都这样吗?”
“纳尼?每天都这样?”
“是啊,很正常啊。”
白小羽正欲开口,只听见老班一声断喝:“白小羽!你又在说话,我说你的脸皮怎么就这么厚呢!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