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两三日,映芸安心在养心殿住下了,闲来无事,翻腾起皇帝的古玩字画,前天刚讨了一副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昨日又顺走御案上的一只粉彩缠枝花卉纹卷缸笔洗,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今儿皇帝下了朝,便去军机处会见大臣们,过了午时还不见回来,倒是派了李玉过来问候一声。
李玉来时,映芸刚用过午膳,正从置物架上取了一只唐三彩马俑,端在手里细看,瞧着甚是不错。
“奴才给皇后娘娘请安!”李玉屈膝行了礼,笑道:“娘娘您这是又瞧上什么宝贝了?”
映芸沉下脸,睇了他一眼,道:“你怎么说话呢,本宫不过把玩把玩,谁稀罕他的东西了。”
话虽这样说,但刚才那东西着实珍贵,仅那鲜明的色彩和质地,一看便知是个好宝贝,可被李玉这么一说,映芸倒有些不好意思顺手牵羊了。
李玉浅浅地打了自个儿一个嘴巴,赔笑道:“奴才嘴拙,娘娘恕罪!皇上说了,娘娘您看上什么,待翊坤宫修缮后,一并给您送过去。”
映芸赌气道:“哼,讨出来的东西,我还不稀罕了呢!”
正说话间,殿外响起了通报声:“老佛爷驾到!”
这个时辰,太后应该在慈宁宫午憩,怎会跑到养心殿来了,莫不是有重要的事情?
映芸出去迎接,瞧着太后风尘仆仆而来,身后还跟着慎刑司的唐路,她便猜到定是那布偶之事有了端倪。
太后扫了眼李玉,问:“皇帝呢?”
李玉回道:“皇上此刻还在军机处商议国事。”
太后道:“你去军机处候着,皇帝若出来了,便告诉他速回养心殿。”
“嗻。”李玉领懿旨,一刻不耽误地走了。
映芸扶着太后入座,奉了茶水给她,问:“可是有眉目了?”
太后点头,招呼唐路到了跟前,道:“将你们查到的仔细说一遍。”
“嗻。”唐路行了礼,俯首回道:“禀皇后娘娘,翊坤宫发现的布偶奴才已仔细查验,虽然布料和针线都是寻常物,但奴才在布偶身上找到一丝胭脂印迹,像是制作布偶时不小心染上的。”
慎刑司办事果然细致,映芸又问:“胭脂有什么特别吗?”
唐路道:“奴才取了一点下来,交由造办处的人查验,那胭脂乃上个月刚由江宁织造处进贡的,总不过两盒,尽数送入了咸福宫。”
映芸与太后对视一眼,道:“你是说这事跟纯贵妃有关?”
唐路俯首作揖,道:“奴才不敢断言,但事情查到了贵妃娘娘那儿,奴才只能请老佛爷和皇上示下,是否要问一问纯贵妃娘娘此事?”
太后面色沉了沉,道:“这事牵扯到了纯贵妃,那就不得不慎重其事,毕竟她在宫中位份之高,又是三阿哥和六阿哥的生母,还是等皇帝回来再做定夺。”。
映芸暗自点头,虽然手上的证据指向纯贵妃,但总觉得纯贵妃如此心高之人,不太会这般沉不住气,落人手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