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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下)风里落花(1 / 1)

这一场残忍的闹剧在辰星的养病中渐渐淡出了所有人的脑海,辰星只字不提,景子玦也像所有的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每天几乎都来且安宫探望一会辰星,还和以前一样,陪着辰星看看书,在辰星可以下地走动走动的时候陪着辰星四处走走。

很多事情藏在心里,假装不知道,有时候只要不提起,就好像真的没有发生过一样。

夏季诡谲多变的天气总是变换得总让人猝不及防,本是炎炎的天气下了几场大雨之后,忽而间又有些寒凉。

因着一场大病,尽管天气比起冬日来已经算是暖和极了,但是辰星还是将冬日里常穿的几件御寒外衣还有几件斗篷都拿了出来。。

“岑安,什么时辰了?”辰星看了好一会书,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问了声。

“才将过了未时,现在是申时。”岑安站在一旁回答道,说着便递给了辰星一杯刚沏好的茶。

“申时了......”辰星轻轻重复了一句,端起了茶盏。

“娘娘是不是想陛下了?按着寻常时间,陛下早该来了。”岑安试探着说道。因着平日里的午后时辰里,总会有个身影陪着辰星。

辰星沉思了一会,的确,按着平常,景子玦每日都会在差不多的时间出现在且安宫,但是自昨日开始,景子玦便没有来,没想到今日依旧不见人影。

“陛下不来,娘娘可以去看看陛下呀,陛下会很高兴的。”岑安见辰星低头沉默着,想着果真就算是辰星也没办法对景子玦这番深情视而不见,莫说当事人了,连自己这个局外人都感动极了。

“好。”辰星看了一眼岑安,又低头凝神了一会,点了点头。

这宣政殿,自己早晚都还是要去的,也是必须去的。

岑安听着辰星这一声好有些惊讶,也没想到辰星竟然真的会想要亲自去,愣了一会,随即便欣喜地取来了披挂的外衣。

“你这么高兴做什么?”辰星见岑安从自己答应去看景子玦之后,脸上就一直带着笑。

“岑安自知不配,但是岑安真心替陛下开心,不对……是替娘娘和陛下开心。”岑安如实说着。

“我竟有这么无情吗?”辰星听着岑安的话,这姑娘分明从心底觉得自己一直在辜负景子玦的深情。

“不不不,娘娘性子清冷,不只是对陛下,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岑安都明白,只是……”岑安犹豫着住了口。

“只是什么?”辰星难得能听到别人对自己说这些话,在这且安宫里,宫人们都明白自己的性子,除了见礼问安之外,几乎都没有人敢和自己说话,更别说这些话了。

“只是陛下对娘娘情深似海,登基这大半年来,独钟情于娘娘一人,后宫议论纷纷已是常事,前朝也早有意见,甚至连民间都流言纷飞,但是陛下始终置若罔闻,更下令谁也不许对娘娘提半个字。岑安知道不该说这些,但是陛下这般情深终能得娘娘心软,岑安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也觉得高兴。”岑安对辰星愿意主动去宣政殿已经惊讶不已,更难得辰星愿意和自己说上三句以上的话,不由说的也多了些。

“流言纷飞……”辰星一边往外走着去,一边听着岑安的话,岑安的每一句话都听在了自己心里,独这一句却惊起了自己的警觉。

“这……左不过都是百姓闲来无事茶余饭后的随口之言,娘娘不必在意的。”岑安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便连忙解释着。

“是啊,有谁会在意呢……”辰星嘴角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

岑安有些疑惑,辰星如此聪慧,自然知道这般立场的女子名声和下场都不会好,误国祸水之词也已经是口下留情了,这一般女子会苦恼悲戚的事,怎么对于辰星来说不仅毫不介意,甚至还露出了这么难得的笑意。

岑安带着不解一路跟着辰星走着,努力想着到底是辰星的思想不同于传统还是自己的问题。

辰星嘴角的笑意转瞬即逝,就连自己也没想到这个消息会让自己觉得如此高兴。自己的存在若是已经如此惹人抨击,那么必然已是众人皆知,那自己的存在就已经不再是一开始的时候,只是这皇城中一个谁也不认识不知道的存在,一个景子瑜也难以知晓的存在。

哪怕只是一个可能,景子瑜可能知道自己还活着还在皇城,便让人如此欣慰。

辰星走着,抬眼瞧着路旁落花纷飞。

风见暗香知何处?只有思悠悠……

皇城的另一边,风里落花,不偏不倚落进了暗无天日的天牢囚室的窗口之内。

清浅倚着囚室的一面墙,看着方才从狭小的窗口飘落进来的一枚花瓣。

“不行,我必须逃出去!”像是被落花的自在刺激到了,清浅有些激动地说道。

“怎么逃?我们一直都在人家的股掌之间被玩弄着,上一次逃离的教训还不够吗?”弄玉在囚室的另一个角落里,安抚着自上次回来之后就明显不再正常的琳琅。

“可是我不明白,我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清浅看着双眼空洞的琳琅,气愤又懊恼。

“发生了什么事,琳琅不是都说了吗......”弄玉幽幽地叹了口气,夹杂着心酸与无奈。

“她都说了?她说了什么?来来回回的几句话,什么姐姐不记得了,姐姐杀了七曜,这么几天,颠来倒去就是这么几句话,你看她的样子,分明就是魔怔了,连这两句话能不能相信还是个问题。”清浅焦急地说道。

清浅当初也是无意中从狱卒的口中知道了七曜即将被行刑的这件事,才会一时情急想要越狱,但是当时情况复杂,最后成功逃脱的便只有琳琅一人,但是当琳琅再次被抓进来的时候,整个人却已经完全变了,变得疯疯癫癫。

“能不能相信?是你自己根本不想相信吧。琳琅已经这样了,你还想要做什么?琳琅的话,你到底哪一句听不懂?”弄玉这几天已经因着琳琅完全呆滞封闭自我的样子急坏了,却还要照顾着清浅的波动起伏的情绪。

“对,我是不信,我不信辰星姑娘会杀了七曜!”清浅终是直接说出了自己这些天心里最深的念想。

“宣政殿政变那天的事情,就算没有亲眼瞧见,但是既然已经知道这个结局,光是猜想你就应该明白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九皇子登基,一切都不再是原来那个样子,你到底懂不懂?”弄玉也是被逼急了,连语气都重了几分。

“我不想懂,我只想问为什么?为什么最后从琳琅口中听到的会是辰星杀了七曜,我们拼死逃出去,就是为了救七曜,就是为了找辰星姑娘救七曜的啊,为什么最后会是辰星杀了七曜啊......”清浅原本愤怒不甘的声音,在提到辰星杀了七曜的同时瞬间变幻成了哭腔,哀泣之声回荡在原本昏暗的囚室里,愈发的凄凉。

“哭出来就好,你只是憋着这股悲伤,不知道怎么发泄而已......”弄玉看着掩面跌坐在地上痛哭的清浅,无奈地说了句。自从琳琅被抓回来,带回来了这个消息,清浅就明显是憋着情绪一直不肯发泄。七曜和清浅也算是相识多年,七曜对于清浅来说,与其说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实则胜似亲人。

“为什么......”琳琅空洞的眼神,终于是因着清浅悲恸的哭声而看向了清浅。

“琳琅......”弄玉闻言看向了琳琅,低低地唤了声。看着自己面前的琳琅明明只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丫头,但是看上去却像苍老的不像样,因着中毒已深,双颊凹陷,连眼眶一圈都是青紫的。

只是这个时候的琳琅却好像忽然间回过了神,定定地看着清浅。

“姐姐把什么都忘了。”琳琅像是没听见弄玉的话,而是看着清浅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什么叫把什么都忘了?”弄玉听着这几天从琳琅口中吐出来的第三句话,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不只是清浅,连自己也同样的疑惑的问题。

“姐姐不记得我,不记得七曜,甚至不记得秦王殿下......”琳琅转移了视线,带着心死无望的神情看着囚室内狭小的窗口透进来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光线。

“你是说,辰星失忆了吗?”弄玉试探性地问着,虽然也一直都在想着琳琅这几天一直念叨的这两句话是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当琳琅真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仿佛最后的一丝希望完全破灭了。

清浅闻言,缓缓止住了哀泣,泪眼婆娑地从地上站起来,走到了琳琅的身边。

“琳琅,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清浅瞧着琳琅看着窗外有重新变得有些空洞的眼神,心里焦急万分。

“姐姐完全不认识我,也不记得七曜分毫,但是姐姐还是去了,那个时候七曜已经身受剐刑......我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便几乎已经承受不住那个可怕的场景带来的震撼。我不知道后来姐姐和那些人到底说了什么,在我彻底崩溃前看见的最后一幕,便是姐姐亲手杀了七曜......”琳琅因着眼眶凹陷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里,豆大的泪珠倏然滚落。

“不,不,不......为什么,她不是足智多谋的辰星姑娘吗?她不是万千宠爱的辰妃娘娘吗?为什么连一个人都救不了!”清浅听着琳琅的话,止不住地摇头抗拒着这件事。

“剐刑......这许是辰星对七曜最后的仁慈......”弄玉闻言,惊吓之余摇头叹息着,没想到七曜的极刑竟是剐刑,千刀万剐之痛岂是人能够忍受的。

“仁慈?我不信,她是辰星啊,她是那个运筹帷幄的辰星姑娘啊,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只剩下无奈的仁慈之举了?什么极刑?什么剐刑?只要她想救通通都能救不是吗?”清浅拼命摇着头往后退着,从心底反驳着,抗拒着弄玉的每一句话。

“我知道你很愤怒,你有怨气,但是你能不能冷静看看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去恨那些一定要逼死七曜的人,而将所有的怨气都放在辰星的身上?”弄玉知道这个时候的清浅几乎已经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话能不能被听进去。的确,当初计划出逃的时候,是抱着辰星可以救七曜的信念,只是最后的结果却是如此戏剧般相反。

“她现在是辰妃娘娘,不是辰星,她和那些逼死七曜的人在一起,你叫我怎么冷静?怎么不怨?”清浅冷笑了一声,带着好笑的眼神看着弄玉,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弄玉为什么还在帮着辰星说话。自己当初对辰星的希望有多深,现在的绝望就有多深。

“琳琅说了,辰星不记得了,你还想要怎样呢?!”弄玉终是没有忍住自己心里也早已憋屈的苦痛,双目含泪却拼命忍着,这里的三个人已经彻底崩溃了两个,自己不能再崩溃了。只是心里却实在是是苦闷异常,琳琅说辰星失忆了,这件事自己也惊讶,自己也痛苦,更何况听着清浅的话,心里更是难受不已。

“我想怎样......我想见她,我想问清楚......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出不去,我不知道外面的一切,我只能在这里等死,什么都做不了......”清浅瘫坐在了地上,从没觉得自己如此无用过。无能感压抑着所有情绪,痛苦便更加强烈。

绝望的气息和长时间的静寂充斥着这间本就暗无声息的囚室,折磨着每一个人本就千疮百孔的心。

人最清醒的时候只有两处,酒醉之前,绝望之后。

“我可以帮你出去......”琳琅忽而看着清浅认真地说道,打破了这份凝重的绝望。

“琳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弄玉满心觉得琳琅在胡言乱语,总以为琳琅还在魔怔着。

“我知道,我从没知道得这么清楚过。”琳琅看着弄玉轻扬嘴角,浅浅一笑。

弄玉看着琳琅,完全没有了魔怔呆滞的样子,憔悴的脸上仿佛忽然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一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竟然觉得琳琅坚定而清亮的眼神有几分像辰星。

“你……”清浅看着琳琅和胡言乱语时完全不同的神情,却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琳琅的话。

琳琅扶着墙面,挣扎着站起身,走到清浅的面前,早已虚弱不堪的身体因着数日精神加诸的双重折磨,走得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姐姐说过,人生开始之时其实便是迈向死亡的时候。于这浩瀚天地,这须臾数十年不过是一场残梦,本就没有必要为了生而感到高兴,自也就没有必要为了死而感到悲伤......”琳琅看着清浅,格外认真地说道。

说罢,琳琅的双眼便有些飘忽,仿佛还能回忆到当初辰星说这番话的时候。那时候不懂,只是觉得辰星说这话时眼神里带着几分迷离,好看到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是什么话?你是觉得我的悲痛没有必要是吗?也就是你这个所谓的姐姐超然脱俗,无悲无喜,才能说出这些话,才能这么狠心做下这些事,我不是她,我做不到。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觉得这样的人很可怕吗?”清浅听着琳琅的话,甚至愈加愤怒了。自辰星一把火烧了笙箫阁之后,辰星那份毫不留情的理性就几乎要把自己逼疯,这次自己是真的再难劝服自己了。

“对,这样的人很可怕,但姐姐不是。姐姐说过,她很羡慕也很向往做这样的人。”琳琅低垂了眼眸,现在方才觉得辰星的羡慕和向往原来都是有理由的。

“羡慕?向往?她不是都做到了吗?在她杀了七曜的那一刻,她就是了,七曜为她出生入死多少回,七曜跟了秦王殿下多少年,她都可以通通不顾,一句不记得就好了吗?就够了吗?就足以这么心安理得地继续活着了吗?”清浅几乎是带着哭喊冲着琳琅说着,此刻辰星带给自己的绝望甚至大于景子玦政变称帝的时候。

亲近之人的背叛远比敌对之人的胜利来得更加让人难以承受。

“可是如果姐姐记得一切的话,那这一切对她而言残忍到什么模样你能想象的到吗?!”琳琅简直不敢去想辰星若是没有失忆,硬撑着经历这些事情,到底会心碎到什么地步。

“是啊,若是辰星没有失忆,这一切对于她来说该有多可怕啊......”弄玉喃喃地重复着琳琅的话。想着琳琅说的一点也没错,辰星太过完美,让人很难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去期待。因而往往会忘记这个女子身上背负的东西早就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承受的。

清浅终是被琳琅的一句话问住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姐姐那么清冷孤傲,好似遥不可及的样子,但却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我相信姐姐,崇拜姐姐,可是我带给姐姐的除了劫难,再无其他。我曾希望姐姐能记起一切,但是此刻我却希望姐姐忘却所有往事,她受的苦难太多了......”琳琅的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平静和成熟。

弄玉和清浅双双陷入了沉默,琳琅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辰星其实才是所有人之中遭受最多苦难的那个。

也才知道,人性原来可以自私到在顾及自己悲伤的时候忽视甚至践踏他人的痛苦,而且心安理得。

“纵使如此,我还是好想见见她,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一想到她杀了七曜,我好像要疯了一样,我只想要个答案......”清浅无论如何过不去心里这道坎,辰星杀了七曜这道坎。

“还好我还有最后这点用处,好在这一次不是被人利用了,只是我从来帮不了姐姐一点半点的忙,还真有点遗憾呢......”琳琅脸上的神情变换的极快,微笑,无奈,悲伤,最后定格成果决。

“不对......”弄玉过了一会猛然反应了过来,心里猛地沉了一下。

弄玉的不要还卡在喉间没有说出来,琳琅的身影便已经猛地冲向了墙边,伸出的手甚至没有够到琳琅的一个衣角。

清浅震惊地看着琳琅带着决绝的眼神撞向了硬实的樯面,自己甚至没敢直视触墙之后的那一瞬间。

“琳琅......”弄玉看着一瞬间便再没了生息的琳琅,闭上了眼睛,仿佛觉得这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但是睁开眼睛之后,看着倒地的琳琅,悲伤席卷着自己所有隐忍的情绪,再也没忍住地扭头,满面泪痕。

“为什么,为什么......”清浅极快地爬到了琳琅身旁,看着琳琅手足无措,重复着同一个问题,举起的双手却迟迟不敢去碰一下琳琅。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滴在了再没生息的琳琅身上。

弄玉带着难以间断的泪痕,缓缓走到了琳琅身旁,满是愧疚地看着琳琅,琳琅还这么小,人生还没有开始,竟真的就这么结束了。

“我早该知道的......”弄玉呆滞地跪坐在琳琅身旁,愣愣地说道。

“知道什么?”清浅惊慌失措到连眼神都带着闪烁看向着弄玉。

“我早该知道琳琅忽然间这么清醒,是因为她已经作出了抉择,她不迷茫了......她说的那些话,我都没有多想,我以为她只是在安慰你......”弄玉看着琳琅,痛苦到几乎快说不出话来。

绝望和死亡相伴着接踵而至,黑暗如同深渊一般吞噬着本就昏暗的处境。

“那些话......”清浅愣了愣,思索着琳琅方才说的话,在思及琳琅曾说的那句生不值得高兴,死不值得悲伤的时候,才猛地反应了过来,瞬间便哭了出来。

“琳琅......你又不是辰星,你记那些话做什么?什么叫死也没有什么值得悲伤的......你看看我......我在悲伤啊......你为什么这么傻......”清浅哭到抽抽噎噎的,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几近失声。

“清浅......”弄玉看着哭到泣不成声的清浅,忍着自己的情绪轻声安慰着。

弄玉从没想过琳琅这么一个小小的姑娘会选择这么壮烈的死法,可是当这一幕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后续的震撼却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深,许是打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觉得生还无望了。

“清浅,琳琅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弄玉痛苦着琳琅的死,却猛地想起了琳琅最后说了一句很重要的话。

“她说她很遗憾......”清浅止住了抽泣,回忆着,却依旧呆滞地任由眼泪漱漱而下。

“不,还有前面一句,她说这是她最后的用处,她说过她要帮你离开这里。”弄玉仔细搜索着方才琳琅的每一句话。

“离开这里......”清浅回过神来,倏然看向了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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