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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上)风也萧萧(1 / 1)

辰星整理好着装之后便绕后低调地回到了景子瑜身旁继续站着,只是纵使自己想要不惹人注意,却早已被人盯上了。

“辰星姑娘回来了。”景子珺眼尖地瞧着辰星从后绕行了回来。

“五皇子眼观八方。”辰星笑着回道。

“辰星姑娘,陛下唤你过去。”陛下身边的侍从急匆匆跑来对着辰星说道。

“是。”辰星看了一眼景子瑜,便跟着侍从走了过去。

辰星抬眼瞧着陛下眼里的笑意,便知自己这舞没错。但是瞧着皇后别有深意的笑,心里有些烦闷和不安。

“辰星见过陛下,陛下万安。”辰星走到帝王面前行着礼。

“免礼。”帝王笑着说道。

“辰星姑娘可真是万中挑一的人才,可作寻常人不能作之舞。”皇贵妃心知陛下是十分满意辰星的舞,自己现在怎么夸都不为过。

“是啊,这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朕知你一舞何止千金,朕便赏你黄金千两,珍珠十斛。”帝王哈哈一笑,便开口赏了辰星。

皇贵妃在一旁也轻笑应和着,心中知道辰星一舞可是为南朝挽回了面子,光是看着兰钊国使节的表情便知道了,这点赏赐是必须的。

“多谢陛下。”辰星倒是没料到自己没来由会得这么大的赏赐,但是想来却也在情理之内。

“辰星姑娘一舞真可谓是冠绝古今,陛下既已赏赐,那本宫便只有赐酒了。”皇后说着便吩咐人将两杯酒端了上来。

“谢皇后娘娘。”辰星一见这酒,便明白了一切。

果真,辰星见皇后看着酒杯,装出了一副为难之色。

“本宫身体欠佳,怕是饮不得酒,不如由太子替本宫代劳,如何?”皇后刚想伸手拿酒杯,却犹豫了一下,推辞了。

“母后哪里的话,这是儿臣应当的。”太子闻言便起身走上前,拿过两盏酒杯。

“辰星姑娘容姿过人,本太子可是欣赏的很。”将其中一只酒杯递给了辰星,自己则将酒一饮而尽。

“谢太子殿下抬爱。”辰星接过酒杯,犹豫了一会。

景子珒见辰星犹豫,表情不由急迫了几分。

辰星将景子珒的表情瞧在眼里,心里早已了然,作势便要饮下,在合手饮下之前却再次迟疑了一下。

“怎么了?”景子珒这回是真的急了,这辰星莫不是发现了什么,怎么这般拖延。

“只是好奇这酒香气竟然格外的浓郁些。”辰星笑着说道,接着便以衣袖遮掩,仰面喝完。

景子珒见辰星喝完才转身离去,同时看了一眼方才站在辰星身后的红莲,见红莲点了点头,才放心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辰星瞧着太子和红莲的小动作,自己又岂能不知道红莲站在自己斜后方,就是为了看自己究竟有没有喝下那杯酒,或者更准确的来说,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顺着酒将酒杯边缘的毒给喝下去。

“贵国舞技精湛,实在是让翊孝大开眼界。”翊孝瞧着高台之上的欢声笑语,又见方才那位仙子般的舞姬,起身对着帝王说道。

“颖王带来的舞姬也是不凡哪。”帝王虽欣喜,但话中也留着余地。

“姑娘这般舞姿,想来必是个中高手。”翊孝看着站立一旁的辰星,倒是有了几分好奇之心。

“回颖王殿下的话,辰星只是秦王府中一位小小的舞姬而已。”辰星恭敬地回答着翊孝的话。

帝王听着辰星的话,点了点头。这女子进退得当,是个有眼力的。

“辰星这一舞甚好,想必也累了,不妨先下去休息吧。”皇贵妃适时地为辰星开脱着。

“是。”辰星顺从地回答道,接着便缓步走回了景子瑜身侧。

辰星仔细感应着自己身体的感觉,就算自己再怎么小心,多少还是会有些毒是真的被自己吞下去了,就算事先服用过解毒药,心里还是会有些不安。况且谷莀给自己的药是不是解毒药还是一说,尽管谷莀多半是知道了景子珒的计划,才会来给自己送药,但是自己却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次谷莀会救自己,但是自己除了赌一把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退路。

才将走回,辰星便瞧见了脸色极差的景子瑜。

“我们立刻离开。”景子瑜眼见着辰星将太子递给的酒喝了下去,自己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上前直接将酒杯打翻的冲动。但是瞧着辰星的反应想来应该是有对这件事有所应对,自己才隐忍到现在。

“殿下放心,应该暂时不会有事的。”辰星忙劝景子瑜不要冲动。心中明白景子瑜还不知道自己事先服过解毒的药,才会这般心急。

“可是......”景子瑜心里实在是忧心非凡,尽管知道接下来的事很重要,但是辰星的安危对于自己来说比任何事情都更加重要。

“殿下,大局为重。”辰星心里很感动景子瑜能事事以自己为先,只是此事非同小可,自己又无大碍。

“你若有任何不适,不管如何,我们马上离开。”景子瑜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辰星一再坚持想必有自己的考量,只是无论如何,这都是自己的底线。

辰星笑着点了点头,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等着接下来即将上演的好戏。

谢子逸看着辰星应对太子赐酒的反应,便知道辰星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然而就算知道,却不能推脱的宴会赐酒,心里不免还是多了几分担心,不过看着辰星退回了景子瑜的身侧,那番淡定如常的样子,想来谷莀送去的解毒药应该是已经喝下去了。

谢子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犹还记得当时自己从自己的父亲谢渊口中听说了太子的这个计划之后,便立即告诉了谷莀,谷莀几乎是立即拿着解药便赶往了辰星的住处。这谷莀对视作玩物一般的辰星倒不是一般的上心。

谢子逸继续举杯和其余人等酣畅,尽兴之余,嘴角浮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宴会已然接近尾声,表演者尽数退场,天色已被完全染上了漆黑的墨色,晚上的云似乎多了些,极其微弱的月光隐约透了出来,星光则是黯淡到肉眼几乎看不见。

辰星抬眼望了望这般的夜色,真是像极了自己此时的内心,压抑又沉重。

“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宴会已接近尾声,颖王所言的第三个任务,可否告知?”帝王见时辰差不多了,便张口询问着翊孝关于他一开始所言的第三个任务到底是什么。

“回陛下的话,这第三个任务,说来实在有些沉重,不得不在宴会结束后再详加解释,望陛下恕罪。”翊孝起身走到高台正前方说道。

“颖王但说无妨。”帝王被翊孝突然转变的严肃之意弄得有些疑惑。

“翊孝此次来朝的第三个任务,便是接回我兰钊国遗留在南朝的明珠,皇姐翊娴长公主的女儿。”翊孝一番话字字清晰,却像惊雷一般砸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当然,除了景子瑜和辰星等一干知情之人。

“颖王说的可是十多年前的那件事?”帝王也有些吃惊这翊孝所说的第三个任务竟然会是这件事。

“陛下说的一点也没错。”翊孝看着端坐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望着自己的帝王认真地回答。

“这件事朕也觉得甚为可惜,朕派人多方查找,却了无音讯,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帝王叹息了一声,这件事的确一直都是一块心病。

“是的,我兰钊国也派人多方探查,也是一无所获。”翊孝相信这帝王的确是想真心找到长公主的女儿的,不管是对于哪一国来说这件事都有有利无弊的。

“那不知颖王这次的任务......”帝王听着翊孝的话,倒是当真有些糊涂了,既然两方寻觅都毫无结果,为何这个时候会有这种任务。

“陛下和翊孝都没有办法,但是有另一个人找得到。”翊孝笑了笑,眼神直直地看向了帝王身旁的女人。

皇后瞧着翊孝的眼神,瞬间双手紧握成拳,心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不安。但是表面却纹丝不动。

皇后深知,自己这么多年什么没有经历过,这种时候怯懦和紧张是完全没有用的。

“颖王说的是谁?”帝王试探着问道,但是顺着翊孝的眼神望去,分明看的就是自己身旁的皇后。

“皇后娘娘。”翊孝笑着对着皇后说道,眼神里却是冰冷异常,自己面对着的这个人是南朝所有女人中最高地位的存在,却是自己此刻最痛恨的存在。

“颖王这是何意?本宫怎么会知道翊娴长公主的女儿会在哪里?”皇后依旧和颜悦色地笑着,像是完全没有看见翊孝眼中的恨意。

“是呀,颖王殿下的意思我也不明白,皇后娘娘怎么会知道这些,她和这件事又没有什么关系。”皇贵妃在一旁表面应和着皇后的话,实际却是在给翊孝接下去的话做着铺垫。说罢看了一眼皇后的表情,内心倒是真有些佩服这个女人,若不是自己知道所有实情,倒真的会被这套天衣无缝的演技给瞒的死死的。

“皇后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才是最奇怪的事情呢。”翊孝冷笑一声,接着皇贵妃的话往下说道。

“颖王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不妨直说。”帝王看了一眼皇后,转头对着翊孝说道。任谁都已经可以看出来翊孝此番对皇后的敌意,只是矛盾当前,于公于私,自己都应该向着自己的皇后而不是一个别国的亲王。

“就如同方才皇贵妃之言,皇后若是真的与这件事无关,怎么会第一个找到我兰钊国翊娴长公主女儿的呢?”翊孝恭敬地回着帝王的话,这件事最后还必须倚赖这位帝王的处置。

“你说什么?皇后找到了长公主的女儿?”帝王听着翊孝的意思倒是有些疑惑和惊讶。说完便转头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一旁依旧那般端庄沉稳的皇后。

辰星此时在一旁,震惊之余,心里却已经什么都明白了,果然,果然......

景子瑜原本侧身看着高台中央的剧情发展,却无意间瞥见了辰星嘴角浮现出的一丝苦笑,想来辰星现在已经什么都明白了吧,也苦于这个时候也不知道究竟辰星的心里会想些什么,是否会埋怨自己的隐瞒。

台下的众臣此时更像是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这兰钊国长公主的女儿找到了可是大事一件,可是看这颖王的样子明摆着是带着气来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子逸却是悠闲地喝着茶,看着这皇家宴会上难得如此精彩的好戏上演着,完全没有理会自己父亲在一旁格外严肃的表情。

太子此时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间气氛就转变的如此之快,太子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母后和站在庭前的翊孝。这颖王翊孝的表现已经不能再明显了,这般明显的敌对态度是从何而来。母后久居深宫怎么会和兰钊国扯上什么关系呢?

众人心里此时皆是一般疑惑,唯独辰星已经将事情的整个过程猜测的差不多了。

只是这一瞬间,这个大殿,这个宴会,这些阴谋,这些人,辰星只觉得自己竟然完全都不想见到,一再克制住自己想要马上离开的冲动。

辰星逼着自己留在原地,却连视线都不太愿意落在那些人的身上。

“陛下说的没错,皇后娘娘早就会找到了长公主的女儿,不是吗?”翊孝回着帝王的话,却一个眼神将话题丢给了皇后。自己倒是很想看看现在皇后到底要如何回答自己。

“颖王这话,我倒是有些不明白,还请颖王不吝赐教。”皇后有些无奈地笑着回答。装糊涂这件事可是在后宫生存的基本功,心里明白,装作糊涂这件事几乎都成了自己的习惯了。再说自己绝对不相信这件事会有人查的出来,而且也不相信翊孝真的已经找到了翊娴长公主的女儿,自己的确在两年多年得到过关于她的消息,只是之后便再次如同泥牛入海,了无音讯。

“皇后娘娘派灰鹫出手,难道不是为了查找长公主女儿的下落吗?”翊孝亲眼看着皇后的表情在听到灰鹫这个名字的时候闪过了震惊和恐慌。心里不由浮现出一丝快意。

一点点击溃敌人的心理防线,是博弈之时最让人兴奋的事了。

“什......什么灰鹫?我不认识,连听都没有听说过。”皇后一瞬间的惊诧之后随即便恢复了镇定,想着这种时候自己打死不认,凭你一个小小的外国使节能耐我一朝国母如何。

但是一旁的太子景子珒却没有自己母亲这么多年在深宫磨练出来的修为。

“没听说过......看太子殿下这般震惊的模样,想来太子殿下可是听说过?”翊孝明显看到了灰鹫这个名字被提起时,除了皇后,还有一个人一瞬间有些失态,便是一旁的太子殿下。

“没有,没有。”太子面对着翊孝的追问,连忙摇头称否。

辰星在一旁看着,倒是觉得这翊孝的算盘打的真是好极了,问完皇后便紧接着询问太子,这二人脸上多少都带着些心虚。一旦一会证实了皇后之罪,就算太子无辜,也早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太子必然也是知情同罪的,只是在假装不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灰鹫是何人?”帝王听到这里有些不明就里,颖王和皇后都有些怪异。

“灰鹫,就是我们这位敬爱的皇后娘娘派去夺杀我皇姐也就是翊娴长公主的亲生女儿之人。”翊孝直直地看向皇后,言语夹杂着愤怒和决意。

这句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辰星心里冷笑一声,这个灰鹫想来就应该是当年在并州作下那件惨绝人寰的杀人案的凶手,那件裴琦头疼万分的小巷命案的犯人,也是当年逼迫自己和非晚改头换面的原因,只是没想到这件事的真相原来竟是这样。

“颖王这话,本宫不明白。”皇后沉了脸色,斜视着翊孝。

“皇后娘娘若是不明白,便不会再有明白的人了。当年便是你施诡计偷走长公主的女儿,却不料小女婴意外丢失被人抱走,你一直视这件事为心头刺,从未停止过寻找和杀意,直到两年前,你终于找到了长公主的女儿,杀机再起,却不料尚未得手,长公主的女儿便再次消失了。”翊孝将实情娓娓道来,面对着帝王错愕的眼神和皇后已经完全想要杀死自己的目光。

“颖王,污蔑本宫罪名可是不小,难道兰钊国都是颖王这样胡乱猜忌之人吗?”皇后怒极反笑,轻蔑地看着翊孝,心里却是紧张到不行,翊孝说的完完全全就是当年自己做的事情。

“胡乱猜忌?是不是胡言皇后娘娘自己心里清楚,不过若是在场的其他大臣不清楚,我倒是有办法解决这件事......带上来。”翊孝挥了挥手,示意侍卫上前。

众人只见两个侍卫带上来一个精瘦的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此人身形极瘦,但是一双眼睛却像极了狩猎的老鹰,看一眼就觉得心里发毛。

皇后尚未等男子走近,只是远远看见一个身形之时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了,整个人瞬间紧绷。

太子也老远就认出了那个身影便是母后豢养的那个杀手,自己每每见到这个男子都觉得此人十分阴鸷可怕,就连母后也说他是见过的最可怕的杀手。这人如今在这里出现,母后的境地已经是十分堪忧了。

太子景子珒有些不安地回头看了一眼依旧强装镇定的母后,尽管再怎么努力地保持冷静,母后那只紧紧扣住扶手的的右手还是将内心的紧张和恐惧表露了出来。

“陛下,此人便是灰鹫。皇后娘娘,你真的敢说你不认识此人吗?”翊孝回禀着帝王,而后目光如炬,盯着皇后问道。

“不,我不认识......”皇后此时内心紧张到无以复加,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灰鹫为什么会在翊孝的手里,为什么会背叛自己,这一切来得实在是太突然了。

“不认识?那灰鹫你呢?”翊孝看着皇后已经开始颤抖地双手,嘴角浮出一丝冷笑,亏心事做多了果然是会怕的吧,尤其是在即将完全暴露的时候。

“皇后娘娘真的不记得在下了吗?那皇后娘娘可曾记得派灰鹫偷抢和追杀长公主女儿之事?可曾记得派灰鹫威胁当年花铺掌柜收购培植浮生花之事?若是不记得这件事,那可曾记得后来利用浮生花害得恭仁皇妃胎死腹中,最后伤心惊惧而亡这件事......”灰鹫面不改色一一道来,每一句话说的都是如此平静,却像擂鼓一般敲击在了现场所有人的心上。

众人静默,事情太过意外和震惊,太需要反应的时间。

但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帝王,帝王眼中缓缓聚集的杀气和怒意表明着帝王此时的内心。

“你住口,住口!是谁,是谁派你来污蔑本宫的!”皇后此刻完全丧失了之前那份端庄和高贵,直接从座椅上弹起,大叫着喝止灰鹫继续往下说。

“你给我住口!”帝王此时心里已经满是愤怒,若不是群臣在场,若不是兰钊国使节在场,自己一定会忍不住亲手杀了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皇后。

貌合神离也好,相敬如宾也罢,自己和皇后的确没有什么感情,彼此的结合纯属是因为政治。但是皇后优雅端庄,有国母之风,出身高贵,这个母仪天下的位置也当得,自己只以为皇后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尽管不与人亲近自己也权当是因着皇后的身份必须要有威严。没想到,这么一个贤德的外表下竟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心。

帝王愤怒之余,却也是悲从中来,许是因为这件事来的太过突然,竟有些气血上头,连头都有那么一瞬间的晕眩。

帝王扶着额,心里满是灰鹫刚才那番话,恭仁皇妃胎死腹中,最受伤心惊惧而亡......潇潇,竟是这么死的,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天大的笑话!那个自己曾许下护她一世的诺言仿佛漂浮在自己的眼前,除了嘲笑还是嘲笑。

众人瞧着皇后竟如此失态,心里也明白了七八分,灰鹫所言十之八九都是真的。

皇后被帝王突然的呵斥吓的不轻,颤颤巍巍地倒坐在了凤座上,心里满是绝望,楚潇潇的事情已被抖了出来,自己还能活吗?那是自己这么多年的枕边之人心底最深处的女人,想来也真是可笑......

辰星此时站在原地听到了灰鹫的那一番话,也是愣住了。难怪,难怪景子瑜这次如此孤注一掷,如此迫切的想要完成这个计划,原来是因为这样。没想到自己当初没敢继续追查下去的猜测竟然现在得到了证实,景子瑜的母妃恭仁皇妃竟然是真的死于浮生花......

辰星微微侧头,看向正出神的景子瑜,景子瑜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只是有些出神,但是辰星心里明白,景子瑜的内心一定很复杂,自自己见到景子瑜以来,都没有见过景子瑜会这般出神的想着事情。

听着耳边不停悉悉索索的交头接耳,辰星却猛然注意到了谢子逸,果真,谢子逸依旧是那般温文尔雅,闲然舒适,尽管时不时回应着父亲谢渊的愤怒和疑惑,但是自始至终眼神里都没有一丝慌乱,仿佛完全没有收到刚才那件事的影响。或者说,谢子逸也像自己一样,对这件事情早有准备。

“陛下怎可凭借一个外人之言,就如此对待臣妾,是非曲直都还没有分晓。”皇后抬眼猛然瞧见了景子珒,如同看见了一股巨大的力量,促使着自己挣扎。

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儿子是太子,自己是皇后,凭借一个他国亲王和一个完全没有身份的灰鹫想要扳倒自己没有那么容易!是自己,都怪自己一时慌了神,才会让人生疑的。但是灰鹫怎么会背叛自己的,这几乎是自己从未想过的问题,自己待灰鹫不薄,更甚者灰鹫的亲人都在自己的手里,自己翻手可以赐他们荣华富贵,覆手可以让他们死无全尸,灰鹫到底是为什么会背叛自己?

“陛下恕罪,老臣也有话说。”谢渊终于是按耐不住走了出来。

“谢大学士直言无妨。”帝王看了一眼站在高台前的谢渊,谢渊可以说是学生满朝堂,他说的话想都不用想一定会代表着很多人,只是谢渊一向是太子党,肯定会偏向太子,这件事多半也是想要帮着皇后说话的。

“臣以为皇后娘娘说的没错,事情的是非曲直还没有分清,不能凭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男子一番信口雌黄的言论就定了皇后娘娘的罪。”谢渊对皇后一开始的反应也感到很震惊,想必这件事多多少少应该真的和皇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大局为重,太子不能有事,皇后也必须保全。

“皇后方才的反应你也看到了,堂堂皇后威仪尽失,那份虚心已经让真相昭然若揭。”帝王指着皇后,质问着谢渊,如此明显,谢渊竟然还要为她辩驳。

“皇后娘娘久居后宫,这般当堂指责状告其如此大罪,任谁也会恼羞成怒,气愤不已的,说皇后娘娘仪态有失不假,可是就凭这个定下皇后娘娘的罪未免过于草率,让人难以信服。”谢渊将早已想好的为皇后开脱之词一字一句详述。

“臣等附议。”不少大臣纷纷站起来,支持着谢渊。

“呵呵......众臣一心,倒是让朕着实有些感动,这件事朕一定会详查,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帝王瞧着这些附议的臣子,心里有些恼怒甚至有些杀意,太子一党竟然已经如此猖獗。

辰星和景子瑜在一旁则是相视一笑,心照不宣。谢渊病急乱投医,为了保皇后,仗着自己自己是老臣,直言相谏,因着自己门生众多身后有多人支持便有恃无恐。然而,却正是这般姿态会彻底激怒帝王,帝王的皇权神圣不可侵犯,根本不允许一个谢渊影响朝堂,影响自己的判决。如此,谢渊等人的行为在帝王的眼里已经分明是威胁了,就算最后真的查无实据,帝王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陛下英明。”谢渊听着帝王的话,心里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皇后的脸色在听完帝王这句话之后才缓和了那么些,暗道还好自己和太子还有谢渊这个护身符存在。

“颖王此番前来是表达贵国友好的态度和力求和平的意愿,这番挑拨是非,未免有些言行不一吧。”谢渊走近了些翊孝,

“你是何人?”翊孝看着谢渊傲慢的态度倒是觉得好笑,谢渊早已经卸任,留官的殊荣也已经在不久前罢免了,现在还敢这么堂而皇之的上堂发表者言论,真是可笑,自己故意如此相问,到想看看这谢渊要如何自白。

“颖王何必明知故问。”谢渊看着翊孝,不知道翊孝问什么会这么问。

“如果我知道的没错的话,谢大学士已经卸任了,现在不过只是一介平民而已,此刻站在这里已经是不妥,还这般大言炎炎,似乎有些僭越了吧。”翊孝故意拿着身份说事,谢渊现在只是一个草民的身份,这样在朝堂之上对自己直言可以说是大不敬。

“这......”谢渊一时语塞,内心其实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朝堂之外的闲人,经过翊孝这么一说才猛然惊觉自己现在的身份的确十分尴尬,留官的殊荣已经被免了,自己现在的确仅仅只是一个平民而已。

“谢大学士是本太子的恩师,我朝自古尊师重道,师者为大,就算卸任,在众人眼里也是身份尊贵的学士。”太子见翊孝一番话直接戳中了谢渊的痛点,便连忙出声为谢渊解围。

“多谢太子恩待,谢渊愧不敢当,是谢渊无礼。”谢渊只得借势下坡,后退着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之上,看着站在高台前的翊孝,满是敌意。心里却实在是忧心的很,此人来者不善......

这时景子瑜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到圣驾面前。

方才的话,高台下所有的臣子,高台上的帝王皇妃都听得清清楚楚,这恭仁先皇妃之死现在是个谜,此刻心情最复杂的应当是先皇妃所生的七皇子景子瑜了。看着景子瑜终于按耐不住站起身来,众人也都沉默着想看看接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

景子瑜走到帝王面前站定,恭敬地行过礼之后带着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此时强装镇定的皇后。

皇后忽然间打了个冷颤,这景子瑜的眼神里没有明显的杀意和敌意,却硬是将让自己觉得心里发颤,感觉自己就如同在蛛网中的猎物一般,这么多年,这么多事之后,难道自己还会有心虚的时候吗......

“父皇,儿臣知道这件事涉及两国,本不应该由儿臣插嘴,只是心中疑惑,不得不在此亲自请教颖王。”景子瑜低头鞠着礼说道。

这幅景象落在众人的眼里,心理上多少都有些同情这个秦王殿下,年幼丧母,独自长大,现在却忽然得知自己的母妃死于非命,实在是让人唏嘘。

“子瑜,此事事关你的母妃,你若是有问题也无可厚非,你要问什么就问吧,这件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帝王看着自己面前俊朗挺拔的儿子,一瞬间有一种岁月对自己格外匆匆的感觉。

因着当年潇潇的死,自己痛苦难当,连这个潇潇唯一的儿子都不敢见到,唯恐勾起自己的对潇潇的怀念和一碰就痛的心伤。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儿子已经长成了大人,一瞬间愧疚如同排山倒海般袭来,景子瑜从不接触朝堂,没有任何功绩,但是自己硬是封其为秦王,多少宽慰自己的内疚之心和潇潇在天之灵。

“多谢父皇。”景子瑜谢过帝王之后便转身走向了颖王。

辰星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倒觉得有几分好笑,这二人这是要合演一出戏来给众人看,一步一步逼死皇后。

不过,辰星心里却一直有着疑问,这灰鹫到底是怎么落入景子瑜他们的手中的,又为何会如此轻易地出卖自己侍奉多年的主子最终倒戈相向,这实在是有些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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