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队人马越走越近,番婉儿与其婢女立于桥下恭敬的跪伏在一旁。
洛冰婧等人则是上了莲池桥,洛冰婧刚才便发现了这两太监的异常。
便借着宫灯多瞧了两眼,这一瞧便是眼眸发亮。
其中一个小太监跪在那身子抖如筛糠一般,尤其是那不合体的衣衫一眼便能看出那是女子装扮成的太监。
另一人虽是镇定,可二人皆是压低了脑袋,洛冰婧联想栖凤宫的走水,嘴角撤出一抹冷笑道:
“抬起头来本宫瞧瞧,报上名来是哪个宫的宫人。”
番婉儿心下一紧,捏着嗓音道:
“启禀娘娘,奴才乃栖凤宫的宫人。栖凤宫走水奴才等人是前去寻求救援的。奴才明唤尔正另一人名唤尔福。”
太监皆是嗓音尖细之辈,番婉儿伪装的嗓音与寻常太监一般。
洛冰婧眼眸之中皆是冷意,再次下令道:
“抬起脑袋。”
番婉儿心下一狠一把抓过身旁的婢女,跳入莲池之中。
洛冰婧早在刚才便知这二人是谁,还未待洛冰婧下令便有侍卫跳入莲池之中,捉拿二人。
番婉儿虽是熟知水性,可这莲池之中还有残留的莲叶与莲藕,一时不慎被羁绊牵制住了腿脚,还未将残叶踢开便被一人抱住了腰身。
番婉儿双手用力掰开那人的手臂,但闻身后之人惊呼道:
“娘娘,是奴婢是奴婢啊娘娘……奴婢不会水啊,娘娘救命啊……”
番婉儿狠下心来,胡乱在腰间摸索,当碰到匕首之时,费劲权利将匕首抽了出来,对着婢女的手臂便刺了过去。
只听婢女一声凄惨的叫声响彻云霄,番婉儿趁机立马一脚踹开那婢女。
身后的侍卫则是被侍女撞了个满怀。
番婉儿早在入宫那年便了解了这莲池乃是活水池,通城郊之处的黑河之中。
若她能潜入黑河便能逃脱京都城。
番婉儿一心奋力朝莲池深处游去,身上挂满了连枝,越往深处越是吃力。
殊不知洛冰婧立于莲池桥顶看着这一切,尤其是番婉儿误以为游离了许多,殊不知番婉儿只在莲池的边缘。
番婉儿身形纤细比之身材高大的侍卫,在满是连枝与残叶的莲池之中更是游刃有余。
突然番婉儿腿脚猛然疼痛难耐,只噗通两下便朝水底沉去。
双手拼命挣扎,水已淹没头顶,瞬间的窒息令番婉儿心生惊恐。
“救……命。”
就在番婉儿以为她要命丧莲池之时,已游近的侍卫一把捞起了番婉儿。
洛冰婧转身朝桥下行去,番婉儿则是被侍卫救上岸。
满身的连枝与残叶,大口往外吐着池水,不断的咳嗽。
番婉儿的一旁则是摆着已溺水而亡的侍女。
侍卫无情的将番婉儿丢在池边,番婉儿已被抽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瘫坐在池边。
洛冰婧高高在上俯视着番婉儿,沉声道:
“本宫还不知娘娘水性极佳,娘娘不知这莲池中的池水味道可还好,沾染了侍女鲜血的池水,想必又是另一番滋味。”
番婉儿抬起眼眸直直的射、向洛冰婧,眼眸之中的恨意翻滚,吞噬着洛冰婧。
洛冰婧轻蔑的看着番婉儿,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若今日是她瘫坐在莲池边,她相信番婉儿恨不得让侍卫将她给溺死。
“栖凤宫走水,倘若不是本宫心血来潮前去御书房,想必娘娘计谋已得逞。不过若娘娘今日能游出这莲池,本宫便放娘娘离去可好。”
番婉儿眼底升腾一丝希望,吐了一口污水道:
“成王败寇本宫自知此番非死即生。洛冰婧你所言可作数,若我今日游出这莲池你便放过我。”
洛冰婧看向莲池,莫言番婉儿恐怕连水性极好的汉子都无法穿过这莲池游出皇宫。
莫要忘了若是人人能自莲池游向宫外,岂不是皇宫之中早已乱了套。
“作数,只要你能游出莲池,本宫便放过你。不仅如此本宫还会派人护送你回蜀。”
番婉儿眼眸发亮,激动道:
“可当真?”
洛冰婧嘴角浮现一抹冷笑,道:
“当真!”
番婉儿甚是激动,好似胜券在握,快速言道:
“我不需你将我送回蜀川,我只求你能将大公子送回蜀川。”
洛冰婧面色微寒,嘲讽道: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的心上人。刘丕现在可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再者言我为何要答应与你,本宫若是不愿即刻让你毙命于此。”
番婉儿眼眸之中的亮光渐渐淡去,转身猛然间再朝莲池跃去。
只要她今日能游出皇宫,她便有机会前去相救公子。
番婉儿心中默念着刘丕的名讳,看着眼前一一略过的莲叶心中升起无数希望。
可随之体力的流逝,无边无际的莲池让番婉儿心中的希望逐渐破灭。
当番婉儿体力耗尽,依旧看不到莲池的边缘,难不成这莲池根本就不通向黑河,任凭她如何游都无法游出这莲池。
眼眸开始涣散,番婉儿突然瞧见莲池的边缘,莲池旁立于一人正在朝着她招手与呐喊。
“公子……是公子。”
番婉儿脸面之上浮现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挥动手臂拼尽全力朝公子的方向游去。
可她越游公子便离她越远,公子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番婉儿面容之上立马浮现惊慌失措之色,呐喊道:
“公子……公子……”
抬眼瞧去,恢复了令她悲绝的一望无际的莲池。
身子慢慢下沉,番婉儿眼眸之中有着一丝泪花。
洛冰婧看着这一切,番婉儿并未游出多远,所发生的一切皆被洛冰婧看在眼中。
待番婉儿的尸身再次飘起来之时,洛冰婧方才下命令道:
“将番氏的尸体打捞起来,抬与栖凤宫,等待陛下发落。”
……
栖凤宫走水,西皇后番氏不幸丧命与火海之中尸骨无存。
距离栖凤宫走水已过去十日,番婉儿的尸身则是被侯宏文派人秘密运往了蜀川之地。
行宫之中。
番大少爷面容震怒,看着手中的书信怒骂一声道:
“畜牲。”
洛冰洁立于一旁,立马上前轻抚番子靖的背脊,柔声相劝道:
“夫君莫要生气,气大伤身。”
番子靖反手甩了洛冰洁一个耳光,唾弃道:
“贱人,皆是你无用,若你早早相劝洛大夫人应下前去蜀川,我等怎会在京都逗留多日,又怎会被困在行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