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义亲王稳坐下来,心中亦是起了波澜。
莫非是圣上与那逆子要联手除掉他,陛下终究是过于年轻,与那逆子合谋等于与虎谋皮。
洛冰婧将侯宏文所说之言一一转告给了老义亲王。
老义亲王自一开始的激动震惊之色,到现在的困惑与不解。
“娘娘可知陛下何意?”
洛冰婧摇了摇头,她本以为老义亲王会知道陛下的用意,看来唯有那厮知道。
老义亲王心中打鼓,一来怕那逆子蒙骗了圣上。
二来则是担忧陛下借此机会夺了义亲王府的权势。
“老臣遵旨,只要陛下能放过辉儿,老臣愿退贤。”
“如此便好,皇叔祖可知太后自尽一事,皇叔祖可有其它看法。本宫以为太后并非自尽,皇叔祖怎么看?”
今日侯宏文前来告知她太后自尽一事,她虽表现的懵懂无知,可她事后细想便发现诸多疑点。
老义亲王面露讥笑,眼神之中皆是嘲讽之意。
太后自尽实在可笑,前几日他还曾前去锦园探看过太后。
太后现在已露皈依佛门之意,怎会短短时日便生了厌世之意。
显然太后的死有诸多的疑点,想起太后在锦园所言之语。
老义亲王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洛冰婧言道:
“老臣前几日曾前去锦园探看太后,那时太后正在礼佛。太后曾言她已看破尘世,只愿伴在佛祖左右,以来赎她所犯下的罪孽。”
洛冰婧闻言,眼眸微眯。
太后被囚禁十几载之久,何来的罪孽。
猛地洛冰婧亦是眼眸大睁,转而直直的看向老义亲王。
二人面面相窥,皆自对方眼眸之中看到了震惊之色。
或许太后一直未被囚禁过。
思及此处,二人对太后的离世,皆已猜测到了一二。
若是如她与老义亲王猜想一般,陛下的心到底该有多铁石心肠。
……
老义亲王回了义亲王府便宣布了退位让贤,以先世子接任义亲王。
此消息一经传出,立马引起京都城的躁动。
老义亲王与先世子不合,怎会无缘无故将王位传给先世子。
还未待众人自震惊之中回过神来,便紧接着传出番家大少爷押解侯宇辉入京的消息。
众人恍然大悟,世子爷侯宇辉所犯罪行足矣丧命。
义亲王府子嗣单薄,侯宇辉逝世,唯独先世子乃是正统血脉,义亲王之位理所应当落在先世子头上。
朝华宫。
洛冰婧与不请自来的侯芝娇二人情势紧张。
侯芝娇面容扭曲,手指深深陷入座椅之中。
“你为何如此心肠歹毒,为何要将忠义王府玩弄与股掌之间。母妃与父王相敬如宾,若非你身边之人,母妃怎会落得这般下场,平侧妃怎会丧命。那人早该消声灭迹,为何你要多管闲事。”
侯芝娇全然忘了身处何地,更是将二人的身份抛之脑后。
对洛冰婧恨到了心底,字字句句皆是指责洛冰婧多管闲事。
想起母妃现在在忠义王府的遭遇,侯芝娇便恨不得杀了眼前之人。
更是让她终日惶惶不安的是母妃信中言及一个唤石竹的奴婢。
母妃信上所言,她并非是忠义王府的嫡长女,而是洛冰婧身边侍候着的奴婢石竹才是真正的忠义王府嫡长女。
父王若是恢复石竹的身份,她便什么都不是。
现在一切的尊荣皆是她顶替石竹而获得的,若非洛冰婧多管闲事,父王怎会发现那个女人与石竹
她与母妃又怎会有这般遭遇。
洛冰婧嘴角上扬,眼底之中皆是藐视,看着眼前之人好似跳梁小丑一般,不屑言道:
“妹妹怕是所怪非人。抢夺了她人的身份还敢如此叫嚣的怕是只有妹妹与忠义王妃二人。平云舒乃是忠义王府正妃,妹妹的母妃的充其量不过是侧妃。妹妹现在所享受的一切皆是忠义王妃为妹妹偷来的。皆不属于妹妹。有空闲有精力在本宫面前撒泼,妹妹不如想想该如何应对往后才是。毕竟若石竹想要恢复身份只是一句话的事,妹妹一无所有亦是一句话的事。”
侯芝娇面色骤变,眼眸之中皆是愤恨之色,洛冰婧每一言每一语皆如毒刺一般,将她扎的遍体鳞伤且深中奇毒。
恰在此时,石竹端着糕点行了进来。
以往她虽然知晓洛冰婧身边受宠之人有石竹此人。
可她从未将仔细观察过此人,更未留意过此人。
今日仔细瞧来,眼底的震惊之色不亚于当日忠义王妃在云静庵所变现之色。
若是让外人辨别她与石竹二人谁是父王的女儿,怕是会一边到的言石竹。
毕竟与父王如此相像的怕是唯有石竹一人。
她与大哥长庭还有那个小贱人,皆与父王不甚相像。
石竹亦是看到了侯芝娇,端着点心的手稍稍用力。
她与她二人乃是被人换了身份,不过她俩终究是忠义王的女儿,只不过一个嫡长出一个嫡出,或许有娘亲的存在,侯芝娇便会沦落为庶出。
“主子,这是陛下特意吩咐御膳房为主子准备的水晶糕。”
侯芝娇本就被石竹的出现打击的手足无措,这又听闻陛下待洛冰婧这般宠爱,更是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好似一瞬间这尘世对她万分厌恶,一切好的东西皆离她而去,一切厄运皆在朝她靠近。
洛冰婧状似无意道:
“石竹,可曾见过淑皇贵妃。不曾见礼也罢,毕竟石竹乃为淑妹妹的长姐,虽先是君臣再是亲疏,可淑妹妹现在所有的一切皆是偷的石竹的,理应淑妹妹为石竹见礼才是。”
石竹则是不善的看着侯芝娇,尤其是娘亲的一生悲剧皆是忠义王府造成的。
侯芝娇面色铁青,她何时被一个奴婢这般相看过。
她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世家贵女,是身份尊荣的皇贵妃。
现在却被一个奴婢鄙夷,尤其是这奴婢的存在时刻提醒着她。
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所有让她骄傲凌驾于她人之上的资本都是眼前这个奴婢的。
“哼!婧皇贵妃未免欺人太甚。父王可未曾承认这贱婢的身份,她还不是忠义王府之人,只是出身卑贱的奴婢。本宫想要她性命乃是轻而易举之事,本宫怎会受其威胁,简直是痴心妄想。”
侯芝娇虽是言辞吝啬,却是底气不足。
如此这般强词夺理,不过是在慰藉她那颗不安的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