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前,南十蓁特意去了一趟莫家药铺买点防身的东西,又顺势去刀铺买了一把新匕首。
待到用晚膳的时候,一切如常,裴寒墨不再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她,那件事情仿佛不存在似的,两人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晚膳过后,裴小敦边在院子里玩耍边咿呀咿呀地背着乘法口诀,不亦乐乎。
南十蓁坐在井边洗衣服,百无聊赖了便时不时哼上两句歌词。裴寒墨则定定地坐在院子外头,偶尔看她们母子一眼。
入夜时分,南十蓁迷迷糊糊地被一阵鸡叫声吵醒,院子里鸡扑腾翅膀的声音此起彼伏,似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久久没有平息。
南十蓁心里担忧,披上外衣点着蜡烛开门走了出去。
她刚举起灯笼往鸡笼的方向望过去,一个黑影从墙上迅速翻了出去,鸡笼旁边放着的杂物齐刷刷掉落在地。
“谁在哪儿?”南十蓁喝道。
她大步流星赶过去,已不见了黑影的身子,低头一望,鸡笼被打开了,旁边留下许多大脚印。
糟糕,家里进贼了……
南十蓁暗叫一声不好,把在院子里乱蹿的鸡全都抓了回去,数了两遍,发现少了两只鸡。
南十蓁举起灯笼,在院子周围四处照着,天上没有一丝光亮,夜里的村子格外安静。
她在院子里站了一会,裴寒墨的寝屋亮了起来,一阵轻微的声音响起,他推着轮椅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
南十蓁拢了拢外衫,走到他跟前,应道:“相公,家里进贼了,偷了两只鸡,刚才我出来的时候看见一个影子从墙上逃走了。”
裴寒墨眉头一皱,往鸡笼的方向望了片刻,才把目光收回来,正好看见南十蓁缩着身子的模样。
她上身只穿着一件肚兜,洁白的肌肤尽数呈现在眼中,身材凹凸有致。
裴寒墨眉头越发紧皱,面色略略不悦:“回屋吧。下次出来的时候,好好穿上衣裳。”
南十蓁下意识地低下头,脖颈的部分全都露了出来。
她绑上外衫的绳子,余光瞧见裴寒墨脸上的红晕,嘴角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晚上入睡的时候,天气有些闷热,她向来只喜欢穿着肚兜入睡,可在相公眼里,应该就是不检点了。
家里进了贼,南十蓁睡意全无,在客堂里坐了好一会。
裴寒墨一直坐在旁边陪着她,良久,缓缓出声道:“今夜盗贼是不敢再来了,回屋睡觉吧。”
南十蓁点了点头:“相公也早点回屋歇息。”
两人各自回屋,南十蓁许久才重新入眠。
第二天早上,李寡妇摘菜回家的路上,路过南家,看见南十蓁在院子里忙活。
她站在院门口,问道:“大妹子,昨天晚上你们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说着,她的眸子往鸡笼的方向扫了过去。
南十蓁听罢,察觉到了端倪,小声应道:“大姐,昨天半夜院子里进了贼,偷了两只鸡。难道你们家也丢东西了?”
李寡妇点了点头,面色凝重。
“大妹子家里也进贼了,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昨天夜里听见鸡叫声,打开门一看,发现有个人从墙上爬走了,鸡少了两只。”
“怎么会这样。”李寡妇低头呢喃一声,焦灼不已,“无缘无故的,怎么会突然进贼,昨天晚上是被聪儿的哭声吓醒的,那偷东西的人连个影子都没看着,今个儿早上起来,发现丢了十几个鸡蛋,院子里乱成一团。”
两人家里一同进了贼,南十蓁觉得事情不简单,两人寒暄几句,李寡妇便回去了。
吃过午膳,南十蓁把自己的存钱罐拿给裴寒墨。
“相公,昨天晚上李大姐家里也进了贼,村里不太安稳,这是我这些日子存的钱,先放你寝屋里。”
裴寒墨斜了一眼满满当当的存钱罐,点了点头。
镇上不安稳,李寡妇担忧李小聪跟着出去会发生危险,让他到南家呆着。
南十蓁认认真真地叮嘱了许多话,才出门。
走到半路的时候,在岔路口再次偶遇莫天宇两兄妹。
南十蓁正纠结着要不要打招呼,莫幺月事先出声了:“两位姐姐。”
李寡妇淡笑着颔首:“莫大哥和莫姑娘起得真早。”
莫幺月修养了几天,脸色红润不少,凌乱的头发也整齐地盘在一起,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灵动可人。
那条路,似乎通往镇上的几个罪村,难道这两个人,是罪村的村民。
南十蓁暗地里思考着他们两人的身份,面上依旧是一副淡漠的模样。
双方遇见,又是在同一个酒楼做工,不好意思先行一步,只得结伴而行。
一路上,莫天宇沉默寡言,莫幺月倒是个活泼的,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话,也不管南十蓁她们爱不爱听。
临近镇上的时候,莫天宇突然停下来,面色冷峻。他伸出手挡在她们面前,侧了侧耳朵。
“小心。”他道,冰冷的眸子扫视着道路两旁的树林。
南十蓁惊觉大事不妙,拉着李寡妇退到她身后。
四个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颇为诡异。
莫天宇郑重地嘱咐着:“月儿,如果等会出事了,你就带着两个小娘子跑。”
“天宇哥哥,附近有人吗?”莫幺月察觉到了异常,缩在他身后,紧张地望着四周。
莫天宇冲周围喊了一声:“出来吧,不要鬼鬼祟祟的躲着。”
没有动静。
正当四人稍微放松警惕,缓缓往前走的时候,四周的灌木丛里突然蹿出了二十几个黑衣人,片刻功夫便严严实实地围在他们周围。
“果然是练家子,我们兄弟的隐身之法没有逃过你的眼睛。”一个手持大刀的人冷笑道。
“南姑娘,等会你们找到机会就赶紧跑,我垫后。月儿就交给你们了。”莫天宇边说着托付的话边警惕地打量着那些黑衣人。
“兄弟们,把他们都抓起来。”一个黑衣人刚说完,所有黑衣人一拥而上。
莫天宇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抵挡着他们的进攻。
南十蓁拿出前两日买的新匕首,放在手中,警惕地看着缓缓逼近的黑衣人。
莫天宇一人护着三个,精力分散,渐渐力不从心,可丝毫没有松懈。
纠缠了一会,莫天宇的手被划了一刀,他一脚踹开出手的黑衣人,紧紧地挡在她们面前。
“天宇哥哥。”莫幺月担忧地叫了一声,上前抓着他受伤的手臂。
南十蓁看着那些迟迟未对自己出手的黑衣人,想了想,抓住李寡妇的手连连往后退,和他们拉开距离。
她道:“莫大哥,你不用管我和李大姐,好好护着莫姑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