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兮然笑了笑，说着：“姐姐，你的琴艺，可是他们忌惮的很的，前面有一个方琴嫣，他们本来就没有希望超过她，可是，眼下又出现一个你，如果以后，你的名头挂上什么小方琴嫣之类的，你觉得他们还能坐得住吗？”
“可是，我从未有过这个意思，只是想着要……”
“想要帮你家里人平反，对吗？可是，他们的目的，又何尝不是跟你一样呢？甚至，他们觉得他们的目的，比你更要高尚，更要急切。”墨兮然没有等到素婳说完，直接就说着。
素婳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直接就这么接受了。
既然大家同病相怜，为什么不能相互扶持呢？
墨兮然摇了摇头，说着：“姐姐，如果只有一碗饭，你想给你的家人，别人难道就不想吗？有些东西，是不能分享的。”
“可是，烟雨楼又不是只有头牌才能结识权贵。”素婳还是说着。
墨兮然说着：“不是头牌，你怎么知道你结识的是什么样的权贵？而且，你觉得你看头牌的时候，就不是仰望的目光了？”
素婳说着：“这个我倒是没有想过，大家各凭本事，都是命苦的人，何必这样呢。”
墨兮然说着：“命苦的人，多的是，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
“姐姐，你能说服自己吗？”
“什么？”素婳问着。
墨兮然说着：“说服自己，不要给家人报仇了。”
“那怎么可能？”素婳说着。
墨兮然说着：“既然你不能，那你凭什么认为机会都是靠大家用公平的手段争取的？如果在明知道不如你的情况下，别人再不想想办法的话，难道要一辈子这样平庸度过？你之所以留下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还记得吧？”
素婳沉默了，这件事情，一直都是自己心里的痛。
如果当初不是墨兮然跟自己说的那一番话，自己现在应该已经随着家人离去了。
“姐姐，就算是我，你又能保证，我没有事情瞒着你吗？”墨兮然问着。
素婳更加无语了，这句话，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了她的心上。
其实她之前虽然照顾过墨兮然，不过自从他们进入培训之后，就一直都是墨兮然在帮自己周旋，挡掉了很多明刀暗枪，如果都是依靠自己的话，那么一定早就已经不在了。
佘秋月的心思，她从来就没有猜出来过，而墨兮然却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这份心智，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
她考虑的事情，知道的事情，一定是比自己多的。
为了不给自己增加负担，她一定是有些事情瞒着自己的。
而自己年长一些，却一直在这个妹妹的庇护下生存，这样的认知，让她觉得自己真的非常无用。
而且这还只是培训，如果以后真的挂牌，面对整个秦淮河，甚至天下人，自己又该如何自处呢？
“妹妹，我相信你，一定是为了我好。只怪姐姐没有这个本事，事事都要妹妹跟着操心了。”素婳说着。
墨兮然嫣然一笑，说着：“姐姐说这样的话，就见外了，在这偌大的秦淮河，有几个知己呢？我们姐妹一场，自然要相互扶持。”
“可是现在都是你在扶持我，我这个做姐姐的，却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素婳说着。
墨兮然说着：“姐姐，不要取笑我了，我这才做了多少事情，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说不定以后，我就有事情需要劳烦姐姐了。”
素婳赶紧说着：“如果妹妹真的有什么事情，那么一定不能跟姐姐客气。”
“必然的，目前在这烟雨楼中，能让我安心相交的，也就只有姐姐了。”
素婳离去之后，墨兮然其实多少还是担心的。
现在他们还没有挂牌，还没有自己的使唤丫头，很多事情，其实也没有办法时时注意。
加上素婳的性子本来就直白，如果真的遇到心机深沉的人，恐怕没有办法占到任何上风。
自己刚才说的话，如果她能听进去的话，这段时日，她应该能照顾好自己。
而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吸引这些人的火力，有什么事情，还是让自己先来吧。
在自己遇到赵飞龙之前，不如先拿这些居心叵测的人练练手，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了。
素婳刚刚离开不久，就有另外的人来了。
花蕊，夏荷，还有一个平时里话并不多的人——秦彩衣。
她平日就是个安静的人，比杜鹃应该还要沉稳。
或者，用另外的话来说，老实的有些过头了。
她培训半年了，每一项的成绩，都在后面，从来没有一项，是突出的。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她一定会是只卖身不卖艺那种娼妓了。
对于他们的到来，墨兮然有些意外。
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他们走在了一起？
花蕊和夏荷，她倒是不觉得震惊，因为今天他们都在大家的注视下，一直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扣，差点致自己于死地。
事后自己直接翻盘，他们自然会想办法，解释清楚，这其实是个误会。
而秦彩衣的到来，是真的让她感到意外了。
“姐姐们深夜来此，妹妹不曾远迎，请不要见怪。”墨兮然说着。
他们三人听着，自然也不会觉得墨兮然在矫情。
毕竟，刚才墨兮然的第一句话，说的是姐姐们深夜来此。
他们其实已经算是打扰了墨兮然的休息了。
夏荷是他们中最为能说会道的，她往前走了一步：“妹妹，我和花蕊妹妹，其实是来给你道歉的。今天白天的事情，真的是我们不对了，希望你要放在心上。”
墨兮然说着：“不会，姐姐们宅心仁厚，当时也是被蒙蔽了，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夏荷给了花蕊一个眼神，花蕊尴尬的说着：“哦，妹妹，不好意思，今日的事，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妹妹慧眼如炬，相信我就害苦了你了。”
墨兮然全然不放在心上，说着：“姐姐，其实你这样很好，至少对自己的姐妹，很是尽心。”
“妹妹不怪罪就好，我怎么敢虚领这样的夸赞呢。”花蕊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墨兮然看着她，说着：“至少姐姐是真的拿吴姐姐当成姐妹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