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事,凤鸣轩并没有怪罪下来,毕竟他的目标也不是后面那人。事到如今连这等诡计都用上,看来那人已颇有几分狗急跳墙的架势了。
脑海里闪过那女子的面容,凤鸣轩嘲讽似得一笑,不得不说他这个七弟真的是不如从前,真以为长的就几分相似便能令他为之动摇吗?
若是在邳郡时鱼羌没有透露鱼姜的消息……或许他会对那女子有一丝的动容,可惜——冒牌货永远都只会是冒牌货,就算是个替身也是极其令人嫌弃的存在。
“派人去盯着那里,等她心急了自然会露出马脚,有些事掌握在手中慢慢的推动才好玩……”声音即便很轻却也能清楚地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中,他脸上依旧是那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简单。
其身后的高海与小公公只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明明看起来很正常的人说得话却透着一股浓浓的寒意,让他们忍不住抖了抖。
这般模样的凤鸣轩在场最熟悉的莫过于画楼,习以为常的她依旧面无表情的站在其身后,与以往不同是的,向来熟视无睹的她将目光偶尔停留在了下方的暗卫身上,时间不长,却也足以看清。
这般小心思到是让人有点看不透。
“是,属下领命。”底下的暗卫不留痕迹的朝凤鸣轩身后扫了一眼,随即立马低头应道。
前来复命的暗卫正是洛西风。自进入京城,凤鸣轩把人安排到冷萃楼后便带着他与画楼二人径直入宫,两人内心正充满疑惑时,凤鸣轩又命其暗中潜伏到冷萃楼,监视着那被他们救回来的女子——也就是柳玥,果不其然,那柳玥真的有鬼。
换而言之,那晚与柳玥碰面离去的男子后在冷萃楼楼顶出现的黑影不是别人,就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洛西风。
尽管尔等再小心谨慎,却万万没想到被他们谋划之人早已识破那些小伎俩。就在那天见到柳玥的容貌时凤鸣轩便早已心生怀疑,那人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特地找一个与鱼姜有几分容貌相像的女子,聪明反被聪明误真当他会因为那几分相像都不知道容貌冲昏了头脑吗?
将计就计,那天他开口同意了柳玥跟随他们上路,加上画楼和洛西风二人皆是一脸惊讶,无疑是给了她一种计划成功踏出一步的错觉。
殊不知,猎人与猎物的身份已然发生的转变。被他们围捕的狼绕到其身后,锋利的獠牙等待着最后的一击,那些看似为他精心布置的陷阱暴露无疑,成为了一个极其可笑的笑话。
事后,二人才知自家主子心中早就打算,虽然了解主子不是什么会被美色诱惑之人,但那日着实感到有些意外,甚至他们害怕凤鸣轩是因为思念鱼姜过度,就算是几分相像的女子也不忍拒绝。
凤鸣轩自是不知自己被属下这般诽谤猜想,眼下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倒是被他看在眼里,“后面之事不必你再亲自去,派几名手下便可。”
再次开口,凤鸣轩很是体贴的把人不再往外面派。
没准真的像鱼姜说的,“世事难料,你又怎么知道别人是真的无意呢?”身为一个好主子,他不介意来当个媒人。
“是”眼里闪过一抹喜意,洛西风点了头,下一秒,身形一闪,再次消失在众人视线里。高海身边的小公公揉揉眼睛,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再三确认方才还半跪着的暗卫此刻却是不知身在何处,一张嘴巴不受控制的微微张大,整个人显得呆萌至极,凤鸣轩一回头便是看到如此景象。
“呵,高公公身边何时带着怎么一个有趣之人?”心情明显大好的皇帝开口调笑道。
此言一出,小公公整个人紧张的不知所措,高海自然看出凤鸣轩并未其他意思,只是单纯的问问罢了,他躬着身子,说道:“陛下莫要打趣奴才,这小娃儿可禁不起玩笑,小的可是打算极力培养其,吓跑了陛下可别怪小的没找好服侍您之人。”
一番话,有意无意的提点出了小公公,令凤鸣轩的注意力也算是真真切切的放在了其身上。
高海所言,凤鸣轩自是明白。仔细的端详一番眼前之人,他才发现这一直服侍其身侧的高公公也已经迈入了年老阶段,双鬓不知何时已是霜白,那堪比女子光滑的脸庞爬上了些许皱纹,这一笑显得更为明显。
小时候那跟在身后不断的喊着:“小主子,慢点,慢点……”的年轻太监成为了回忆。忽略凤鸣野登上皇位那短暂的时日,要说这高海可谓是确确实实的服侍了两代帝皇——凤尧皇和凤鸣轩。
两者皆是碎叶国深得民心的完美帝皇,他能够在其身旁服侍多年,也就证明他有过人之处。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高海能平安无事的伴其左右并且得到信任,那便是他与其余奴才的不一般之处。
眼下这位老公公也并无多少时日能服侍与凤鸣轩左右,年轻的帝皇身边需要注入新鲜的血液,而渐渐衰老的他也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般,很多事情变得有心无力。
落叶飘向冥冥世界,归于沉静,没什么力气能够挽回一片落叶,让它重回枝头,鲜绿如初。
这是一种流逝,一段天然的进程。它最后将深刻土壤,化为淤肥,滋润另一个新的性命,这是它本身的连续和超出,也是落叶漂亮的霎时的永恒。
高海是笑着回应凤鸣轩,却不难看出其眼底的伤感,说得话亦透着些许无奈。
“高公公这是想早早安享晚年?可朕没打算那么早放人,小公公朕不会吓跑,但有些事情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代替的了的。
”凤鸣轩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说出来的话让人的心为之一颤,“你说是不是,高公公——”
“是是是,这陛下只要需要奴才,奴才定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高海握紧了自己那禁不住微微颤抖的双手,一横老泪差点就下来了,要不是顾着要在晚辈面前做好表率,恐怕此刻早已不是这般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