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儿看着自个爹的长相,渐渐感觉到爹的笑容好像有点可怜兮兮的样子,再抬头看一旁的娘亲不若往日那样不多话,显然是娘亲很生气。当即,决定拯救爹亲的小人儿眼珠子一转,想到让娘亲消气,就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左看右看,看到凤轩还湿着的头发和衣服,主意即出。
小小的手再次抓住凤轩的湿头发,问道:“爹,你不冷吗?湿湿的!”
虽说父子俩相认没多久,但小恶魔和小小恶魔那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只见凤轩立即打着哆嗦直说:“啊,我就说怎么一直感到很冷,原来是从湖中出来,没把湿衣服换掉!啊,好冷!”说着,还伴着两下喷嚏声。
谷若雨见状马上停下了长篇大论,难掩关心地问道:“怎么,染上风寒了吗?”说着,手还摸上了凤轩的额头,看看他有没有发烧,弄得凤轩心里乐滋滋。
凤轩借机往她身边挪一下,将头枕到她的肩上,装虚弱,嘴里直念道:“哎哟,我头好晕,好难受。”
看他好像真的难受,谷若雨没将他推开,但手底下的温度说明他应该没有发烧,于是她建议道:“找个地方把这身湿衣换掉,你有带换洗的衣服吗?”问完,谷若雨就觉得自己问错了,他忙着逃跑,即使有带,也在湖中弄湿了,何况她见他没有任何随身包袱。想起当年他留下的包袱里的东西自己还留着,她赶忙把自己的包袱打开,找到他留下的衣物,递给他说,“我们找个地方,你把衣服换上,再找个大夫看看。”
找大夫,那怎么行,岂不会穿帮?凤轩忙拒绝,说只要换掉湿衣服就可以了,然后接过了谷若雨递给他的衣服。这么一看,小恶魔内心不爽,她哪来的男人的衣服?再一看,嗯,好眼熟,咦,这不是自己当年被外公抓走,留在客栈的衣服吗?
她竟然留着自己的衣物,瞬间,凤轩的心情飞扬,忍不住地,他把脸凑近谷若雨跟前,开心地说:“娘子,其实你这些年很想为夫吧!所以拿着为夫的衣物睹物思人。”嘿嘿,某人乐不可支。
谷若雨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忙把他推开,站了起来,不肯承认道:“才、才没有呢!我、我是……”支吾了半天,她竟然发现自己一时间找不出否认的理由,说不上自己为何留着他的衣物不肯丢。这又急又羞的,最后她是跺跺脚地转身背对着父子俩,不再说话。
凤轩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双眼乐得眯成了一条缝,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把亲亲娘子早点拐、嗯,娶到手。
“娘子,不用多解释了,你的心意为夫已经清楚了。”他抱着儿子也站了起来,靠近谷若雨,脑袋凑到她耳边低语道。
耳朵被凤轩呼出的气息弄得发痒,不由得耳根发红,谷若雨顿觉词穷,十分尴尬,这心中一急,伸出胳膊朝着身后凤轩的肚子就使劲捣了去,接着听见一声惨痛地叫声。她回头一看,小娃儿已经被放到一旁,站到了地上,而凤轩则是抱着肚子、嗯,捂着重点部位在那里痛叫出声。
谷若雨有点慌,她、她刚才捣到他哪里了?肚子,还是……?她怎么想不起来啊!
她慌神,凤轩在那哀哀叫,小人儿还来了一句:“娘,你刚好像捣到了爹的小鸡鸡了。”
噗的一声,那张面向地面的,事实上正在偷笑的祸水脸忍不住地被儿子的童语惹得喷笑出声,但因为很轻,又被他接着用痛叫声掩盖了过去,所以母子俩都没发现。
“怎、怎么了,很、很疼吗?”谷若雨手足无措地问道。
凤轩不说话,直在那里点头,甚至为了装得像点,努力让额头上冒出冷汗。其实,刚才谷若雨只捣到了他的肚子,但他当时灵机一动,吃定谷若雨的性情老实善良,不会多想,当即装了起来。
果然,谷若雨没多想,真以为自己捣到了不该捣的地方,想到自己很用力,而且听说男人那里被重击的话,不仅会疼,如果伤得太重的话,恐怕还不能人道。
心存愧疚的谷若雨使劲扶着凤轩站起,边安抚他边说:“你别急,早上的那位大伯家就在附近,我们去他家,找个大夫给你看看。”
乘机往谷若雨身上靠的凤轩则语装艰难地应了一声,但心中的小恶魔在地上笑得打滚,叫道:娘子,你就乖乖负责嫁给为夫吧,哈哈!
“亮儿,跟着爹和娘,别走丢了,知道吗?”谷若雨不忘嘱咐站在地上的小谷亮一句,无意之间承认了父子俩的血缘关系。
“嗯。”小人儿乖乖地抓住她的衣摆应声。
谷若雨扶着不时唉哟叫唤的凤轩,两人身后是迈着短腿跟上的小娃儿。没走多久,就到了谷若雨口中的那位大伯家。
这大伯一家人是对谷若雨很照顾的为数不多的人之一,他们当然是在宫家别庄认识的。正在喂猪的大婶听见有人在门口叫,出来一看,是谷若雨,当即热情地把她迎进家。因为看上去比较急,纵使对凤轩的身份感到好奇的大婶也没多问,出去找了大夫过来。
期间凤轩装的他很严重的样子,让谷若雨不得已的帮他换上了衣服。待大夫到后,这因为是伤在私处,所以只有大夫进到房内,谷若雨等人被赶了出去。她们前脚一关门,后脚凤轩那副病样就不见了,看得大夫是楞在那里。
只见凤轩掏出两锭金元宝,压低声音地教那位大夫说:“知道怎么说吧,要说这伤要多严重,就有多严重!还有记得说我得上了风寒,需要细心照顾,懂了吗?”
这厢在那里教人撒谎,外面的那厢则是大婶好奇地询问起了凤轩的身份,那副长相一看就是小谷亮的爹,大婶想确认一下心中所想。
“他是我爹!”经常被人骂没爹的孩子,小谷亮还没等谷若雨回话,就立刻表明了凤轩的身份,澄清被人诬蔑的事实,很自豪他有个爹了!
“是吗?这么说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以往见谷若雨的脸那样,又没见到她相公,以为出了什么事,一生一死,所以没敢问,这下好了,大婶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对,爹和我们重逢了!”小娃儿快嘴快舌,压根不给谷若雨说话的机会,弄得她很懊恼,但又舍不得责备儿子,只好在那里默不作声。
接下来大婶又问了一下关于今早从自家老头子听来的谷若雨去西边边境的事情,两人没聊几下,这大夫就出来了,谷若雨忙上前询问。
只见那大夫先是望了她一眼,然后叹息一声,是直摇头,在谷若雨的不停询问下,他才断断续续地说:“他的风寒没大碍,但是需要细心照料,另外那个……老夫无能为力……唉……这对男人来说……”有时无声胜有声,这位大夫正把这句话发挥地淋漓尽致,他脸上的表情沉痛,最后来了一句,“别告诉他我说的话。”说完,就背着手走了,那手中紧握着的是沉甸甸的两锭金元宝。
这样,不仅是谷若雨,就连那大婶都认为凤轩不能人道了。大婶心中替谷若雨难过了起来,这好不容易团圆,却遇到这种事。
谷若雨打开房门,看见躺在床上的凤轩开心地朝她挥挥手说:“娘子,大夫说我的伤无大碍,你不用担心!”
以为他故作坚强,谷若雨想到他不仅家产全无,妻离子散,这还被她弄成了这样,顿时觉得他好可怜,忍不住呜咽地哭了起来。
谷若雨一哭,凤轩是心疼得不得了,起身走向她,心中是暗叫一声,哎呀,他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于是,小恶魔和小仙童的声音同时在凤轩心中响起,小仙童说道:怎么可以为了他一己之私而骗她,将她惹哭,赶快说明事实才是;小恶魔则说:为了娶到亲亲娘子,这不算什么,是必要的。两道声音争来争去,最终,还是小恶魔战胜了小仙童,凤轩心中保证,仅此一次,以后他绝对不会让她再伤心难过。
娘亲哭成这样,看样子爹是得了大病,小谷亮站到凤轩身边,拉拉他的衣摆,安慰他说:“爹不难过,爹还有我呢,亮儿陪爹!”
凤轩怜爱地摸摸他的头后,接着是往谷若雨身前走近一步,伸手把她搂进怀中,轻声道:“娘子,我们成亲吧!嫁给我好不好!”
谷若雨还没来得及反应,只听得那大婶惊叫一声:“什么!你们还没成亲!?”未婚生子,这、这是多么有违礼教的事,这怎么可以,“这种事还问什么问,孩子都生了,当然得成亲了!要是你爹娘知道你做出未婚生子这等羞人之事,会多伤心,而且让别人知道,会很不好的!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们重逢,这日子就不错,我去叫你大伯他们赶紧准备准备!乘你找到爹娘前把这亲事办了!”说完,她就跑了,给谷若雨是一点发表意见的机会都没留。
呀,成了!凤轩在那里偷乐,而谷若雨考虑起了大婶的话,的确要让爹娘看到她的脸成这样,还做出未婚生子这等丑事,可想而知他们到时候会有多难过。她看看身前的凤轩,再想到他被自己弄成那样,未来的生活想必很凄惨,虽说他之前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整日寻花问柳,但现在既然不能人道,那么以后应该不会做出沾花惹草之事,于是,秉持着应该对他负责,以及不能让爹娘伤心,还有一些她自己尚未察觉到的情愫因素在里面的心理,谷若雨将自己的面纱取了下来,仰面问他:“你真的要娶我?”
看到眼前的人儿是心动了,凤轩想都没想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坚定道:“当然了!”然后忍不住地朝谷若雨呆住后,微张的那张樱唇吻了下去。
于是,没想到有人能对着自己这张脸能吻下去的某人在僵住后,旋即,化成了岩石。而一旁仰头望着爹娘举动的小人儿,瞠大眼睛地看着爹吻娘的动作,像是在呐喊助威般地挥挥小手,嫩嫩嗓音叫道:“爹娘羞羞!爹娘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