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下午,冉晴在白素素房间坐了不久就离开了。她想要找楚乱天——有什么需要点子的找他是最有效的。
没想到,他有事出去了,并不在房间。
她转身离开,正好石若若开门出来。石若若一见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几步走上前,面有一丝不好意思。
“冉儿妹子,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以为白素素知道你到干羽域是为你的样子。说漏嘴了,不会有什么事吧?”她难得有这么不好意思的时候。
“没什么啦。我还以为多大码事。”冉晴甩手,“对了,你知道乱天哥去哪了么?”
一听到要找楚乱天,石若若就换了一副模样,很是不在意:“找他啊,谁知道他去哪里鬼混了。找他干什么?”
“我想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他应该有他的人生,跟着我们,他注定了危险。”她老老实实地说了。
“好吧,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告别了石若若,冉晴又询问了柳心源一家,都不见楚乱天。她只得放弃,等他回来了再说吧。
冉晴心里很不好受。自从刚才了解了自己的未来后,她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她这么渺小的一个愿望——和亲人朋友在一起,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对她来说竟然这么难实现!
晚上楚乱天才回来,他去打探消息去了。自从知道冉晴就是冷族、红尘宗要报仇的人之后,他已经留了心。
冉晴跟他解释了,楚乱天又说自己可是猪脚,是要改变历史的关键人物。
她听了很感动。当天晚上紫袍守在火凤凰床边,冉晴觉得自己还是给他们一点私人空间得好,于是睡在紫袍的房间。
至于季沐歌,似乎跟墨无殇有事出去了。冉晴注意到,季沐歌认识墨无殇,而且是熟识。
冉晴难得打算好好睡一觉。不管未来如何,她都必须前进,必须坚强。那么就给自己最后一晚放松的时间吧。
收回神识,就像平凡人一样,她睡去梦中。
梦里,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没有圣兽,她还是那个不谙尘世的鬼灵精。每天欢笑,跟爹娘还有哥哥一起,过着平凡的生活。
一切回想起来,竟是那么美好。
可是,那个梦境出现了!而后她任性,去了山上,发生了以后的一切——娘亲身死,爹心碎,哥哥离开,一切发生得太快,回想起来,就像走马灯一样回首而过。
不知不觉,她经历了好多,也变了好多,撕心裂肺痛过,绝望过,痛恨过……
突然她的敏锐告诉她有人进来了。那是她与周围环境的契合度导致的预警。
不过气息不是陌生人,冉晴继续睡。
可是,下一秒,她就叫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足够惊动所有四合院里的人。
天女泪!来人往她脸上倾倒了整整一瓶天女泪!
不!不会是她!怎么可能会是她?!冉晴睁开眼,直勾勾地盯着来人。
“为什么!”她的心堕了下去。
所有人都破门而入,很显然,他们都看到了这一幕。谁都没有想到,白素素竟然会用天女泪对冉晴下毒手。
要知道,没有冉晴,她早就死在大街上的刑场了。
“给我一个理由。”冉晴继续面无表情地盯着眼睛颤抖的白素素。她转过身来,被天女泪洗去易容妆的脸上,那条伤疤赫然在目。
白素素原本颤抖着的睫毛停住了。很显然,她看到了那条伤疤。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白素素。大家原本就不熟悉白素素,对她有防备之心,如今这么一遭,他们隐隐之间形成了包围圈。
石若若最是激动:“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冉儿妹子救了你,还给你吃的穿的住的,你不报恩也就算了,还想用天女泪让她跟你一样。老娘真是看错你了!”
说着她一甩长鞭就要冲上前。
“住手。”冉晴阻止了她,“让她走吧。”
“为什么?”石若若不明白,她手中的长鞭还没有收起来,随时准备好好教训一顿眼前的白素素。石若若不是其他人,她才不会在乎对方是个女子还是男子,只要是自己看不爽的人,一律长鞭相向。
冉晴一直静静地注视这白素素,却在回答石若若:“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被原谅的机会。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或者说是原因是什么。但是不管怎样,我从来不希望谁因为我而死去。无论对方是帮助过我的人,还是伤害过我的人。”
白素素知道,冉晴这番话不光是对石若若说的,更是对她的对白。她站在原地,看着冉晴绝艳的容颜,以及那一道伤疤。良久,她还是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冉晴默默注视着石若若的离开,心里无比沉重。
她脑中为白素素想到了十多个这么做是为她好的理由,可是白素素一言不发,甚至在一开始,还打算睁开眼睛进行攻击——完全是敌对的态度啊。
所有希望,在沉默的等待中渐渐消失,最后心不断堕着,坠入深渊。
第一次被人背叛,好难受!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心里看似平静,表面露出来的也是面无表情的淡定。没有曾经的疯狂屠戮,也没有一笑云淡风轻的极端表现,然而她的心最深处就像扎进了一把钢刀。如遭雷击的痛感,想挠却挠不到的痒,折磨着她,逼着她窒息,想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
然而,最终冉晴却选择了最冷静的方式:放白素素离开,把自己放逐在情绪之外。
白素素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中,她来时孑然一身,走时依旧。众人尊重冉晴的选择,没有阻拦也没有说任何话,他们甚至都没有给白素素什么眼神。对于他们的这种反应,冉晴一直堕的心才有了缓冲的趋势。
“冉儿妹子,怪我没注意自己的嘴,说漏了。发生这样的事……要不,你打我几下吧,别打死就行了。”石若若上前,表现出负荆请罪的模样。
冉晴勉强扬起一抹微笑,看在所有人眼中却是少有的脆弱。她想说些什么,却是哽咽,说不出话来。无奈之下,她只能摇头,再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