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灵魂之神比卡修的诉说之后,罗兰的心里早已是惊骇莫名,没想到他一直探索的魔法本源,竟会是神魔留下的能量种子,而这所有的一切,又源自于他们之间的一场游戏。罗兰觉得自己的喉咙越来越干涩,他狠狠地眼下一口唾沫,却发现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
“为什么?为什么?怎么会这样?”罗兰在心中拼命的呐喊着。他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更害怕去思索其中蕴含的意义:“难道大陆上所有的种族都只是神魔比试的工具不成?”这个可怕又可悲的念头,悄悄地爬上了罗兰的心头,也让他的心灵蒙上了一层阴影。
比卡修正在那里自顾自地讲演着,根本没有注意罗兰情绪的变化。其实按照神明之间的实力排行,掌控了灵魂之力的比卡修绝对属于顶尖的存在,而那些所谓元素主神,都要比之下降一个阶层。也正是因为如此,比卡修的能量星痕才变成了一块鸡肋,虽然强大,但唤醒的条件也是过于苛刻了。
要知道灵魂之力是所有能量中最高层次的一种,远比那些种类众多的元素能量更为精纯,这也导致了它与其他能量不可调和的冲突,根本没有共存的可能。
不仅如此,灵魂能量极为霸道,因此在能量之间的抗争中总能占得上风。因此像罗兰这样身俱灵魂能量星痕的人,根本无法修炼其他魔法,他们唯一的出路就是不断积攒微薄的精神力,直到打破星痕的壁垒,彻底将其唤醒。
然而像罗兰这样执着的人又有几个?当一个人被断定元素排斥,又无法聚集精神力之后,最明智的选择就是放弃魔法的道路,而几乎所有的灵魂星痕拥有者,都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因此这个唤醒星痕的机会才会落到罗兰的头上。
看到其他元素主神在索斯大陆上混得风生水起,享受着众多信徒的信仰崇拜,比卡修不禁感到一阵嫉妒。神明也是好面子的,特别是这位猥亵之极的灵魂之神,更是受不了别人的嘲笑。所以在发现能量星痕被唤醒之后,他才会异常兴奋的跳出来,急急忙忙地将罗兰召唤到自己的面前。
“小家伙,该说的事情我都已经说了,现在该是你表态的时候了。”比卡修故作潇洒地甩了甩头发,用极具蛊惑色彩的声音,看着罗兰的眼睛问道:“我,伟大的灵魂之神比卡修大人在这里问你,你愿意成为我的传承者,让灵魂的力量重新绽放荣光么?”
“我!不!愿!意!”恍惚中的罗兰闻听此言,猛然间抬起头颅,一字一顿地说道。
“呃?咳咳!”正准备继续发表演讲的比卡修被罗兰的回答噎的够呛,他从来没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复。咳嗽了几声之后,比卡修迅速调整好了情绪,他用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罗兰,沉声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你难道不想获得强大的力量么?”
“我当然想要力量,当我不想成为你们的玩物!”罗兰仿佛失去了理智似的,朝着灵魂之神比卡修怒吼起来:“没错,你们这些神魔都是强大的,都是高高在上的,但你们也没有资格决定别人的命运!渺小的我们也有掌控自己的权利,决不是你们争强斗胜的工具!”
比卡修愣愣地看着罗兰,他完全想不到眼前那渺小如蝼蚁般存在的人类竟敢如此对待他。身为高阶主神的比卡修,一向倍受尊敬推崇,即便是他的敌人,也不敢对他如此吼叫,所以面对这样的意外场面,比卡修顿时惊呆了。
正在怒视着比卡修的罗兰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被他激怒的灵魂之神没有为难他的身体,但却禁锢了他的灵魂。于是,罗兰便恍如雕像一般站在那里,就连眼珠都无法转动一下,既然作为主体的灵魂都被牢牢地定在了那里,他那可怜的肉身也就只能被当作没用的摆设了。
“好啊好啊!一个弱小之极的人类竟敢如此放肆!你是在藐视比卡修大人的威严么?”猥亵的青年冷笑了两声,面容之上也浮起一片怒气。
“说呀,你倒是说话呀?怎么哑巴了?”比卡修怒气冲冲地质问着罗兰,浑然没有发觉对方已经被自己禁锢了起来。
怒吼了半天之后,比卡修才发现罗兰的状况,他略显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似乎觉得与一个渺小的存在大发雷霆有失主神的身份。不过主神的威严还是要顾及的,比卡修决定施展一点手段,让可恶的罗兰知道自己的厉害。
于是,他左手轻轻一抓,一道纯正无比的灵魂之力瞬间发出,将罗兰的身体笼罩了起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罗兰的灵魂便破体而出,硬生生地被比卡修抓了出来。
看着在自己手中不断挣扎的灵魂,比卡修再度露出了极度猥亵的笑容:“怎么样?可怜的小罗兰?你不是说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么?你来呀?掌控给本大人瞧瞧?”
狠狠地瞪了比卡修一眼,罗兰在心里将他痛骂了一万遍。刚才的冲动让罗兰很是后悔,毕竟神明的强大不是他可以匹敌的,而灵魂被抓更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悲惨下场。
不过事已如此,后悔也没用,绝望之中反倒是激起了罗兰的血姓,他横下一条心,憋足一口气,暗自之中下定了决心,哪怕自己就此死去,也不让那个猥亵的混蛋如愿以偿。
罗兰不合作的态度也让比卡修十分的郁闷,他臭着一张大脸,恶狠狠地说道:“看到了么小子?只有强者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像你这样蝼蚁般的弱者,只能被强者狠狠地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想要变强就必须获得力量,只有我伟大的比卡修大人才能改变你那毫无希望的命运!”
不屑地“哼”了一声,罗兰撇了撇嘴说道:“就算我想要获得力量,也不一定非要依靠你才行!”
“哈哈!还真让你说着了!除了本大人之外,再没有别人能够赐予你力量!”闻听此言,比卡修不怒反笑,两只猥亵的小眼更是放射出阴险之极的光芒:“自从你获得了本大人留下的能量星痕以后,就注定成为了灵魂之神的候选传承者,其他的神魔即便再强大,也无法将力量借给你分毫!也就是说,终你这一生,便只能施展灵魂魔法,其他的力量永远与你无缘了!”
原本罗兰只是随口找了个理由,诚心气气得意忘形的比卡修,不过他的回答却如同醍醐灌顶一般,为罗兰解开了困扰自己很久的一个谜团。回想起自己身体的诡异状况,罗兰恍然大悟,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能量星痕造成的。只是灵魂魔法这个称呼非常的陌生,似乎从未在索斯大陆上出现过,这对于痴迷魔法的罗兰来说,绝对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了。
说句实在话,罗兰对传承灵魂之力,学习灵魂魔法的事情并不排斥,他就是不想看到眼前那张得意忘形的猥亵面孔。说到底,罗兰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就算他再怎么老成,也摆脱不了那一丝丝孩子气。
而罗兰此刻的表现,与其说是置生死于度外,倒不如说是小孩子赌气来的恰当。对于这一点,歼猾老到的比卡修自然看的是一清二楚。于是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不动声色之间便想好了对付罗兰的主意。
“考虑的怎么样了?是传承本大人的灵魂魔法,还是被我彻底禁锢,你自己选择吧!”说完这些,比卡修还特意摆出个凶狠的表情,阴森森地说道:“渺小的人类,不要试图激怒伟大的比卡修大人,我并不介意毁灭你,以灵魂之神的名义!”
“毁掉我?好呀!有本事你就动手吧!”罗兰毫不畏惧地直视着比卡修的眼睛,冷声说道:“像你这么强大的神明,自然不怕没人来继承你的魔法,杀了我之后,你只要等来下一个候选人就行了。反正你也有的是时间,随随便便再等个几万年吧!”
聪明的罗兰显然是抓住了比卡修的弱点,要不是灵魂之神的能量星痕最难唤醒,他早就被那个猥亵的家伙蹂躏至死了。不过眼下的情况却是罗兰逐渐占据了上风,虽说他处在了绝对的弱势地位,但是踩住了比卡修的七寸。杀了罗兰对比卡修没有半点的好处,反倒会让他多年的等待付之东流,像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老谋深算的比卡修大人是决计不会做的。
眼看威逼不成,比卡修立刻就更换了策略,对付一个机灵过人的小孩子,利诱的成功几率往往会大上很多。而且比卡修决定不再兜什么圈子,直接与罗兰摊牌,毫无保留地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比卡修要求罗兰在传承了自己的力量之后,自动成为灵魂之神的代言人。他有责任将灵魂魔法传播到索斯大陆上,并为其传承付出不懈的努力。具体的过程比卡修并不关心,他只要看到一个结果,那就是让灵魂魔法的力量发扬光大,使之获得不亚于其他魔法的地位。
比卡修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过分,甚至已经很是委屈了。想他堂堂的灵魂之神,远超于一般主神的存在,竟然会在传承方面落在其他神魔的后面,这已经是一个难以洗刷的耻辱了。因此他迫切地希望罗兰能够帮他改变现状,使得灵魂魔法获得自己应有的地位。
听完了对方的要求,罗兰在心里暗自盘算了一番。他觉得即便完全答应下来,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害。只是想到自己被剥离了灵魂,罗兰就忍不住生气,他决定再给对方找点麻烦,就当时对自己受气的补偿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确定了大方向之后,双方便开始了漫长的谈判工作。无论是比卡修还是罗兰,都是讨价还价的好手,两个人碰到一起,真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番交手之后,也是难分胜负。这个结果也让自诩聪明绝顶的比卡修大为惊讶,他惊奇地发现,隐藏在罗兰那温和冷静的外表之下,竟然会有一颗极其猥亵狡诈的心灵。
罗兰的出色发挥,也让比卡修生出了争胜之心,两人渐渐地进入了状态,各自将智慧运用到了极点。一时间阴招损招漫天齐飞,陷阱埋伏无处不在,两人没说一句话中都带有万千圈套,只要稍不留神就会陷入其中,不能自拔。
到了这个时候,比卡修已经对罗兰满意到了极点,他相信罗兰一定能够完美地继承他的灵魂之力,让尘封已久的灵魂魔法重现容光。就冲他这不吃亏的姓格,就注定要修炼灵魂魔法。想通了这些之后,比卡修便开始不留痕迹地收缩阵线,哪怕让罗兰多敲诈点好处,他也心甘情愿。毕竟罗兰越强,就越容易达成他的心愿,表面上是罗兰占了天大的便宜,其实还是没有跑出比卡修的手掌心。
在一方有意放水之下,这场激烈的战斗以罗兰获胜宣告收场。他不仅赢得了原有的利益,还将这次传承定义到了合作的高度。他不仅是灵魂之神比卡修的第一信徒,也是他的合伙人,彼此之间除了力量传承之外,具有着几乎平等的地位。这个意外的惊喜让罗兰倍感高兴,也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自尊心,而且比卡修还承诺不干涉他的命运轨迹,也消除了罗兰最后一点后顾之忧。
看着罗兰心满意足地立下了契约,比卡修这才暗自擦了一把冷汗。要不是这家伙年纪还小,经验不足的话,恐怕比卡修今天就要大大栽个跟头了。不过作为最后的受益者,比卡修还是偷笑了半天,就连他那份猥亵的面容,也愈显银荡了起来。
故意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摸样,比卡修帮助罗兰完成了传承仪式。与想象中的复杂流程不同,神之传承仅仅用了一瞬间就宣告结束,比卡修只是将激活的能量星痕再度融入了罗兰体内,并为其连接了汲取灵魂能力的通道而已。从这一刻开始,罗兰修炼的所有能量,都会被转化为灵魂能量,而终其一生,也无法再施展任何灵魂魔法之外的力量了。
ps:比卡修看着签订完契约的罗兰,心中一阵狂笑:“小样!既然签了约,看你还往哪里跑!推荐,收藏都给我交出来!不然别怪我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