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1)

因为李靳“伤势未愈”,他们上车后,开车的就是莫祁。

他们两个本来也就认识,再加上李靳受伤后,去医院陪他最多也是莫祁,所以两个人还培养出了患难见真情的感觉。

当你跟一个人突破“普通朋友”的界限后,说话通常不是更客气亲昵,而是更无所顾忌。

一路上他们针对谁才是顾清岚戏中的“知己”,倒是好一阵“争风吃醋”,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揶揄,一点没有见外。

那次事故没多久就调查清楚,发现是脚手架上的螺丝脱落,又查出那是一个临时场务负责的工作。

于是第二天,那个临时场务就被当地警局带走,从剧组消失了。

这场风‘波’过去,剧组也开除了几个没有提供详细身份证明的杂务和群演,整顿了一番后准备重新开拍。

从背后做手脚的那个场务是什么身份,受谁指使,警局就再也没有通知剧组,不过顾清岚和李靳心里也都清楚。

难免因为这件事对李靳心存歉意,顾清岚对他的态度就好了很多。

莫祁看在眼里,难免又感叹几声,语气颇为失落:“顾先生果然有了新欢,都怪我没能抓住英雄就美的机会。”

路铭心再旁边一副看笑话的姿态:“祁哥,在这场看不见的战争里,你已经输了!”

莫祁边开车,边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语气哀怨:“是啊,李哥半路杀出来防不胜防啊。”

路铭心得意地搂住顾清岚的腰,又在他脸上轻‘吻’了下,得意洋洋:“不,你们都输了,清岚哥哥早就是我的了。”

前座的李靳也假装恼怒地开口:“谁说顾先生是你的,我马上就会抢过来关在自己营房里的!”

面对这一车活宝,唯一自重的顾清岚只能轻叹:“我觉得我有些‘交’友不慎……”

顾清岚和路铭心到的时候,是当地时间下午三点钟,难得剧组有心,特地在晚上组织了聚餐,一来庆祝李靳康复,二来给他们两个接风,还顺便热闹一下去去晦气。

李昂越在他们离开后已经到组了,这几天停拍,闷着头日夜颠倒地改剧本,今天好不容易出来放风,喝多了酒,就找到顾清岚,拍着他的肩膀说:“顾老师,我早说该这么写嘛,你看看现在还要改,不过改完后剧本绝对更完美了,大气磅礴!英雄史诗!”

见他满脸泛红,双目发光,明显是喝高了,顾清岚也从善如流地微笑着:“李老师的笔力自然是一流的,先前是我考虑欠周全。”

路铭心在旁看着顾清岚,免得有人给他敬酒,自己当然也顺带给灌了不少,听到李昂越说剧本,她当然是对剧情改动最关心的,忙凑过来问:“李老师,后面的剧情到底怎么改了?”

李昂越又拍了拍顾清岚的肩膀,指了指他的脸说:“你看看顾老师这张脸,让他演坏蛋,说的过去吗?就算真演了,观众能信吗?这活脱脱就是一张忍辱负重、风光霁月的脸啊!”

路铭心大感兴趣:“所以说?于是沐亦清不是叛国的‘奸’臣了?”

李昂越醉成这样子,还知道卖关子,呵呵一笑:“怎么改,你们明天拿到新本子就知道了嘛。”

他老人家可好,倚老卖老吊胃口,那爪子还在顾清岚肩膀上搭着死活不松口,。

路铭心看得怒从心头起,斗胆上去抓住他的手丢开,一把将顾清岚搂过来自己抱住:“清岚哥哥,李老师喝醉了,不要跟他说话。”

顾清岚下午在车上要面对节‘操’掉了一地的同伴,晚上还得应付一群醉鬼,他真的有点觉得自己是进错剧组了。

现场这么‘混’‘乱’,众人早就喝成一团,身为为数不多清醒着的人,他只能笑着去‘揉’‘揉’路铭心的头发:“好,铭心乖。”

路铭心是真的酒意上头了,这么多人都在,她也不再害羞避讳,看到他‘唇’边淡淡笑意,就凑过去‘吻’他:“清岚哥哥果然对我最好了!”

朦胧间,她似乎又想起来了一些前世的事,那些断断续续的回忆,如果她不刻意去想,就一直放在那里。

一旦有什么触动,却又纷纷涌出来,让她猝不及防。

那还是他们刚到西疆,莫祁一举拿下北城,初战告捷。

大齐将士终于能告别帐篷,驻扎进有厚实城墙的要塞,当晚整个北城喜气洋洋,莫祁破例允许将士们公开饮酒取乐,发泄连日来的疲惫。

顾清岚将她带入了莫祁的营房,里面将领散座,中间的炉火上还烤着‘乳’羊,她心情不错,也跟着喝了几杯。

醉意朦胧间,她隔了一阵才发觉顾清岚已经不见了。

那时她才到营地不久,还没有跟将士们‘混’熟,自己一个‘女’眷,坐在席间就觉得有些尴尬,忙告辞了出去找他。

到了营房外,她才发现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始下雪了,西疆的雪不比京师,来得早,也来势汹汹,鹅‘毛’般的雪片在空中肆意地飞舞,不多时就将地面染成一片银白。

她站在廊下,先呼吸了几口清冽的空气醒酒,才循着房后低沉之极的咳声去找他。

转过一道墙,她才在营房侧面的回廊下找到了他。

他正坐在回廊的护栏上,面对着身前空‘荡’‘荡’的一片雪地,一边不住地低咳着,一边微抬着头,去看院中大片飘落的雪‘花’。

接着雪地里的清光,她看到他手里还捧着一只青铜的酒杯。

她脚步很轻,他也像是并没有发觉她,只是孤身一人坐着,就着黑夜中的雪景,咳上几声,就去喝上一口酒杯中的黍酒。

她看了看他面前的院落,因为是军营,就算空出了不小一块地方,也并没有任何树木和景致,只是一大片被四面墙壁围起来的空地。

她实在体会不到他心里所想,看了一阵才走过去,开口说:“清岚,外面太冷,还是回营房去吧。”

他这才被惊醒一样,回过头看她,声音有些低哑:“阿心?”低暗的光线里,他勾起‘唇’角对她微笑着,目光仍是柔和无比,“你怎么出来了,不和他们多聊聊?”

她还怪他把自己一个‘女’人丢在一群不认识的将领里,有些嗔怪地说:“除了莫将军,其他一概不认得,有什么好说的。”

她说着,看他只在衣外披了件薄薄的披风,想到他风寒还未痊愈,就更不耐烦地说:“你也是,身体又没有好,受了凉再折腾出些事来,别人又要怪我不会照顾夫婿。”

她只想着抱怨,怨自己空有报国情怀,却生为‘女’儿身,怨她已经嫁做人‘妇’,所以就要遵从那些麻烦的三从四德,不然就会有无数闲言碎语包围着她。

却没看到,就算她语气那样坏,他看她的目光却还是温柔如水,并不见丝毫‘波’澜,如同他早已习惯她这样冷言冷语,也并不再有任何其他的期待。

她边说边走近了想在他身侧坐下来,抬手去扶他的手臂还没伸出,就先看到他身侧的雪地上,赫然就是一团暗‘色’的痕迹,在清雪中透着红‘色’的光。

被吓了一跳,她几乎想立刻转身去叫大夫,手臂也略带惊惶地抱住了他的身体:“清岚哥哥,你又咳血……”

他微笑着揽住她的肩膀轻拍,似乎想要平复她的慌‘乱’,语气也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对那些并不在意:“没事……风寒而已……”

她还是有些害怕地抬起头看他,‘唇’边嗫嚅,却说不出什么话。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她,也只有在意识到自己会失去他时,才会为他担心惊慌,在其他的时候,总是会有心或者无意地忽略他。

已经相隔一世,她还是很想去打醒那个一碰到他的事,就立刻六神无主的‘女’子:既然那么害怕失去他,为什么不能当他还在,还知道时,多去关心他一些,一定要等到真的再不可相见,才意识到对他的情感,早就深入骨血?

她人还挂在顾清岚的脖子上,却突然开始怔怔地落泪。

先注意到了她温热的眼泪滴在了自己脖子上,顾清岚忙将她抱进自己怀里,轻拍她的肩膀,低声在她耳旁说:“铭心,你怎么了?”

路铭心这才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还坐在灯火通明的宴会厅里,跟他们坐在一桌的莫祁和李靳也都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目光带着询问投了过来。

她觉得有点丢人,干脆就把头埋到他肩头装醉不肯再抬头,有些委屈地说:“清岚哥哥,我头晕想回房间。”

听她说自己不舒服,顾清岚当然紧张,马上笑笑对桌上的其他人说:“铭心喝多了,我带她回房间。”

别人不说,莫祁是见识过路铭心千杯不倒的风范的,她今天替顾清岚挡了不少酒,可远没到能让她喝醉的地步。

不过人的酒量也会随心情而定的,情绪低落时,特别容易醉。

莫祁想了下,也想不到今天有什么事,是能让乐天派的路铭心情绪低落的,也只能归结为她可能在顾家受了什么委屈,还关心地问:“顾先生一个人行吗?要不要我帮忙?”

顾清岚笑了笑:“没事,铭心还走得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他们告辞了离席,路铭心就一直在顾清岚怀里趴着装醉。

好不容易等两个人出来上了电梯回到房间,顾清岚才笑着说:“铭心,到底怎么了?”

没有了别人,路铭心从他怀里抬起头,端详着他有些苍白的脸‘色’,突然垫脚‘吻’住他的薄‘唇’。

她这次没有浅尝辄止的意思,接着酒劲辗转深入,然后不出意外的,在他的‘唇’齿间,尝到了一丝苦涩的血腥。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某谢:秘技·如何检验自家男人有没有吐过血。

路‘花’瓶:清岚哥哥神马都不说,只能靠心电感应我容易么?

莫影帝:我就知道我应该把顾先生公主抱回房间……

顾先森:……

云不知扔了一颗地雷

多谢么么哒2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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