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很惊奇、很不可置信……她的眼中绽放出奇异的神采，盯着常桓：“这一个故事，你又是从何而知的？”
常桓皱眉，女子的反应让他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道：“有什么问题么？”
“你可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这个世上并无人类。百兽纵横于陆，飞禽翱翔于天际。后来，不知缘何，百兽之中一些兽类忽然灵智大开，竟然明悟了修行化形之道，化成了人类的形状……后来，这些化形的兽类，也就是你说的先天之人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个族群。后来又繁衍出了后天之人……”
先天之人，是修行的兽类幻化出来的，天生就具有神通。但后天之人，神通一道上就弱了很多，历经几代繁衍之后，更是出现了不具备任何神通的普通人。无论是在寿命上，还是在力量上，都处于绝对的底层。
于是阶级……诞生了。天生就拥有神通、法力的先天之人，以及一部分继承了这些神通、法力的后天之人，形成了一个阶级。
普通的，什么都没有的人，形成了另一个阶级。
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两个阶级之间的矛盾就变得不可调和，于是战争就爆发了。那已经不知道是多么悠久的岁月之前的故事，女子说的也是只鳞片爪。只知道那一次战争是一部分的拥有法力，天生神通的后天之人带领着普通人，战胜了那些统治者。并且将统治者驱逐进了九幽，而领导这一次战争的两个人，则是一男一女。男子被称为明王，面目丑陋，狰狞的如同恶魔，使的是一柄斧头；女子慈眉善目，一身白衣，被称之为圣母。在青云门中读过不少书的常桓听到这里，脱口道：“明王圣母，是魔教？”
“呵……那个时候，可没有魔教。明王圣母是引导人类走向新生，开启了一个新时代的伟人，所以那时圣门。”
“那后来又怎么成为魔教的？”
“这个却说来话长……”女子的声音很柔，像是被拉长了的丝线，在风中轻轻摇曳。“明王、圣母素来知道先天之人和后天之人的矛盾，所以立志于消弭这个矛盾。你看圣门之中，信奉明王圣母，又有四大神使，这四大神使，实际上就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种先天得道的兽类，他们的方式分成了两步走，第一是融合，第二是遗忘。将原本属于一个种族的种族融合在一起，遗忘掉曾经那些拥有神通的先天之人……”听到这里，常桓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这分明就是这个世界的，古代版的X战警，变种人革命。唯一的区别，就是在这个世界，曾经变种人是统治阶级，然后被普通人推翻了。又致力于和普通人的融合、同化，并且希望用岁月的力量，让人将变种人这个概念遗忘掉。
穷奇一族，无疑就是一个这样的族群。女子口中的天狐一族，无疑也是一样的族群。常桓听的目瞪口呆。
这样的展开方式无疑很清奇。
那，后来圣门又是如何变成了魔教的？其原因说来也简单，就是新兴的修真阶级和老牌的修真阶级之间的矛盾。这个矛盾一部分来自于理念的冲突，另一部分则是来自于修行对财富、人口基数、灵药的需求。简而言之，修士没有钱也是不行的，没有灵药更是不行的。女子说：“一个宗门，就拿青云门来说。手底下必须要控制一个基本地盘，在这个地盘上的凡人，别的宗门是不能打主意的。青云门可以在这个地盘内随意的收集弟子，采摘灵药。这些都是划分好的。这个地盘掌握的越大，那么弟子的素质也就越有保障，并且弟子的忠心程度，也足够的强……”
“这个道理我懂……”常桓有些无语，自己堂堂高材生，竟然还被人科普了。女子咯咯一笑，说：“好吧，你懂。”
“你叫什么名字？咱们一起走了这么久，再问你名字，似乎也不算是唐突了吧？”一起走了这么久，二人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常桓一直都叫她姑娘，她则称呼常桓为先生，总感觉有些别扭。
“我啊……你就叫我小白吧……”
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些怀恋。
这个名字已经多少年没人叫过了？是十几年了呢？他皱着眉，用力的晃一晃脑袋，活的长久了，十几年的岁月也不知道个长短，仿佛变得毫无意义。常桓的脑海中，再次蹦跶出一个白生生的猫耳娘，心中直呼受不了。赶紧道：“我叫常桓。”女子掩口道：“你刚才在想什么？竟然脸红了。”
“没什么，我们继续赶路吧……”在海面上赶路，总体而言是乏善可陈的。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海和天空。
但身边疑似一只猫耳娘，说话的时候又分外的动人，这一路也就不枯燥了。当天夜里二人就在海面上休息，常桓从海里弄出两条鱼出来，说：“你应该爱吃鱼吧？”猫儿爱吃鱼，这是从小就知道的道理。小白却是脸红，啐道：“你才爱吃鱼呢，你全家都爱吃鱼……真是的，我又不是猫，我爱吃什么……”
常桓道：“那也没法子，这里只有鱼。”他盘膝坐在海面上，周身气脉圆润，不快不慢的运行，屁股自然而然的距离海面高出了一厘米左右，随着海浪一起一伏。
小白无语，将自己的镯子一丢，镯子的中心处就腾起一团火焰。火焰很有力量，竟然是笔直的，火焰的颜色近乎透明，毫无烟尘。小白显摆道：“见过没？没见过吧？这可是传说中的空中火……”
空中火，你丫的直接说这是天然气不就好了？常桓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所谓的空中火，是指的三昧真火中的一昧，三昧真火分别是木中火、石中火、空中火，这三种火焰并非是古人凭空杜撰得来的东西，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古人炼丹、炼药，需要根据药物的不同，来选择火焰。有的需要木中火，木中火就是木料、柴草燃烧的火焰，这种火的燃点低，烧出来的温度也不够高；在高一级的石中火，就是炭火（当时的石油因为提炼难度大，而且烟大，又会烧出焦油来，不能作为炼丹之用，要不然多出一个水中火，三昧变四昧也是正常的。）空中火却是最为神奇的一项，也就是二十一世纪左右普通人家庭常用的一种燃料：天然气。
三昧真火，很神奇，也不神奇……当人类的科技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曾经的神秘，也都会褪去自己神奇的面纱，露出本来面目。
至少，古代的道士是不知道后世之人竟然会用空中火、石中火去烧饭取暖，甚至给车子充当动力的。难道石中火、空中火不应该是很高大上的，用来提炼一些药物，锻造神兵时候才用的咩？
做饭，怎么说也是木中火才该干的事情吧？可事实是为了防止大气污染，还有防治雾霾，木中火都禁了。
常桓无语，将鱼用一根棍子串起来，在火上烤。片刻，鱼鳞上就一阵焦糊……“你的火能不能小一点儿？”
小白则是指责常桓根本就不会烧烤：“你行不行？今晚不会饿肚子吧？”
常桓道：“我可是传说中的烧烤小能手，野外求生冠军。请你不要怀疑我的专业素养好伐……”然而专业素养没有任何的卵用，最后烤出来的鱼让小白一阵嫌弃：外皮是焦黑的，里面的肉却根本没有熟。最最叫人崩溃的，是常桓这厮居然抱着半生的鱼啃的不亦乐乎，一会儿一条鱼就下肚了。小白服气，这玩意儿比野兽还狠啊……“我不饿，你吃吧。”小白将自己的鱼也丢给了常桓——这种能毒死人的东西，还是让常桓自产自销吧。她真的是信了某人的邪，居然认为他会做饭。
果然，男人就是靠不住的。就在常桓啃了一半的时候，小白才从身上取出了自己的干粮。一个油纸包里，裹着一只香喷喷的烧鸡。
一打开，那香味就飘散开来，还带着一股热气。“看看本姑娘的手艺，正宗的烧鸡，还热乎。”
常桓整个人都呆了一下，手里的半条鱼直接就扔了。脖子像是猫头鹰一样转动了半圈，盯着小白，整个人都有一种崩溃的冲动：“你坑我。”
小白很无辜的眨眼：“谁坑你了。烧烤小能手，你估摸着也吃饱了，就看我吃吧。”小白很没有同情心的捧着烧鸡，伸出舌头先舔了舔，然后才心满意足的一口咬下去。常桓感觉小白要不是一只猫，他就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先舔一舔，陶醉一下，然后下口，这可是标准的猫主子的标配动作啊。
常桓巴巴的看着，嘀咕道：“我就这么看着你吃，你好意思啊？”
小白动作一停，看他一眼，然后一转身，背着他继续啃。
常桓……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