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一直在这,难道公司就没有什么事情做吗?为什么我感觉你好像要比以前更清闲自在。”
这个以前指的是什么时候,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挑破而已。
顾小雅不想提起以前,自然不会说,而欧阳言虽然不清楚为什么顾小雅会抵触以前,但既然不想说,那就这样吧,其实说不说自己心里清楚就好,并没有非说不可。
“倒是也没有很清闲,不过最近事情都在这边,所以那边便也就没有事可做了,我一个当总裁的,总得找着事做,如今对于我最重要的就是,跟小雅你们公司签约。”
停住脚步,看向欧阳言本人的侧脸,“呵呵,欧阳言,你是以为我傻,还是以为白痴?说什么最重要的,就是跟我顾小雅的公司谈生意。”
“那么问题来了,你一个全国知名的公司,怎么会跟我们合作,而且还说什么非常重要,你是以为我见过的世面少,所以就可以被你轻易地诓骗是吗?”
嘲讽的语气,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还是在对欧阳言,其实自己公司如何她自己有自知之明,虽然说能算的上小有名气,不过还犯不着让这样一个大公司,当做一件非常重要的合作来谈。
欧阳言这话分明就有问题,她顾小雅虽然不说自己公司差多少,不过那点所谓的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至少不会盲目觉得自己有多厉害,或者公司有多好。
自信心应该有,这个不假,可也要看一眼是什么时候应该有自信心才行,盲目的自信不但不是一件好事,相反的会害了自己。
她已经不是那小女孩了,这么几年在社会上的拼搏,能够成就自己的事业,怎么会是一件容易的事呢。
“欧阳言,如果你在这里是因为我,或者因为公司是我的,所以你才会跟我谈这个合同,那我想我们还是算了吧。”
“对,你说的不错,我顾小雅的确很看好自己的公司发展,我也有自己的野心,不求能与你齐平,但至少要像那么回事。可这不是理由,这不是我能随意接受帮助的理由,你要只要凡是我跟喜欢,看努力的付出,而不是结果。”
依旧往前走,步子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顾小雅跟自己齐平而行,他没有回答,而是仰起头,指着头顶的天空。
抬起手,指着一刻最灿烂的繁星。“小雅你看,那颗星星多漂亮啊,如果可以真希望将它拿在手里,这样说不定会照亮前方。”
随着他的手指看去,确实那可反应耀眼璀璨,虽然它没有月亮大的光芒,可挂在天空,被人注视这并未疏忽,就已经是独一无二了。
“为什么非得摘下它?挂在天空不是很好吗,这样可以给千千万万的人看到,无论是在这个城市的,或者不是这个城市的,都可以看到它…只不过,时间不同罢了。”
“呵呵说的也是,确实挂在天空,才会被更多人看到,不过…小雅你不觉得,它这样既做不到照亮前方的路,又没有组合起来的星星蔓延漂亮,它挂在天空难道不是多余吗?”
仰头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脊背靠这电线杆,手压在电线杆和脊背下面,“可是我看到,你也看到了,甚至有千千万万的人,他们都发现了他的存在,难道这样不是好吗。”
同时停在她的身边,手指抚摸着下巴,“或许吧,或许的确有人看到了,可它的光芒终究太小,即使被看到也不过三三两两的人,更多人则是无视了它的闪烁,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我觉得倒是蛮有意思,且先不说这颗星星它在天空中闪耀是否多余,我就说至少这是它的职责。”
“是啊职责……”欧阳言喃喃自语这两个字,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她离的近,又听你很好,估计也听不到。
“小雅以为这是职责,那么你呢?你对于那些下属,对于你的朋友,对于你的公司,以及那些期待的人,是否也有相同的职责,让你不得不继续?”
被这话问的楞了一下,她明白这话里的意思,“我自然也有自己对于他们的职责,只不过跟它不同。”
“有何不同?既然是职责,就应该遵守,并且让这份职责更结实,所以有什么不同?就像这颗星星,没错啊我说过它很小,光芒不足够照亮世界,甚至被忽略。”
“可是有人会看到,比如我看到了它,并且与你说了它的存在,那么这咳星星是否多了一个人知道它的存在?”
“是,因为你告诉我,所以我看到了,不过这能说明什么?难道你就是因为一颗星星,被我看到了,所以替它高兴吗?”
脸上的表情不变,即使被这样误解,他还是一成不变的笑容,“并非替它高兴,我只是想告诉小雅,我说了等同于帮助了它,所以它被更多人看到,所以你觉得如果没有帮助,会知道的人更多吗?”
“不能,或许一个人知道,也或许更多人知道这颗星星的存在,可绝对不会有多少,如果你告诉他,她又去告诉别人,这样一来知道的人会更多。”
笑看着在黑暗模糊的面孔,轻轻地笑出声来,“对啊,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助知道它的人不会有很多,但如果有人帮助事情就不一样,所以小雅觉的,到底哪一个才更划算?”
“或许它可以一直挂在半空中,倔强的什么都不做,就锁在自己的地方,让察觉的人看到,可它不会被更多的人瞩目,甚至于欣赏。”
深深地,深深地望进那算半弯的眸子里,虽然看不见那双眼睛的情绪,不过她似乎又可以透过眼皮,看的出来他双眼里的情绪!
好一会的沉默,给两人带来一种安静的诡异,没有温馨没有敌意,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莫名的安静,仿佛空气凝结一般!
好一会,顾小雅才收回了双眼,笑道:“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
“嗯,可能你说的没有错吧,然而我更希望凭着自己的努力,让人知道我的存在,或许你会说我自大狂妄,看不清现实,也或许你会嘲笑我,可那又如何,我不是那颗星星,我是一个平凡的人,注定不会挂在天空。”
最后一个字,发音很低,低的如细蚊轻抚过手臂,贴近耳朵都没有。
只是蚊虫的声音或许笑,可给人的杀伤力却不小,它可以让你瞬间失血,或许不多,却能叫你痛苦。
这句话的出口,不仅仅只是一句话,或许对于他人来说可能是一句话,然而对于欧阳言,并非如此,那是拒绝,对于他感情的拒绝!
聪明如他,怎能听不出来其中意思呢!当初的那些疑惑不解消失,只有一片了然…!
果然顾小雅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听到了,当初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到了!
当初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顾小雅听到了,那她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像是没事人一样的有说有笑?
如今他总算知道了,顾小雅不过用了一种更为高明的拒绝罢了!她在明确的告诉他,两个人之间没有可能。
装作听不懂,摇摇头倒也不多说,“嗯走吧,我送你回家,大晚上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也不好。”
“不好吗?我不是一直都如此吗,当初没有你在的时候,你又有没有想过,其实对于我不好呢?”
“有,一直都有,自从认识小雅起就有,小雅你可相信?”
对上那双半眯的双眼,耸耸肩,“我不知道啊,这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何必问我呢。”
也不等回答,自顾自的向前走,走着走着停下,背对着五步开外的他,“你说如果一直这样走下去,会是什么地方?”
手伸展在自己眼睛前方,从五指的缝隙打量前方的路,“我真想知道,如果就这样下去,会不会真的走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顿住脚步,并未上前,而是看着她的后背,“小雅想要去哪儿?要不要我带你去。”
“喜欢去哪儿?对啊我要去哪儿,又喜欢去哪儿呢?呵呵,谁知道呢!”
“回去吧,我可以自己回家,多年来的习惯,已经不适应两个人了,更何况你跟着我,有事还不知道谁保护谁呢。”
语气调笑的笑意浓浓说这,似乎刚刚迷茫如孩童找不到母亲的那段自问,并非出自她顾小雅的嘴里。
黑暗中嘴角轻挑,倒也不生气,“好像说的也是,小雅啊!的确厉害,只不过我跟这并非因为这个,小雅不喜欢黑夜不是吗?”
他看着顾小雅的脊背明显僵硬了一下,不过很快,一秒都不到。
“切,欧阳言你这该不会是在报我刚才嘲笑你的仇吧?你如果真想报仇,好说啊我给你报仇的机会。”
“你觉得我有如此的小气?”
“难……”不等说,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顾小雅抱歉的点点头,走到一边划开手机。
看了看来电显示,她无奈的叹气,“说吧这么晚了,不在家里睡觉,找你姐我什么事?”
那边在听见她的声音之后,瞬间好像开闸的浑水一发不可收拾,大哭出声。
“小雅,小雅姐,你能今晚来陪我吗?我一个人害怕。”
蹙眉,心下着急,语气倒是平静,“你先不要哭了,在家客厅等着我,很快就去你那儿。”
“呜呜,嗯我等着小雅姐你来。”
顾小雅挂断了电话,不顾身后询问的欧阳言,转身自顾自朝向自己家相反的方向走去。
欧阳言疑惑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动,他以为顾小雅不想让他知道,也就不打算跟去,可没想到,走了没有多久的顾小雅,竟然又折了回来,撇撇嘴倒也不觉得什么,扬起视线看着他。
“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得去一下公司那个小秘书的家,但是我现在又没有车,所以你看……”
她没哟保镖,也没有司机,走到哪儿都是自己开车,载着自己,何况她还有诺亚这个时不时医生转业的司机,根本就不需要找什么司机,如今车在公司,在走回去取车实在麻烦。
如果搭车,还不知道得等多长时间,更何况现在有一个这么现成的顺风车,干嘛不坐呢。
刚刚心里着急,忘记了这件事,什么也没有想,就走了,结果没走两步才想起这回事,又不要脸的折了回来,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问。
好笑的动了动脖子,“有,一直在后面跟着,我只要一个电话就能来,小雅现在这里等一等,马上就来。”
一边打电话,一边又无聊问:“小雅怎么知道我一定带着司机?万一我要是没有带司机在后面跟着呢?难道小雅打算自己一个人走回去吗?”
“走回去?呵呵呵,你开玩笑呢吧,她家虽然不是太远,可那也得不少距离,我要是就这么走去,怕是得很长一段时间,估计一个小时要。”
“当然我不着急,可这不代表她能等的起,万一有什么要紧的事呢?我等不起。”
上下打量一番,认真且仔细的说:“当然我不确定,不过我有感觉而已,更何况你来时可坐着车,后来车不在了,不是很奇怪吗?既然是司机,怎么会不尽职尽责的跟着呢。”
“行了,这些跟无关紧要,我只想问到底什么时候来?我必须得快点去才行,毕竟那丫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万一出事怎么办。”
望着着急的顾小雅,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小雅似乎对任何人都那么在乎,那么我呢?你可曾对我也如此在乎过?”
问完之后,楞了一下,张嘴想要在说点什么解释一下,怕顾小雅误会,可张开的嘴又合上。
她没有生气,甚至都没有感觉不对劲,眨巴眨巴那双即便在黑暗里,同样璀璨明亮的黑眸,此时却如此的伤人。
“哈哈,欧阳言你也会吃醋啊!真是想不到啧啧!不过还蛮可爱的,不愧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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