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西卡帮曹团长说话?如果是在今天之前,曹团长自己觉得这种事只有可能发生在自己的黄粱美梦当中,在现实中是不可能成立的。因为这封举荐信当中的很多内容都太过离谱了,所以这帮来自于火狐军团的福克斯高参根本不敢轻易相信。他们的意思是,杰西卡没有回来之前,这件事谁也不能做主。在福克斯内部,莱昂纳多就是君王,而杰西卡的地位也同样超然,她可是莱昂纳多最珍视的掌上明珠。这些福克斯高参都明白自己这次南征之行的目的,除了代表福克斯一族打出漂亮的一仗之外,更多的就是辅佐杰西卡,确保万无一失。从性质上来看,他们都只能算是保姆而已。
曹团长本人是把杰西卡当成最难过的一关来对待的,毕竟杰西卡和莱昂纳多两人是亲兄妹。如果说莱昂纳多在这个世界上会对一个人知无不言的话,曹团长也相信这个人就是杰西卡。曹团长知道自己那封举荐信,就算是稍微智商正常一点的人都会怀疑的,就如同是在座的这些福克斯高级参谋一样,兰心蕙质的杰西卡自然也不会是个傻子。所以曹团长是打定主意,要耍赖到底,只要在这封来路不正的举荐信没有闹翻天之前达到自己所想就可以了。
当杰西卡带着烟银十八骑从中军帐述职回来,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当他们看到曹团长正坐在大本营和一大群面色不自然的福克斯高参吹牛打屁的时候,反应也各有不同。烟银十八骑直接把手伸向了腰间的武器,杰西卡则是有点意外,仅仅是有点意外而已。和他们一起的,还有效力于中军帐的福克斯一族的名人,和曹团长有过一点交集的斯蒂夫?科尔。
科尔也是一个银狐纯血贵族,曹团长知道这个家伙的职责。他是南征军总指挥部的幕僚团老大,地位也不是一般的崇高。既然有这样一个人才在南征军的最高权力阶层,那么理所当然的,他得为自己的族人带来诸多第一手的消息。也许科尔还算不上福克斯一族当中最睿智的那一类人。但南征军高层当中必须得有这么一个人,这是他们和莱昂纳多之间的桥梁。
火狐军团的高级参谋们连忙把那封举荐信的事告诉了杰西卡,曹团长的表现也堪称一绝,这个家伙一直在气定神闲的喝着略带苦味的蒿草茶。面带笑意的看着杰西卡。直到她已经知道了来龙去脉,曹团长方才文质彬彬的上前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本来曹团长也想来一个颇为绅士的吻手礼,但是看到杰西卡身后那十八个面色不善的家伙,曹团长还是老实了许多。
杰西卡的脸色非常苍白,即便是身上裹着厚厚的银色狐裘。依然能够感受到一丝寒意,她脸色苍白得让人有点心疼,毕竟是个身体羸弱的祭司而已,看样子还没有从那场风寒当中走出来。曹团长干咳了一阵,也只能把自己的关心放在心底。
“来帮助我们?所以,这就是你今天的来意?”杰西卡并没有急着质问曹团长,反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曹团长。在燃烧着炉火的帐篷当中,杰西卡的面色稍微有了一丝红润。也不知道是不是曹团长眼花了,杰西卡的脸上似乎有着些许笑意。
就如同是那封举荐信一定瞒不过杰西卡一样,曹团长觉得杰西卡对自己的敌对态度也是板上钉钉的。如果不是发生什么意外,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不过今天杰西卡的态度确实要比以往的每一次还友好,起码没有露出那种不耐烦的意思。
曹团长却不敢怠慢,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狐狸说要睡觉的时候,鸡更应该要打起精神,曹团长感觉自己就是那只可怜的鸡。如果不是杰西卡还在这,曹团长可以肯定烟银十八骑已经冲过来把自己乱刀分尸了。自打他们听说了那封举荐信当中的一些内容之后,他们就浑身上下散发着杀意,让曹团长非常不舒服。
“如果你们有所怀疑的话,举荐信还在我身上。可以给你们过一过目。”曹团长开始用生命撒谎了,要是奥老爷子在这个地方,估计已经一拐棍砸到他的大背头上了。撒谎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撒谎的人把自己的谎话都当真了。曹团长现在就有这种味道,他仿佛真的是把自己身上那封举荐信当真了,那种坚定,就连那些福克斯高参都觉得他的话比真理还真。
十八个打手此刻已经有磨刀霍霍的意思了,他们跟着莱昂纳多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自然对出自莱昂纳多手趣÷阁的东西不会陌生。即便是凯瑟琳已经证实过曹团长的确是莱昂纳多举荐来参加南征的。但是举荐信这种事,他们听都没听说过,也难以去脑补。要是那封信件上有一个标点符号用错了,他们都会直接砍死这个不知死活的劫掠团团长。科尔也同样怀疑,因为他也试图去从凯瑟琳口中试探过一些端倪,凯瑟琳即便没有说得太清楚,但科尔也知道了,曹团长之前甚至还不知道南征这码事。
杰西卡的一双妙目在曹团长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突然摆了摆手,道:“这个倒不用了。虽然我一直不明白家兄为什么这么看重曹团长你,但是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杰西卡也没理会自己的话对曹团长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只是异常疲倦的坐到了靠近炉火的那一张软软的摇椅当中。她颤巍巍的身影甚至连脚步都略显虚浮,仿佛一个不慎就会跌落尘埃,就算是瞎子,都能感受到她现在有多虚弱。
曹团长直接被她这番话给震惊了,探手入怀的动作也僵住了。杰西卡什么时候有这么好说话了?就算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曹团长是杰西卡,曹团长都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为什么杰西卡会这么容易被忽悠过去?至于莱昂纳多看重自己,曹团长更是觉得有点想不明白。曹团长和莱昂纳多之间的交集绝对还没有深到那样的程度,就连碰面也不过区区两次而已,凭什么莱昂纳多会看重自己?曹团长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分量会沉重到杰西卡连这种几乎稍微分析一下就漏斗百出的弥天大谎都不多问一下的程度。
“那不知道曹团长是觉得我们现在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让你要亲临我们这指教一番呢?”杰西卡缩在摇椅当中,异常客气的问道,只是她这种客气。依然是透着一丝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让曹团长有点手足无措。
帐篷当中的其他人也都死死的盯着曹团长,他们并没有觉得曹团长真有什么不可小觑的地方,所以对曹团长还是很不客气。尤其是当他们想到这个大背头是过来“帮助”他们的时候。他们更是有种恨不得把这个自视甚高的家伙丢出去的冲动。
“平心而论,从表面上来看,贵军处于前线的核心地带,这几日的试探作战当中,都捷报频传。似乎没有半点不合理的地方。”曹团长还真是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的说道。
“似乎?不知道曹团长的是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地方疏忽了?”科尔抓住了曹团长言语之间的关键词,一脸不善的开口了。其他的人或许都不知道,但是这个帐篷当中的人都是清楚的,火狐军团这个战斗序列的位置就是科尔当初向海因里希建议的,包括这个战斗序列的每一次军事行动,都和科尔的幕后策划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即便是莱昂纳多对科尔的态度从来都是颇为客气,其他人又有什么资格在科尔的面前装蒜?科尔并不是那种只会夸夸其谈的战术策划师,要是对他的过往有些了解的人就会知道科尔有多么的不同寻常。这个家伙也是毕业于鼎鼎大名的斯里兰卡军事学院,和没怎么听说过的皮耶罗比起来。科尔当初在学院当中的名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在那个时期,斯里兰卡军事学院当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斯蒂夫?科尔这个名字。学院当中举办的各种辩论赛和理论赛,科尔也是拿奖拿到了手软的那种类型,他甚至还因为太过优秀被送到赛尔提克帝国的北岸军事学院当中进修过,同样是取得了非常骄人的成绩。
毕业之后,科尔更是直接进入了火狐军团当中担任参谋,一步步的从基层干起,打了无数次让人拍案叫绝的精妙战役,才混到了现在的地位。为什么是科尔进入南征军的总指挥部而不是福克斯一族当中其他的那些名宿,原因就在这里。
科尔身上也有着浓浓的文人臭老九的脾气。这种人往往都比较自负,尤其受不了的就是别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曹团长现在无疑就是犯了这个大忌。在其他场合,兴许科尔还得给曹团长一分薄面。可是在这个地方,这是福克斯一族的地方,哪里由得曹团长嚣张?
“科尔先生,我并不会质疑你贵为南征大军总战术策划师的能力,不过从我所在的层面上来看,兴许你对大局的把控有两把刷子。但是在小规模部队的作战当中,确实不是无懈可击的。我明白你的心情,也不想说太多,不过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战场上的每一个指令,都关乎我们比蒙战士的生命,我觉得我有必要说两句。你也不用太过气馁,如果没有些许的失败和痛苦,成功就不会那么美妙。”曹团长顺手拍了拍科尔的肩膀,一脸“我很认真”的表情,还透着些许同情。
这货是来这里挑衅的!几乎帐篷当中的所有人都在心里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尤其是科尔,他已经被曹团长的话气得嘴唇发抖了。谁他妈不知道学习军事都是从初级的方面开始?哪有不学好小规模作战就能学好大层面战略的人?科尔当初在小规模作战方面,无论是理论知识还是临场指挥,都是备受认可。整个职业生涯,也就只收到过一次质疑的声音,就是今天!
这种质疑的声音从曹团长这样一个看起来更像是大老粗的家伙嘴里发出来,更是让人觉得曹团长是一个文化不多屁话多的混蛋,毕竟从来没有人听说过曹团长有什么傲人的成绩。他在流亡之域当中的那些所作所为,更多都是被上流社会当做笑话来说的。皮耶罗也在众目睽睽之下讽刺过这个臭名昭著的劫掠团团长,声称他就是一个喜欢逃跑战术的怂包而已,这番评论,也并不是皮耶罗临场发挥想出来的。
“科尔先生,不用和我们的友军争论。我们福克斯一族并不是自高自大的人,听得进去意见,这也是我们之所以强大的原因之一。如果曹团长真有什么见解,不妨说出来让我们听听,也让我们看看曹团长是怎么带兵打仗的,我们完全可以取长补短。”杰西卡适时的开口了,只不过从她那波澜不惊的表情来看,没有人分得清她是什么样的心态。
杰西卡一开口,本来要爆发的科尔倒是冷静了下来,抱着双手盯住了曹团长。在科尔看来,杰西卡的话很有道理,甚至是在逼着这个该死的大背头自己露出马脚来。你觉得你足够高明,那行,你自己说出来看看。在这里的都不是傻子,曹团长到底是不是他自己说的那么有料,马上就可以见分晓。科尔完全就没有想过他真的能有什么才华,从科尔第一次见到曹团长到现在,这货一直就是一根分不清轻重的搅屎棍!
为什么劫掠团分不到上前线的作战任务?科尔认为这完全是这群乡巴佬上不了台面的原因,狗肉就是上不了演戏。即便曹团长再狂又有什么用?科尔甚至已经在心里面做好了决定,要是这个混蛋不恭恭敬敬的承认错误,在之后的日子当中,就算是滥用职权,也要让这群乡巴佬知道什么叫做社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