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外人来人往,墙内好若无人。辛夷悄悄进到相邻客房,看到小渊面无血色,周围弥漫一股熏香味道,便立马为其诊脉。
她感觉到小渊体内将要承受不住这番木鳖之毒,不能再耽搁下去,偏这解毒的药难找……后山?!
这名医也太次了,番木鳖之毒虽然难解也不至于无解。井翦可能还没医,自己却弄得一身嫌疑。可如果不立即解毒,小渊寒疾被诱发,回头不堪设想。现在,只能险中求胜了。
辛夷大步走到祁家夫妇所在别院,只见夫妇二人不知正在与何人相谈。无暇顾忌许多,辛夷敲门,里面对话戛然而止。
辛夷定了定心神,走进去看到项准和祁氏夫妇坐在一起略微一顿,疾步走到楚姨面前,“楚姨,小渊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据我曾经看古籍所知,他可能中了番木鳖之毒。番木鳖,大毒。初期面部和颈部的肌肉僵硬、痛苦面容、四肢强直、角弓反张、双脚内收。现在,他的喉肌、膈肌、肋间肌和腹肌僵硬,呼吸微弱,再一步可能延髓麻痹导致死亡。”
"不错,确是此毒,现在只需找到炭石便可。"楚姨焦急地说道,"小辛,不要着急,注意身体,已经派人去找了。"
"哦,小辛原来爱看医书古籍,我也刚好爱看,不知这是哪本名书?"项准斜眼挑眉看着辛夷,辛夷随口说了一本不知名的医书。项准饶有兴趣,"你医术还不错,应该去拜师学医的,我可以帮你找个好老师啊,大名鼎鼎的……"
"项大人厚爱,辛夷自愧难当,不过对医术略知一二罢了。"辛夷立刻打断了对话,"不知哪位先生医术如此高超,我这是误打误撞,人家可是真材实料,好崇拜啊!"
"巩二爷能够来顺便医治小渊,是小渊的大福。"一旁的祁鼎映忽然开口,"巩二爷不涉党派纷争,不知竟与井将相交如此之厚。"
"巩赫不过一个沽名钓誉之人,医术和他师兄天壤之别,还自诩闲散医仙。"项准瞟了瞟辛夷,背身过去,"真正的医仙我只服上党那一人。"
辛夷心里一咯噔,她还想问些什么,见气氛已经不对,便只好请求为小渊守夜,悻悻出门。刚进院子,只觉得一抹黑影在窗户前晃悠,她便藏起来捡起一个大石块儿,偷偷盯住黑影。
那黑影时而在床边忽闪,时而在门口站立,辛夷躲在树后,仔细看到原来是早上的巩二爷,他为什么会在自己门前,现在还是不见为妙。于是辛夷将手里的石块扔到地上,再次探头看时,巩二爷已经离开。
辛夷急匆匆地走入小渊卧室,小渊气息时断时续,房间里还留有药香。小渊的脉搏也是时急时缓,药力很好的压制了番木鳖之毒,最大的风险便是诱发他体内的寒疾,现在必须听天由命。辛夷不觉叹了口气,不仅今晚的计划功亏一篑,而且反倒引起项准对自己的兴趣,一条毒蛇被自己引了出来。
大半夜过去了,将军府的脚步声也少了许多。辛夷困倦地坐在床边,炙热之感再次出现,刚开始她也并未在意。而不久却有了不同,她的右手渐渐开始疼痛,筋骨好似被啃噬。
她以左手沿右胳膊轻按至手腕,发现自手腕以下筋骨正在节节断裂。她感觉自己要痛到叫出声来,强忍着疼痛,随便抓来一旁的毛巾,胡乱团成团子塞进自己嘴里。
口中呜咽不止,额上汗水泪水混杂,不住滴在地上,辛夷害怕极了,她怕自己现在就被发现身份,怕自己见不到父母,怕自己没法替小渊医好寒疾,怕自己……死去。
小渊的病不能被打扰,辛夷跌跌撞撞地向门外跑去,她要回到自己房间!眼前天旋地转,整个人跌倒在地上,辛夷的右腿只能在空蹬,然后房门被打开,一个老头儿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好眼熟……不能被看到这个样子……不能……